在許青和李山攙扶下,他拄着長矛強撐着站起來,道:“你好,你可以叫我邱瑾。之前的吹過來的強風真的都是你操縱的嗎?”言語中略帶興奮之意。
小白點點頭。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興奮地盯着小白說道。
“現在高興還太早了吧?”
“我聽狄冰說,這個鎮子是被人布下了一個大型陣法,隻要毀掉這個陣法就能夠中斷百姓化妖。你能幫忙嗎?”
“你知道陣法的陣眼在什麽地方嗎?”小白問道。
邱瑾搖搖頭,苦笑道:“在我們搬運屍體時,狄冰才看出來這裏是個陣法。本來打算處理完屍體後便去找陣眼,可是之後我們被妖道士偷襲了,根本沒來得及去找。”
“師姐,你之前猜測說陣法的陣眼應該就在鎮子的中央。對不對?”許青轉過頭向着小白問道。
小白聞言看向許青,點點頭,道:“我是這樣說過,不過想要一下子找到陣法的陣眼并不容易。”
“很難找麽?”
“這麽和你說吧 ,尋常的陣法隻需要布陣者祭起陣旗,布置範圍各處即可。但這個大陣很大,不但有陣旗,最重要的是陣眼,陣眼處布置得有陣盤。我們需要找到那個陣盤,并毀掉陣盤。”
“陣盤?”
“是的。大陣法的陣盤是整個陣法的中樞,而且陣盤一般都會被布陣者藏匿起來,所以想要破陣,也沒那麽容易。”
“那怎麽辦?”
“有一點可以确定,這個陣盤一定會在陣法的中間位置。”
“中間位置?”
“是的。這樣才能發揮大陣的作用。隻是這個鎮子可不算小,單單是中間位置,隻怕也有幾百丈方圓。要在這麽大的地方尋找一個小小的陣盤……”
“這裏的霧氣難道不是從陣盤中散發出來的嗎?”
“準确來說陣盤是一個中樞,這些霧氣應該是從陣旗中散發出來的。就算我們去找陣旗,毀了陣旗,但陣法還在。霧氣或許不會再繼續擴散了,但是這裏的霧氣也不知多久才能全部散盡。”
“這……”
“不管怎樣,既然我們進來了,就沒有打算輕易出去。不是嗎?”
“說的對。我們先毀掉陣旗再說,一天找不到陣盤就兩天,兩天找不到就三天。鎮子的中間位置也就那麽大。”
許青堅定地說道。邱瑾聞言激動起來,整個人一時間也有了精神,他推開許青李山二人,道:“太謝謝你們了。這裏的人總算有機會活下去了。不過你們要小心那個妖道士,若是被他偷襲……”
“那妖道士若是真偷襲我們就好了,如此一來,我們也正好抓住他,逼問他陣盤的下落。”
邱瑾一愣。
“事實上昨天晚上他已經去找我們了,但是被小白打傷後逃跑了。估計他現在已經是一隻驚弓之鳥,真要是看到我們,也隻有逃跑的份。”
“這,這太好了。”
這時丹朱推開大廳房門,頓時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隻聽丹朱說道:“破除陣法雖然很棘手,但是這裏的百姓更需要我們的幫助。”
許青走上前,向着大廳看去,隻見這個大廳很大,原本屋子裏的桌椅都被擡到了牆角處,地上密密麻麻躺的到處都是人。而且人們的身體都很古怪,有的像是塊石頭,整個人幾乎被石化。有的全身上下長滿毛發,身體的骨骼也産生了變異。
還有的更爲恐怖的,他的手臂,脖子,額頭上竟然長出了綠油油的樹芽,然而在樹芽根部是血在滋養,身體也像是枯木一般黑乎乎的炸裂凹凸出來。
“這些人的情況還算好的,”邱瑾踉跄着,拄着長矛走到門前,“不過他們時間也不多了,這一次昏睡過後,等再醒來時,這裏的所有人都會變成徹頭徹尾的妖魔,隻懂得殺戮的妖魔。”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們形貌各異,許青忍不住心裏發怵。
這就是人即将化妖的過程。
他們有的或許會變成樹妖,有的或許變成半人半石的妖怪,也有的會變成如山中野獸般的狼妖虎妖等等。
“所有人這個樣子,應該是叫不醒的吧?”李山向邱瑾問道。
“是的。”
李山聞言皺起眉,氣呼呼地踢了一腳之前被他放在門前的那一包米糕上,說道:“既如此,爲何還讓妞妞一個人冒着風險出去找吃的?”
“事實上大家真正睡去是昨天半夜,狄冰也是昨晚倒下的。在狄冰沒有倒下之前,公廨是安全的,我們幾個人也都極力不讓所有人睡。所以也需要吃的,讓這些人拿着吃的,逼迫他們吃,隻有這樣他們才不會輕易睡過去。”
“原來如此。”
“其實,我沒睡過去也是因爲身上疼的厲害。我也說了不讓妞妞去,因爲也沒必要麻煩了,可這丫頭……”
說到這裏,邱瑾停了下來,低下頭,看向妞妞。而妞妞并沒有回頭看他,隻是靜靜地看着大廳。
“妞妞的父母……”許青問了一半,語止,然後靜靜地望着邱瑾。
邱瑾迎上他的目光,點點頭。
盡管已經猜到,但許青的心裏還是不由得一陣難過。
“丹朱,你能将屏障擴大百倍,護住這座府邸嗎?”宋青陽問道。
“可以。隻不過這樣一來的話會對我消耗很大,我或許短時間不能動彈,因爲我要維持住。”
“那就拜托了。”
丹朱點點頭,随即舉步走了進去,繼而盤膝坐在大廳中央。
“丹朱隔開霧氣後,我們立刻叫醒這裏的人。李山你去大門外守着,以防萬一。許青你去竈房燒些熱水,等下用得着。”宋青陽安排道。
“我的幾個同伴都是昨晚才睡過去的,先把他們叫醒,他們并沒有被妖化,都能幫上忙。”邱瑾指了指,說道。
許青順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有三人身體很正常,一女兩男。
來到公廨的竈房後,許青搜找了一下,發現米面都有,雖然也有些肉,但是已經變質了。
巨大的缸裏還有半缸水。
然而,離開屏障後,許青獨自來到竈房不久便感到身體疲憊。不斷濃烈的腥酸氣味,也讓他感覺有些眼皮發沉。
過不多時,這種疲憊感覺便漸漸的消失了。
“丹朱施法護住公廨了。”許青轉頭順着窗戶看去,自言自語道。
窗外的天空若有若無地可以看到一層如薄膜般的光芒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