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截道：“隻要你不開心，我心裏才痛快。”
婦人被驚的目瞪口呆，她從未見過小姐這樣。她反應過來，忙叫道：“小姐。”
祁玉不管她，道：“五年前的事情我都還曆曆在目。許少爺，你爹可曾後悔過？”
許青呼吸沉重起來。
“你爹害的我家破人亡。雖然我哥哥亂了軍紀，但我爹殉職。就算是兩相抵消，我哥哥也罪不至死。你爹的一句話，我哥哥就被斬首了。”
“你想要怎樣？”
“我想怎樣？我想你死，你爹也死，你們許家人都去死。”
“你……”
“我母親撞死在你爹面前時，你爹可曾有過一絲憐憫之心？”
“這件事之前我并不知情。”
“你知道又怎樣？”
“我……”
“你知道嗎？這一次皇城派軍屠龍，我聽說你爹也去了。我就每日祈禱，真希望那妖龍能殺了你爹。”
祁玉語氣變得顫抖起來，但是言詞依舊咄咄逼人，話鋒尖銳，句句誅心。李山再也忍不住了，喝道：“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祁玉目光一轉，道：“我不可理喻？難道五年前那位許郡守就可理喻嗎？”
李山立刻道：“逃兵就該死。”
祁玉迎着他目光，毫不示弱道：“那我爹那？我母親那？”
李山吃癟，道：“你……”
祁玉又看向許青，看到許青身體不住地發抖，忽然道：“許少爺你生氣了？哈哈，那就太好了。”
許青道：“你說夠了嗎？”
“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别人怕你，我祁玉可不怕你，有本事連我也殺了。”
“沼澤那邊出事了。”
“與我何幹？”
“那條蛟化龍了。不久之後，可能會來東陵郡。”
“哦，竟有這種事情？”
“是。”
“那你爹死了沒？”
“你……”
“我告訴你許青，不管你有什麽事，隻要是你們許家的事，我祁玉都不會幫忙。趕緊滾。”
“我還沒說完。”
“但是我罵完了。”
“你就不想聽聽……”
“沒興趣。你趕緊滾。”
“少爺，我們快走吧。”李山再也受不了了，拉着許青就往外走。
見二人走出大門。婦人道：“小姐，你怎麽可以這樣？”
祁玉一副沒事人模樣，反問道：“我怎樣了？”
“剛才你要見，我才請許少爺來的，早知這樣，我，我……”
“沒錯，就是我要見他。”
“你見他，就爲了羞辱他，你，你太任性了。”
“怎麽，還要我對他畢恭畢敬不成？”
“你……”
此時，大門外的那幾個貴公子早已不知所蹤。許青二人向着郡守府走去，李山恨恨地說道：“簡直就像是個潑婦。”
許青也被氣的不輕，不過很快就平複下來，說道：“她心有怨氣，很正常。”
李山道：“她哥哥是逃兵，她母親是自己撞死的，與郡守大人何幹。”
許青道：“别說了。”
李山道：“其實就不該去，真是自取其辱。”
許青忽然停下腳步。
李山道：“怎麽了少爺？”
“我們回去，一定要讓祁玉知道現在的情況很嚴峻。”
“啊！”
“快走。”
“可是少爺……”
“不要可是了。”
“再去，不還是自取其辱嗎？”
“那也要與她說清楚。”
“就算說了，她也絕對不會同意。”
不多時，二人再次來到祁玉住所門前。
“敲門。”
“少爺，還是不要……”
許青走上前，扣住門環，敲了敲。
“咚咚”
幾個呼吸時間過去，大門被從裏面打開了。
“許少爺？”婦人一呆。
“我想見祁姑娘，煩勞通報。”
“還是别見了吧？”
“一定要見。”
“這……”
婦人猶豫起來，許青直接走過去，推門而進。
“許少爺你不要去，小姐她……”
許青已經走了進去。
……
屋外的聲音，祁玉也聽到了，她走出正堂後正好與許青四目相對。
二人相視片刻。
“許少爺去而複返，怎麽？是沒被我罵夠麽？”
她站在門前，俏臉陰沉，言語犀利。一副即将爆發的樣子。
許青凝視着她，反而道：“沼澤裏的那頭妖蛟化龍了，東陵郡即将大禍臨頭。需要你去皇城，面見皇上。”
祁玉森然道：“可笑，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去了又能改變什麽？”
許青正色道：“隻要祁姑娘願意去，就有希望說服皇上派出梼杌獸來東陵郡。”
祁玉疑惑，道：“梼杌獸？”
許青道：“讓梼杌獸去和妖龍鬥。”
祁玉狐疑，問道：“你什麽意思？”
許青緊張起來：“我，我……”
祁玉不耐煩，道：“不要婆婆媽媽的，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我還是從頭與祁姑娘說起吧。沼澤……”
許青說起關于沼澤裏的事情。
事實上，這也不算是什麽秘密了，再過幾天官兵就會疏散百姓，到時候也是全城人盡皆知，所以也沒必要遮掩。
隻是，許青不知道如何去說讓她獻身皇上，從而博得皇上歡心，得到皇上重視，願意派出梼杌獸。
所以，他選擇從頭說起。
李山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婦人卻好奇地仔細聽着。
時間悄然流逝。
雖然說的并不露骨，但是祁玉再笨，也聽出了許青的弦外之意。一時間，她被氣的打顫，但還是壓下了怒火，隻是道：“你不覺得這很荒唐麽？”
許青點點頭，無奈道：“已經沒有别的辦法了。災難轉眼就會到來，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想放過。”
祁玉氣極反笑，道：“這就是你們最後的辦法嗎？”
許青道：“暫時是。至少現在還沒有更好的辦法。”
祁玉語無倫次道：“你，你們，讓我一個清白女子主動獻身，從而博得皇上一笑，你到底是怎麽說出口的？”
“我……”
許青語塞，他又何嘗不知這樣做簡直荒唐至極。
一時間，許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心中天人交戰起來。
過了片刻，祁玉問道：“你知道我一旦去了皇城，見了皇上。依照當今皇上的那副德行，他會對我怎麽樣，你知道嗎？”
或許是太過激動，又或是羞怒交加，祁玉的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