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這樣想着,自言自語說道。
這兩天,東陵君熱鬧非常,城裏的百姓們都在讨論皇城軍以及伏虎真人的事情,很多人都捶胸頓足地表示沼澤裏的那條妖龍這一次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雲雲……而郡守府上下也都忙碌的不行,許方業一直在和蘇将軍以及其他幾個心腹商議進入沼澤的路線,以及入沼澤後如何殺龍等等事情。
相比于其他人,伏虎真人李道玄倒是清閑許多,他是個方外之人,對于官場的事情也不感興趣,也懶得問,至于入沼澤殺龍之事,他隻負責布置陣法,制造結界,困住妖龍。
這兩日來,李道玄除了在郡守府後花園閉目打坐外,就是花園裏走來走去。期間遇到許青,也問了許青一些張千陵的事情。
或許是因爲張千陵的名号不顯,又或許是沒有得到許青這個徒弟,而對張千陵耿耿于懷。總之,李道玄對張千陵嗤之以鼻,一提到張千陵就冷言冷語,又或一笑置之,很是不屑一顧。
不過不管怎樣,對于師傅張千陵,許青是很敬重的。而關于靈氣第一次入體運行二日不散這件事,他并沒有告訴張千陵。因爲許青自己也有些吃不準,他不知道下一個瞬間體内的靈氣會不會突然消散。
“師傅,修行者是如何馴服兇獸的?又是如何做到的?”
許青忍不住問。
事實上,皇城軍第一天來,第一次見到那一隻巨大的白虎時,許青就想問了。
“怎麽?羨慕了?”
“說是不羨慕,那是假的。隻是徒兒不明白兇獸是如何會被馴服的,又是如何與修行者建立聯系的,他們又是如何交流的。”
“這個問題說起來很簡單,但也很難。”
“額。”
“兩種方法可以馴服兇獸。一種是沒有靈智的兇獸,就如那頭白虎,直接打服它,強迫它聽話,不聽話就挨揍。”
“額。”
“當然了,修行者也是可以通過神識和兇獸之間建立聯系的,也就是操控意念進入兇獸大腦,從而發出指示。通過威脅,迫使兇獸聽話。”
“另一種那?”
“第二種方法就是締結契約,和其成爲朋友。但是那個時候就不是你說的算了,或許你求着它幫忙,它才會聽你的。”
許青語塞,不知如何去問了。
“對于修行者而言,馴服不開化的兇獸當坐騎并不是什麽高明手段。真正超凡入聖的修行者,是可以直接禦劍飛天的。”
“禦劍飛天?”許青一下子振奮起來。
“當然。騎個野獸最快能跑多快?還不是要一步一步,跋山涉水……若禦劍飛天,千百裏,也不過瞬息之間。”
許青聞言思緒百轉,神飄萬裏。
……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這一日許青早上出門時,仆人就告訴許青,晚上許方業要在後院涼亭吃飯,要許青也去。
眼看天色漸晚,許青也不耽擱,回到郡守府後直接來到後院涼亭等候。
事實上,除非是什麽特殊日子,又或是一些達官貴人的要求,需要許青在場……除此之外,許青很少會和父親在一起吃飯。
過不多時,許方業快步走來。許青忙起身,父子倆相視一眼,許方業笑着坐下,說道:“你也坐下,這幾天有些忙,今天我們父子倆也喝兩杯。”
許青聞言呆了一呆。
父親從未勸過他喝酒。
許青知道許方業的用意,問道:“爹,要出發了嗎?”
許方業點點頭,道:“是,明天就出發。”
“那,那沼澤,還有龍……”許青緊張起來,說話也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許方業看他這樣,也知道他心中所想,寬慰道:“這一次準備的很充分,可以說是萬無一失,進入那片沼澤之後李真人會布置一個大型的禁锢陣法,将那妖龍禁锢在一定的範圍内。”
“禁锢陣法?”
“對。這一次就算它想逃,也逃不掉。”
看父親信心滿滿的樣子,許青心中也安定不少。
或許,事情的發展真的就會像父親說的那樣,沼澤裏的那頭蛟龍這一次一定會被消滅掉。
一道道菜肴被侍女們端上來。
“那妖龍一旦被陣法禁锢起來,縱使它再厲害,也會大軍耗死。到時候巨型弓弩,火藥桐油,鎖龍鈎,困龍網,都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許方業顯然是心情大好,說話間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許青也拿起一杯酒飲下,問道:“會去多久?”
許方業想了片刻,說道:“山中是沒有道路的,大軍又帶着辎重。嗯,到那片沼澤大概要十天左右,到沼澤外圍還需要修整……來回應該要一個月。”
“一個月。”許青脫口而出。
“嗯,入山後可能會有很多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畢竟是大批軍隊進山,不是一個人進山。”
“也是。”
許青沉吟片刻,點點頭。
确實也是如此,一大批軍隊突然進入山中,動靜是極大的。況且帶的東西又多,前前後後一定會有很多不可預料的事情。
“這一天,爲父已經等五年了。”
許方業目光遊離,低聲道。
許青聞言心一顫,瞬間許多記憶湧上心頭。
他想起了哥哥許成。
也想起了那天母親失聲痛哭的樣子。
這一切,已經過去五年。
“對了青兒,這幾天跟着師傅可有領悟到一些修行心得?”
“額,領悟到了一些。”
“那就好,不懂就多問,一定要好好修行。”
“是。”
“吃飯吃飯。”
許方業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雞腿放入許青碗中。
“謝謝爹。”
這一晚父子倆聊了很多,聊到很晚。
冷月高懸,繁星點點。飯後,回到住處的許青本想繼續修行,可等他盤膝于床榻之上後,不管如何梳理思緒,都無法入定,心裏亂糟糟的一片。
真的會像父親說的那樣嗎?
那條妖龍這一次真的會必死無疑嗎?
許青滿腦子都是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