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成立天機閣,朕給錢财支持,從内帑裏拿,日後除非事關重大,否則也就不必事事都問朕了,隻是之後的收益需要和風雨樓分分賬。”燕帝心情不錯,眯着眼笑着吩咐道。
“不過風雨樓的人恐怕不能給你太多,畢竟若是骨幹被抽走太多,那風雨樓和塌了也沒區别。”
“兒臣也這麽想的,不過話雖如此,卻還是想厚着臉皮跟父皇讨個人。”
“哦,還有人能入你的法眼?”燕帝一下來了興緻,他打趣道。
“顧東風兒臣用着順手,況且我在組閣這方面并不算擅長,不如...”
“嗯。”燕帝思索片刻,點頭應下,“顧東風可以放給你,不過之後你能帶走的風雨樓人員就更少了。”
“好,兒臣隻帶幾個人外加些小孩子就夠了。”王诩抱了抱拳。
“小诩,你不當風雨樓樓主了?”王烈皺了皺眉,“這好好的怎麽不當了?”
“咳,太子...”燕帝招了招手。
“父皇。”王烈應了一聲。
“風雨樓樓主歸你了,副樓主的位置,你來安排。”
“啊?”王烈撓了撓頭,“這...”
“好了,不要多言,你自行決斷。”燕帝呵呵一笑,打斷了他,“旨意已經發出去了。”
王烈還要多言,燕帝卻擺手讓他們離開。
這一天,大燕皇城百官皆是一震。
風雨樓易主,王烈繼任。
而王诩再無勢力傍身。
甚至...
沒有任何補償!
王诩風頭正盛,難不成,突然失寵了?
無數人在其中嗅到了血腥味。
有人憂心忡忡,有人摩拳擦掌,也有人拍手叫好,不過更多的人還是靜待事情發展。
抛卻這些蒙頭轉向看不清方向者,隻有寥寥數人或猜、或燕帝授意,通曉了其中關竅。
猜到者三緘其口,被授意者盡心竭力。
可以說,如今的局勢由王诩一手締造。
風雨樓在明,給予天機閣初始情報提供方面的支持;天機閣在暗,提供資金緩解風雨樓經費問題。
最關鍵的是,王诩通過向外界營造出自己失勢的環境,從而實現了他與王烈的政治均勢。
從而也使得自己從台前轉向了幕後。
最重要的是也加強了王烈的政治籌碼,在此條件下,但凡是個官員就要考慮一下是否重新押注。
畢竟王烈目前是太子,手裏有多了個風雨樓,而王诩除了和魏國聯系緊密外看起來沒什麽優勢了。
這樣自然而然也就不會有不開眼的人選擇此時來撺掇王诩兄弟阋牆。
甚至王诩還貼心地把副手的位置都給自己大哥留出來了。
可謂一舉多得!
外人皆歎王诩命運不濟,也不知哪句話觸怒了陛下,以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殊不知王诩背地裏已經樂開了花。
剛一入府,王诩便看到伏波了。
後者垂着手正等他呢。
不光是伏波,此刻的王诩府内多了一群環肥燕瘦的貌美女子,大緻掃過去,足足十幾個。
冰糖從其中走出,微微低頭,“殿下,您看這些侍女可以嗎?”
她快步上前,在王诩身邊耳語道:“教坊司知道我是殿下的人,這些姑娘都是精挑細選的,各個身家清白。其中不少是樂工,是自願侍奉殿下的。”
伏波緊接着就在一旁調侃道:“好小子,不必學拳了,老夫隻覺得自己要掉脂粉窩裏了。”
王诩笑着搖了搖頭。
“偌大的秦王府,十幾個侍女,不算多。”
一聽這話,衆侍女哪裏聽不懂王诩的意思,頓時面色一喜,齊齊施了個禮,如百鳥同鳴般脆生生地恭謹道:“見過殿下!”
“免禮,平身。”王诩點了點頭,“你們的事務冰糖會安排,下去吧。”
“是!”
不得不說,冰糖挑的女子們各個樣貌極佳,身姿極勻稱,走起路來便是一陣香風,甚至步态都經曆過精心設計,溫文爾雅又不失俏麗靈動。
“是~”
伏波撇着嘴捏了個蘭花指,學着剛剛姑娘們的腔調,給王诩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你小子還要回味多久才會去打拳?”
“來。”
王诩被伏波這麽調侃依舊面色不變,隻是在心中感慨這老頭的惡趣味。
小小的閣樓裏,又是數次對轟。
轉眼間日頭西斜,又是一天将要過去。
時間過得很快,但王诩的進步更快。
現在伏波自覺若是壓制到和王诩一樣的境界,恐怕誰勝誰負還不好說。
“風雨樓都能讓給太子,之前老夫的确看走眼了,你小子雖說有時候睚眦必報,不過某些事上卻是蠻敞亮的。”
說話間,伏波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他是我大哥,風雨樓交出去不是很正常?”王诩反問道,“太子名分早就定了,我若手中籌碼比自家兄長多,豈不是那些心中有想法的官員便會站隊?到時候憑空損失大燕力量,對我而言不劃算。”
伏波咂了咂嘴,随後攤開手掌,複而伸出了大拇指,“要不咋說你是秦王,我伏波這輩子就是個山野村夫,這境界,高!”
“不過你當真沒想再往上一步?”
“多少步是步?多少步到頂?”王诩笑着反問,“六國共主到頂了麽?以我觀之,不見得。”
“權力可不似拳法,拳法可以練到極緻,一拳轟出隻叫人大呼蒼天在上。”
“權力是欲望,填不滿這道溝壑的。”
王诩指了指自己心口。
“人活一輩子,這裏幹淨才算沒白活。”
伏波會心一笑,兩鬓盡是白發的他從腰間摸出一壺酒,猛灌了一口。
“這話在理,更是痛快!”
他看着王诩忍不住地笑了起來,“小子,老夫覺得給你當師父似乎不是那麽難熬了!”
“那就來,繼續。”
王诩攤開拳架,轉身迎上!
“嘿,小子!看招!”
伏波與之對拳硬剛!
......
短短十日,當冰糖再次伺候王诩沐浴時險些驚掉下巴。
“殿下,您看起來強悍了好多!”
王诩望着水中自己這張愈發堅毅的面孔,呵呵一笑,“強悍是正常的,若是再不強悍些,這麽多天豈不是白打了?”
冰糖被他那雙眸子一盯,頓時心慌地不行,臉上升起兩朵紅暈來。
“對了,還沒問,後天就是年節,你是留在府上過年還是回家看看往日親友去?”王诩問道,“年後便要正式接翎兒來這裏了,咱們府上的安排必須妥當。”
“這點您放心,夫人的日常我親自照料,至于回家嘛,這裏就是冰糖的家,殿下隻要不嫌棄我,那冰糖哪裏都不去!”
“好,那孤到時多買些爆竹和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