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人不應,鐵龍城在一旁淡漠說道。
“七息。”
“說來話長,但這麽短的時間我解釋不清。”老者聳了聳肩,“陛下應該也清楚,以你我的境界,要殺這小子輕而易舉。”
燕帝冷哼一聲。
正立在秦王府中央的擎天白玉柱上光芒大作,繞柱白龍朝着老者怒吼一聲。
摘星境巅峰的威壓壓得老者雙膝下陷。
“陛下,你這有些不講理。”老者雖然有些狼狽,卻已經撇嘴調侃道。
“你打吾兒時便講理了?”燕帝怒極反笑,“理是什麽,拳頭大就是理!”
王诩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他倚在書房門口,笑着觀望局勢。
當聽到自己父皇說出這話時王诩嘿嘿一笑,燕帝無疑是把老頭的話還了回去。
因果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老者看了眼燕帝,又瞧了瞧王诩,随即猶豫着說道:“陛下,借一步說話?”
“你便是借三百步,也出不去這大燕皇城。”燕帝見王诩無礙,心中氣也略微消了一些。
他也清楚,若是眼前之人真有歹意,王诩恐怕在劫難逃,想來其中應該有些隐情。
故而話音未落之時,他已經帶着老者飛向高空。
鐵龍城則留下照顧王诩。
“老夫伏波,受夜白衣小友的委托,特意來試試他口中那位天才的資質。”
高空中,老者頂着燕帝的威壓,緩緩開口道。
“隻是我輩武夫隻有一雙拳頭,故而測驗方式也就血腥了些,陛下勿怪。”老者幹笑着說道。
話音一落,便朝燕帝躬身抱了抱拳。
他就是那天在大魏境内攔住夜白衣的伏波,他雖是武夫,但不是莽夫,眼前情勢分明是自己失禮在先,自然要把姿态放低一些。
“既然是測試資質,那吾兒資質如何?”
燕帝負手而立。
“極佳!”
伏波被這麽一問頓時來了興緻。
“老夫觀其乃是世間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而且戰鬥意志一流,頑強無比。就是...”
“嗯?”燕帝一怔。
聽這意思,似乎還有不足?
“就是他寶物太多了,過于依賴這些外物反倒境界不夠紮實,武學技巧也遠遠沒有發揮出來。”伏波沉吟片刻,認真說道。
“哼,你知不知道我兒子才剛剛加冠,如今還不到一年!”燕帝瞪了瞪眼睛,“你如今的境界修了多少年?可曾見過一年大逍遙的修士?”
“你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打小輩下手倒是夠狠!”燕帝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把年紀非去别人家裏揪着别人兒子打一頓,他爹出來你便服軟了,現在居然跟他爹說,你兒子還有提升的空間。”
“若不是朕念及你修煉至此不易,斷将你斃于掌下!”
“陛下先不要惱怒。”伏波笑眯眯地說道,“我若是說,我可以解決他的這些問題呢?”
“嗯?”
燕帝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自然剛才有幾分是借題發揮,目的就是逼出老頭的真實意圖。
“你要怎麽解決?”
“我給王诩做老師,把手下功夫全交給他,如何?”伏波撫須而笑,“實不相瞞,昔日我也曾與夜白衣有過一戰,可即便是壓境的情況下,饒是那小子手段齊出也不過是讓老夫後退了一步。”
“但王诩不一樣,我保持了摘星境的實力,他卻還是把我的手劃開了一道口子。”伏波伸手揚了揚,“到現在也沒完全愈合。”
“不夠,你想做王诩師父,這些不夠。”
燕帝哪能猜不出這老頭是起了惜才之意,頓時坐地起價,敲起了竹杠。
若是王诩在此,定要感慨自己這一身本事是傳承自老爹。
一個摘星境師父傾囊相授,其中能獲取多少價值不言而喻,而這些,在燕帝嘴裏就兩個字。
不夠。
“三年内,三年内我把這小子調教到逍遙境巅峰!”伏波咬了咬牙,伸出三個手指,“而且是很能打的逍遙境巅峰!”
“完不成,我且不說提頭來見,你我這種境界說這話沒用...”
伏波發狠道:“完不成,我便做大燕的供奉,守護大燕到死!”
“不不不,我兒子天資這麽高,三年内逍遙境巅峰豈不是反掌之易?”燕帝故意笑道,“就是單單朕傳給他一些好東西,就夠他達成了,你我都清楚,真正難的是什麽。”
伏波眯了眯眼睛。
“陛下這麽說,伏波達不到,告辭。”
“想走可以,我兒子被打這麽慘,剛剛用的靈藥價值一座城都不過分,但朕就算你五千萬兩的大燕寶鈔,你付一下。至于别的,算朕大氣,也就不追究了。”
“不然你也别想着走了。”
伏波摸了摸兜。
比他臉幹淨。
這老頭腳步頓時一頓。
他背着燕帝抹了把臉,轉過了身。
他咬牙從牙縫中擠出話來。
“三年,三年之内,王诩必成摘星,做不成,一切條件依舊!”
他望着燕帝,惡狠狠地說道:“但是,在這過程中,哪怕我把王诩打得隻剩一口氣,隻要他沒死,誰也不能攔着我!”
說着伏波便用天道誓言起誓。
可此言一出口他便有些後悔。
畢竟三年内突破摘星,簡直聞所未聞。
可是身爲英雄好漢,一個吐沫便是一個釘!
這玩意雖然難辦,不過以王诩的資質,應該有法!
“一言爲定。”
哪知這次燕帝答應的很是暢快。
他很清楚王诩與花翎的五年之約,故而才費盡心思幫王诩多設計了一層保障。
“愛卿以後便是秦王之師,嗯...這名頭雖大,卻是有名無實。”
燕帝故作思索模樣。
“哎,有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放到了伏波手裏。
“以後愛卿便是大燕供奉,每月都有巨額錢财可以随意支取,出入各種地方更是受他人尊崇,唯一的要求便是大燕有難時需要出手相助。”
“怎麽樣,你可以選擇拒絕,付錢走人。”
他有錢說不嗎?
顯然沒有。
伏波摩挲着手中供奉令牌,苦笑一聲。
“此一去,如鳥入雀籠,魚落沙土,怕是要奉獻此生了。”
“還請先生,好好教導我兒。”
就在伏波大感此生艱難之時,燕帝突然拱了拱手。
伏波頓時受寵若驚,“陛下,使不得!”
燕帝站直時已面色如常,“先生當得。”
“唉,來時無債一身輕,去時壓力堆成山!”伏波笑罵一聲,随即正色道:“我膝下無子,故而視王诩如同親子,還請陛下放心。”
“好。”
......
王诩“享受”着鐵龍城的正骨手法。
老将軍手勁很大,疼的他呲牙咧嘴。
不過一想上面那老頭也被自己父皇收拾的呲牙咧嘴,他就心裏平衡了。
眼見燕帝從空中下來,背後還跟着那老頭。
王诩期待地眨了眨眼睛。
卻見那老者走了過來,微笑着拍了拍王诩的肩膀。
“吾名伏波,從此以後,隻要你不被我操練死,我就一直是你師父了!”
王诩肩膀傷勢未愈,被他這麽一拍頓時欲仙欲死。
在疼到昏迷的前夕,王诩終于想起伏波是誰了,自然也就清楚伏波口中那位小友是誰了。
夜白衣,你小子生娃沒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