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生聽聞此言,渾身頓時一顫。
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片刻後,他重重點了點頭。
“好了,老顧,說說情況,天狼也别閑着,去找一下雨樓樓主葉蓁蓁,讓她聯系夜白衣,肅清江湖一事今晚就開始。”王诩轉而看向顧東風。
一旁的天狼轉身離開前去落實王诩的計劃。
“乾閣和咱們樓類似,但多了一個蔔算的功能,畢竟周人善蔔,這也算是他們的獨有優勢。”
“但他們沒有正副樓主之分,隻有一個閣主,就是殿下您要查的陸機。”顧東風清了清嗓子,“此人須彌境中期,雖修爲實力在天道大陸的強者之列還排不上号,但是他的蔔算能力很厲害,據說他雙腿殘疾就是因爲早年洩露天機才導緻的。”
“哦?”王诩笑了笑,“他洩露了什麽天機?”
顧東風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此子斷言了周國五十年國運,且近十年來周國所有的修煉天才都在其出生之時被請進了乾閣,如今經曆了十年演變,乾閣實力已極爲強勁,斷不容小觑。”
“此人倒是有些意思。”王诩點了點頭,“孤也險些着了他的道,多關注着一些吧。”
“好。”顧東風點了點頭。
“說起來,咱們從鳳栖山帶回來的那批小家夥怎麽樣了?”
這批小家夥都是鳳栖山附近百姓養活不了的孩子,在王诩的授意下風雨樓将之全盤接下。
“這個您得問常生了,他現在是這批孩子的首領。”顧東風微微一笑,往後退了半步,他瞅這小夥踏實又肯幹,有意扶持他一把。
王诩瞥了顧東風一眼,他也沒把這點小心思點破。
“說說情況,孩子王?”王诩似笑非笑,調侃道。
常生臉一下漲得通紅,“那幫孩子打熬身體都極爲刻苦,不過離武魂覺醒的時間還早,隻怕咱們投入的物資材料太多了...”
“這話就不必說了,大燕的子民,沒什麽可計較的。”王诩知道他是替風雨樓考慮,但還是打斷了他的話,随即他從懷中拿出自己在映乾賭場拍下的丹方,又從心中山河的裝生機泉水的池子裏裝了一汪泉水,“孩子們打熬筋骨到極緻時把這個丹方抓給他們吃,吃得時候配這個泉水服用,武魂可以提前覺醒,若是不适合修煉,也不要驅逐他們,讓他們任文職便是。”
“常生謝殿下賞。”
“謝什麽,給孩子們用的。”王诩呵呵一笑,随即又從包子那麽多的靈核中捧出一把,“這些打成粉末,摻在飯裏,喂給孩子們。”
顧東風看着王诩掏這又掏那,他情不自禁地感慨。
“殿下,你還缺孩子嗎?”
“難不成你老顧要認孤作義父?”王诩翻了翻白眼。
“好好培養這群孩子們,一個是需要對得起将他們送過來的百姓,另一個是從小培養的苗子将來也會忠誠很多,肯爲風雨樓出力。”王诩饒有深意,“孤以後可能會有大用。”
“好,卑職定盡心竭力完成任務!”常生激動地說道。
“說說兵部的勳貴子弟,之前那個校尉是誰推薦的?”
“十年以來,兵部推薦勳貴子弟共一百三十五人,其中戰死沙場、埋骨碑林者二十八人,升任校尉者五十六人,餘下或病或退,皆已不在軍中任職。”
顧東風将情報搜集的很詳細,“而這五十六名目前任職校尉者,有四十五人爲齊王和宗人府聯名推薦,有了這一層背景,他們升官速度很快。”
“而鳳栖山的劉校尉,正是齊王所薦。”
“果然如此。”
王诩似乎早有預料,他眼眸微眯,“如果種種殘缺的線索都指向一種可能,老顧,你說...”
“那麽隻能說明,事實就是如此。”顧東風拱了拱手,補上了下一句。
“哈!好個齊王,好個陸機!”王诩拍了拍手。
“這件事情跟父皇說了沒?”
“說過了。”
“父皇什麽反應?”
“陛下沒反應。”
王诩明顯一滞,不過他點了點頭,誇贊道:“嗯,這就是父皇。永遠都是智珠在握,永遠都這麽沉得住氣。”
“老顧,你也學着點。”
“是,謹遵殿下教誨。”
顧東風想笑,但是沒膽子笑。
“好了,沒别的事,宗門清洗要快點進行。明日還要舉行大典,你們先撤吧,孤要睡了。”
“臣告辭。”顧東風領着常生退下了。
王诩在枕頭上睡得香甜。
而大燕境内的各處已經掀起了腥風血雨。
短短一個時辰内,風雨樓連帶天心宗數百高手齊出,甚至不乏逍遙境強者,他們拿着風雨樓的名單,一一獵殺江湖惡勢力。
面對求饒,不接受!
面對百姓指認的爲惡者,就地誅殺!
今夜,注定血流成河!
......
第二天一早,王诩便揉着惺忪的睡眼上了早朝,一進宮門就看到有個身披蟒袍的老頭看着自己似笑非笑,最關鍵是這老頭自己還認識。
“殿下,殿下留步。”
王诩暗罵一聲晦氣,面上則是露出笑臉,“王叔何事啊?”
“老臣沒别的事,就想問問殿下昨夜睡得安穩否?”齊王笑眯眯地問道,那神态和正常長輩關心晚輩一模一樣。
“睡得很香。”王诩腼腆一笑,“王叔昨夜沒睡好?”
齊王頓時面露難色,“昨夜睡得可是不好,夢裏都是喊打喊殺的聲音。”
王诩故作沉思,片刻後如同恍然大悟一般脫口而出,“王叔,孤聽說這喊打喊殺之聲入夢都是平日裏壞事做多了。”
齊王頓時面色一僵,連聲道:“殿下好會開玩笑。”
“好了,沒什麽事孤要上朝了。”王诩拱了拱手。
“殿下慢行。”齊王挑了挑眉。
待到王诩離開,齊王靜立原處。
“哼,到底還是年輕氣盛。”
......
“朕已是知命之年,遲遲不立太子,你們也急,對不對?”
在座的官員誰也沒想到,早朝時燕帝居然直接這麽說出口了。
“臣等不敢。”一衆臣子連忙跪下。
“朕看你們啊,應該是臣等不敢不急。”燕帝心情倒是不錯,“行了,朕已經決定了,立皇子王烈爲太子,皇子王诩封王,稱秦王。”
“這...”百官之中頓時有了小聲議論的聲音。
“怎麽,你們不認可?”燕帝笑眯眯地問道,“誰不認可站出來說說,說得好朕也賞你個王爺。”
此言一出,百官頓時都認可了。
“陛下聖明,臣等懇請二位殿下早日舉行大典,以安國本。”
這原本是句客套話,卻不成想燕帝聽聞此言卻如同是搔到癢處一般連連點頭,“那成,就今日正午吧,你們在宮中留一頓飯,飯後就大典。”
盡管做足了心理準備,王诩看自家老爹這副樣子還是忍不住樂出聲來。
也不怪百官接受不了。
這也太快了。
畢竟正常按封王手續,怎麽着也得十天半個月,如今卻是早朝公布,正午就安排大典,擱誰心裏都得犯嘀咕。
不過一旁的王烈早已站起身來,朝諸位大臣抱了抱拳,一雙虎目掃過群臣,“還請衆卿日後監督于孤。”
“...”
大臣們都快哭了,還沒當上太子的這位從來都是睚眦必報,如今若是當了太子,恐怕報複心隻會更甚,誰還敢搭茬說要監督?
于是王诩便瞧見群臣如同啞巴吃黃連一樣苦笑着點頭。
他也是忍俊不禁。
而角落裏的齊王則是從聽見燕帝話的那一刻便面色突變,他眯眼瞧着王诩,見後者笑得開心,似乎毫無芥蒂。
這使得齊王不禁在心中暗暗琢磨。
難不成,你就一點野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