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第一鑄造師翁長天,以此陣,送爾等上路!”
他面容一肅,怒吼道:“開!”
一錘落定,山崩地裂!
蜿蜒崎岖的峭壁被震成了小山高的碎石,朝山谷中極速落下,與此同時山谷中的裂開數道溝壑,如同一張張大嘴吞噬着天魔。
翁長天雙手屈指成爪,如同突破層層桎梏,撕裂開一道道枷鎖,他吃力地将兩隻手合在一起,攏成球形。
“突過去,快突過去阻止他!”
赤坎隐約察覺到一絲不對,他粗厚的毛發根根炸起,臉色也不複剛才那般鎮定。
他大聲吩咐着,似是想用這種辦法來掩蓋自己的心虛。
自他一聲令下,無數天魔直奔翁長天而來。
此時翁長天腳下已經懸浮起一道道符文,王诩能感受到每一道符文中都隐含着強橫的能量。
東南西北四處陣眼是四位中郎将戰死後留下的地階寶物,它們源源不斷地爲大陣供給着能量。
緊接着自翁長天掌心處爆發出一道燦爛至極的光芒,橫貫山谷兩側。
攏成球形的手掌中有波瀾壯闊的大氣象。
翁長天偏過頭去沖王诩說道:“小子,把你的浩然氣分我一縷。”
王诩擡手散出一縷浩然氣。
一抹很好看的青色自他的掌心扶搖而上。
“真不愧是大逍遙。”翁長天沒頭沒尾地感慨了一句,随即他面向一衆天魔。
“爆!”
話音未落,王诩感受到翁長天手掌中的大氣象猛地一滞,随後如同澎湃潮水一般蕩漾而出,瞬間充滿整個山谷。
道道符文跟随着王诩先前射入蒼穹的浩然氣直沖雲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罩子,籠罩山谷。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翁長天的大陣已将天魔牢牢困在此處。
“不好,别過去,快逃!”
赤坎看到這副景象,腦袋嗡地一聲,它一邊吩咐,一邊扭頭就跑。
“能讓你逃了,老夫這大秦第一鑄造師可就白當了。”翁長天和煦的聲音在赤坎耳邊響起,“你剛剛說你是十二魔神厲天座下?”
“對,本座就是厲天大人之下第一人,還不快快放我一命?”赤坎眼睛一轉,它以爲是怕了自己的身份。
“老夫殺得就是十二魔神!”
老翁頭呵呵一笑,如同閻王點名一般,用手指一指,淡淡道。
“死!”
頃刻間,數道符文在空中流轉,形成一道巨蟒一般粗壯的雷霆,狠狠劈在赤坎身上。
“不!”
赤坎一聲慘叫,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而它的殘魂則化作天魔本源,欲要迅速逃逸。
翁長天冷哼一聲,“哪裏走!”
第二道雷霆随其聲音迅速降下,直直劈在這道天魔本源上。
待這道雷霆散去,天魔本源已經不複存在。
翁長天大袖飄飄,如同仙人在高台上作法。
他手掐劍訣,在空中連點。
每點一下,便有一道雷霆落下。
一時間,山谷雷霆極多,如同下起了一場藍色大雨。
一些天魔想跑,卻被秦兵死死抱住,最後一人一魔共同灰飛煙滅。
待到雷霆過後,大陣停止,翁長天轉過頭來拍了拍王诩的肩膀。
“一切都結束了,天魔死絕了。這次老夫得回去休息一下。”
翁長天打了個哈欠,“你剛剛登臨逍遙境,得想一個本命字,以及尊号,這既是傳統也是規矩,關系到你未來的一些事情...算了,等出天山後我再給你細講,現在乏得厲害。”說罷,老翁頭一閃身折回了識海,睡大覺去了。
剛剛的消耗他雖然不說,但是王诩也知道一定不會小。
王诩擡眸望去。
山谷中風沙四起,滿目瘡痍。
那星羅棋布的秦軍營地徹底找不到一絲痕迹。
沙土不斷打在臉上。
若非暗紅色的土地和四處的斷劍殘戈在告訴他一切都真實存在過。
恐怕王诩會忍不住認爲這是黃粱一夢。
慘,太慘了。
慘到他不忍面對。
慘到數萬秦軍壯士的殘魂與天魔一同共赴黃泉。
喊殺之聲猶在耳邊,隻是此地空餘自己一人。
好在自此以後天山之中再無天魔,也不用擔心此地天魔重臨人間。
不過那些兵器寶物什麽的,估計也随着秦軍的消逝而所剩無幾了。
王诩心中有感,輕輕一跺腳,飛升至絕壁之處。
他拿起燒火棍,催動浩然氣,在堅硬的石壁上以劍代筆,揮劍書寫道:
“孤雲獨身鎮域邊,黃沙漫卷征殘年。目如虎,體賽狼,難酬壯志赴國難。
罡風怒霆見忠骨,奮起死戰真英豪。心碧血,魂淩霄,男兒探手補天缺!”
劍氣縱橫,這些都被他牢牢刻在山石中。
随後他唰唰幾劍,将山石雕成了一座碑。
緊接着,他重重踏在絕壁上,整個人如同一杆标槍,拔地而起。
王诩在空中連揮數劍,釋放出道道淩厲劍氣,給予兩側本就松動的山石最後一擊。
“轟隆隆...”
兩側山峰轟然倒塌,覆蓋了這處秦兵、天魔厮殺之地。
随後他将石碑立于此處,以彰秦兵功績。
做完這一切的王诩幾個騰躍落到了空處,他目光複雜地注視着一切落幕。
大秦的餘晖再度落下了一分。
不過他覺得能與秦國的虎狼之師并肩作戰也未嘗不是一件榮幸之事,他有自信,未來大燕的軍隊也一定會這般強盛。
王诩望着土石落地掀起的漫天灰塵,他靜靜思考着。
天山這次開啓的時間不過十五天,如今已過十二天。
而自己所得頗豐。
天階寶物泰山甲,從蕭寒那裏敲詐的地階寶物,還有一堆玄階寶物。
不過可惜的是那些稀有金屬都被用于大陣,所剩無幾。
那柄傳說中的龍淵也至今杳無音信。
看着玉符上稀疏的青白兩色光點,王诩無奈地笑了笑,“盡是些玄階、黃階的寶物啊...”
在與天魔一戰中,天山的寶物幾乎損耗殆盡,剩下的寶物也不過隻有玄、黃兩階了。
所以他隻好改變主意,決定去挖挖稀有金屬度過這兩天,順便也穩固一下剛剛晉升的逍遙境。
至于翁長天所說的本命字和尊号,他沒去想。
因爲老翁頭沉睡得太急了,甚至連标準都沒告訴他...
不過就在王诩即将離去之時,突然看到面前巨石上刻着一段話。
“天山至南,魔物橫生,吾以龍淵永鎮之...”
再往後就看不清了。
王诩眼睛一亮,不成想陰差陽錯之舉竟讓他真找到了一條龍淵的線索。
隻是前面的内容讓他放棄了尋找龍淵。
一個是因爲至南之處,此時距離關閉隻有兩天時間,即使他已經是逍遙境強者恐怕也來不及到這至南之地。
而另一個則是因爲永鎮天魔。
此地天魔他尚且需要聯合秦軍殘魂将之覆滅,更别提這被稱作魔物橫生的地方他能否安全進去了。
王诩敢于挑戰自我,但他不是一味厮殺的莽夫,這種十死無生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去做。
不過這條線索王诩還是記下了,待到下次開啓天山,他就要去試一試了。
于是在兩天的時間内,王诩将附近一圈的稀有金屬挖了個幹淨。
“還得是逍遙境,就連挖東西都快了三分。”王诩小臉髒得跟泥猴子一樣,不過他看着眼前堆積成小山的稀有金屬眉開眼笑。
這些在外面可都是有價無市的好寶貝。
十五日轉瞬即逝,王诩接到撤離信号後站直身體,被緩緩傳送離開。
......
燕國,定軍山。
“姑父,大魏政變,我那禽獸一樣的弟弟長孫雄圖居然弑父登基,改朝換代,他意圖與晉國聯合,圖謀大燕,不可不防啊!”
長孫玉已經被帶到了親臨邊關的燕帝面前,他正哭訴着長孫雄圖繼位以來的種種暴行。
燕帝則不緊不慢地把玩着手中玉石。
那玉石極爲溫潤,狀似一頭低卧的老虎。
待到長孫玉哭訴完,燕帝擡眸瞥了他一眼。
“朕且問你,我兒王诩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