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見王蒼梧臉色不好看,心中更加快意。
她好似撒嬌一樣輕輕搖晃着王诩的胳膊,滿臉依戀地望向王诩。
“咱們可是同盟,殿下不能置之不理吧?”花翎的眼眸亮晶晶的,她傳音給王诩。
她要刺激王蒼梧,因爲憤怒的王蒼梧要比理智的王蒼梧好對付。
王诩快速掃視這幾個人,見都是洞虛境,他便心中有了底氣。
他笑着在花翎耳旁輕語。
“聖女,讓我出手可得加錢,不知道你付不付得起。”
“沒什麽是本聖女付不起的。”花翎眼含笑意說道,“要多少錢有多少錢。”
與此同時,她還迅速把之前王蒼梧的惡言學了一遍。
“他就是這麽欺負我的,殿下可要替我好好教訓他。”
“嗯。”
王诩微微颔首,應下此事。
他看着花翎身上帶傷,便從袖中掏出生機之泉,澄澈的泉水被透明小瓶裝着,陽光一晃,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流動的液體在瓶中咕嘟作響,聲音極爲好聽。
王诩将小瓶遞給花翎。
“聖女,這是好東西,你嘗嘗。”
花翎想都沒想,接過它一飲而盡,随後她驚奇的發現自己頓時神清氣爽,天地浩然氣也開始迅速恢複。
花翎頓時美眸一亮,現在對她而言,王诩就像是一個可開發的寶庫,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冒出驚喜。
“聖女還真是信任我。”王诩感慨道。
怎麽會不信任呢,你可是我的底牌。
花翎在心裏嘀咕。
“去吧,保護好玄玉,若是你能擊碎他們的玄玉,那他們就無法複活也無法傳送了。”
她展顔一笑,揮了揮小粉拳,“加油。”
她并不知道王诩身中月刃,本身就不能主動傳送離開。
聽着花翎的話,王诩心中一暖,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他手腕一翻,燒火棍出現在手中,遙遙指向對面幾人。
“你說你們幾個也算是各自宗門的翹楚,怎麽就甘心聽候王蒼梧的差遣呢?”
王诩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說他貴爲齊王世子,可以活,而言你們沒有回頭路,那孤身爲皇子,告訴你們,若是此刻放下兵器,孤會留給你們一條回頭路。”
“退一萬步而言,爾等真有勇氣敢與我拔劍一戰不成?”
王诩環顧四周,沒有一個宗門子弟敢與之對視。
王蒼梧見狀,不由得心中一急。
“他與花翎這般恩愛你們也看見了,若是日後放虎歸山,難免不會秋後算賬。”
王诩聽完,竟是笑出聲來。
“齊王世子,你不會以爲人人信譽都和你一樣臭吧?”
花翎在王诩身後笑得前仰後合。
“反正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想。”
王蒼梧面露威脅之色,他回頭掃視衆宗門子弟,目光定在一個瘦子身上。
“廖凡,你去試試。”
廖凡本欲拒絕。
這時王蒼梧眼中兇光畢露。
“廖凡,難不成你想讓我說出你的秘密麽?”
無奈,廖凡隻得咬了咬牙。
“殿下,廖某得罪了。”
一旦出手,他便再不能回頭。
要麽,殺掉王诩花翎二人;要麽,萬事皆休。
在他身後陡然出現一具慘白的骷髅骨架,與他的身體無比契合。
白骨根根圓潤,隐隐有玉石之感。
廖凡伸手虛握,骨架與之融合爲一體,猶如一副盔甲。
廖凡拍了拍附着在身上的骨架,拿出一把骨質長刀,朝着王诩劈了過去。
此刀力大勢沉,一般人還真不好硬接,不過他面對是王诩。
眼前之人不過洞虛境中期,王诩側身一閃便躲過了這一刀,他向後撤了幾步,拉開距離。
雖說山河社稷劍至今未到逍遙境不能顯露本體,但始皇的太阿劍隻要不顯露氣息還是可以使用其劍招的。
他剛好借廖凡練練太阿劍的劍法。
王诩收起了燒火棍,将太阿劍取出。
原本融合于山河社稷劍的太阿劍得以重見天日。
黑白小龍遊走在太阿劍清亮的劍身上,王诩身邊陰陽二氣環繞。
“呦呵,還故弄玄虛?”
王蒼梧面露嘲諷之色,他根本看不出王诩這劍什麽品階,隻當是柄中看不中用的裝飾劍。
開玩笑,王诩什麽境界,能用得上他須彌境都看不出來的寶劍?
怎麽可能。
不過王诩并不答話。
因爲這是太阿劍第一次出鞘,他想認真對待。
心中山河内,小男孩眸光一閃,他揉捏着腳下那朵紫金蓮,随手摘下一片花瓣。
“本座來教你劍法。”
他喃喃自語,就像是嬰兒咿呀學語一般。
生機泉水組成的一方荷花池中,小男孩手捏花瓣,輕輕揮舞。
随着他的動作,外界的王诩突然精神恍惚起來。
王诩耳畔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隻留下了他自己的心跳聲。
他陷入了一個玄奧的境界。
此境之中,無人,無我。
廖凡原本看他撤下了燒火棍換上了這把看不出名堂的長劍,心中還有幾分謹慎,但是看他似乎閉目等死一般,便放下心來,大膽進攻。
“讓這把融合着逍遙境強者殘軀的大刀送殿下上路!”
他獰笑着。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骨質大刀被他舞得呼呼作響。
“唰!”
一刀橫空劈下!
王诩卻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遲遲沒有反應。
看得花翎緊張地攥緊了拳頭。
心中山河内,小男孩捏着花瓣向上一揚,如水波一樣,至柔。
王诩緊跟着手臂一揚,連帶着太阿劍向上格擋。
“铿!”
金鐵交擊之音刺激着在場衆人的耳膜,面對廖凡的這一擊,王诩輕描淡寫地擋住了。
然而廖凡卻面露驚駭之色,這一擊險些震得他長刀脫手。
實際上,并不是一擊,而是數擊合一。
就好似層層水波一般連綿不絕,最後合爲一音。
“铿!”
識海中的道經隐隐發光。
心中山河内,男孩捏着花瓣,連連揮動,如同劍舞。
王诩眼前不是廖凡。
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大秦鐵蹄橫掃千軍之景象。
黑甲,鐵騎,長戈。
大秦兵鋒所向,萬軍辟易。
“殺!”
整個戰場唯聽見秦人高聲呼喊。
“風!風!大風!!”
意氣風發的少年嬴政猶如金鱗倒豎、鋒芒畢露的祖龍。
其吞吐着日月之華,龍威籠罩六國。
他斜舉手臂,太阿劍指向蒼天。
劍鋒所指,便是大秦銳士沖鋒的方向。
“不降,便殺!”
嬴政威嚴的聲音籠罩整個戰場。
六國士兵面露灰白絕望之色。
這一刻,王诩對上了始皇帝的眼神。
嬴政的眼神,銳利如劍,霸氣如龍。
一眼,橫跨亘古。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始皇開口問他。
“汝悟否?”
王诩沉思着。
半晌,他擡起頭。
再次對上嬴政的眼睛,頂着這位帝境強者的威壓,王诩眸光炯炯。
“我悟得鲸吞四海之霸道,這等霸道,無人可擋,無人能敵,是爲人間至強信念。”
“善!”
始皇微微颔首,一指點在王诩額頭紫金蓮花印處。
心中山河内,小男孩盤膝而坐,淡淡一笑。
刹那間百千生滅,繁星璀璨。
王诩被拉回現實。
他這才發現,看似過了很久,實則不過短短一瞬。
手中太阿劍劍鳴不止,絲絲龍氣萦繞在王诩身旁,王诩的眸子變爲赤金色,瞳中閃過祖龍虛影。
“夫霸道者,以力率民!”
霸道之力,摧枯拉朽。
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于将傾。
是爲人間至強信念。
王诩一聲長嘯。
太阿劍劍芒暴漲三米有餘,彙聚着屍山血海方能凝聚出的殺戮氣,逼得衆人心生懼意。
“霸劍,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