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這麽做,還不如當時就讓我死在你的計劃中,也不至于今日我這般痛苦。”
王诩在門外聽到這裏,搖了搖頭。
這姑娘是真心愛寒山,隻可惜遇人不淑。
此時牢内的寒山剛剛結束審訊,他的雙目之中滿是紅血絲,面容枯槁,仿佛老了幾十歲。
他沉聲道:“我對你承諾的一切都是爲了完成任務,包括留你做活口也是,所以咱們之間本沒有什麽感情,你走吧。”
“别再來了。”
門後王诩聞言呵呵一笑,這寒山也是個情種,隻可惜當了叛國賊。
哪知葉蓁蓁突然冷哼一聲。
“你以爲我今天來是跟你說感情的?”
“我不是來跟你回憶過往的,我是站在風雨樓的立場通知你,若你還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有半點良知,那就把你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組織。”
“至于你我之間,早在你背叛國家的時候就結束了!”
幹脆利落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大門被葉蓁蓁一把推開,王诩隐匿在黑暗處,并沒有讓她發現。
鐵窗外月兒圓圓,除了月光還有姑娘壓抑着的哭聲。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王诩走了進去。
“爲什麽還要回來,你知不知道你在這裏多待一會兒,萬一讓那小子知道,你的後半輩子就完了!”
寒山的聲音充滿了難言的悲傷。
這是把王诩當做了葉蓁蓁。
王诩輕咳一聲,寒山驚愕地轉過了頭,對上了王诩的視線。
“寒大人真是情根深種,隻可惜你的立場錯了,葉蓁蓁也并非你所以爲的那樣,她是我們風雨樓出色的一員,不會因爲兒女情長而破壞原則。”
“同時我王诩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從不牽連無辜。”王诩嘿嘿一笑,“更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背後說人家壞話。”
寒山一言不發,再次閉上了眼睛。
“這次來我不關心情報,說說關于天魔的事吧,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王诩漫不經心提起天魔。
寒山眼睛猛的一睜。
“你怎麽知道的?”
他的瞳孔一片血紅之色,魔氣森森。
即使被封住了修爲,寒山身上的死氣依然壓得王诩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王诩大感壓力之時,道經卻突然在他掌中化成了實體。
黑色典籍上再次無風自動,翻到一頁後停下,上面幻化出許多金色小人來,他們脫離了書頁的束縛,飛到半空中,用胖胖的小手猛抓,那濃郁的魔氣被它們抓成了一個個小團,而後送進嘴裏,一口接着一口品嘗着。
魔氣自然不甘心,化作一隻巨手便要鎮壓這些金色小人,但這些小人的眼眸中猛然出現一條小龍,就是始皇眸中曾見到的那一個!
清亮的龍吟使得魔氣如同身處烈陽下的冰雪迅速消散,任由道經吞噬。
寒山渾身魔氣暴漲,他越憤怒,魔氣湧出的就越多,道經吞噬便越快,可謂是有多少吃多少。
直到他被吸得一絲魔氣不剩,小人才飛回道經内,随後道經重歸識海。
“今初次煉化逍遙境僞魔魔氣,朕便助你一臂之力,同時饋贈些許浩然氣以正汝心,願後輩修士人人皆懷降魔壯志,如此,則人族大興。”
始皇嬴政豪邁的聲音出現在識海中。
随即王诩腦子裏就像是炸開了花,紅的藍的綠的紫的黑的白的一股腦湧了上來。
腦瓜被這一陣一陣突如其來的沖擊漲得發疼,王诩眼前一黑。
“嘭!”
王诩體内突然被注入了巨量的天地浩然氣,來源正是道經!
翁長天見狀連忙出手遏制,控制着這團浩然氣在王诩的經脈中遊走煉化。
得虧王诩的丹田比一般人大上數倍,這才勉強容得下。
随後浩然氣猶如萬江歸于大海,重歸平靜。
不過這時道經散發出一股柔和的力量,激發着浩然氣與之共鳴,他心中山河内的小嬰兒似乎長大了一些,隻見小男孩腼腆一笑,伸手遙遙指向天穹,他口中吐出一個字。
“敕!”
一指沖天,山河繁榮!
王诩感覺自己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包圍了,他眼中紫金蓮明亮如陽,身旁紫氣不斷湧出,其中的造化之力幾乎凝成實質。
這是突破的前兆。
王诩長呼一口氣,朝修爲瓶頸處發起猛攻。
哪知根本不費勁,而且還是水到渠成。
浩然氣到了瓶頸沒有遭受半點阻攔,徑直突了過去,他躍升爲洞虛境後期,而且還沒完!
隻見道經中源源不斷地流出成千上萬縷天地浩然氣,彙入王诩的丹田,在丹田内凝成一縷縷金絲,金絲密密麻麻地交彙在一起,将丹田緩緩包裹住。
“這是...”
翁長天瞪圓了眼睛,小心翼翼地辨别着,“這是洞虛境巅峰的前兆!”
果不其然,待到天地浩然氣組成的金絲密密麻麻地裹住丹田後,金絲化繭,待繭破開後,其中竟是天地混沌之景!
此爲大氣象!
這标志着王诩突破須彌境時所開辟的力府一定不會差。
王诩已至洞虛境巅峰。
他一日之内連破兩層小境界。
看着面前的寒山軟踏踏地癱倒在地,陷入了昏迷,他長歎一聲。
其實寒山身爲燕人會成爲晉人的奸細,都是他的罪過麽?
不盡然。
大燕的強國之策也要提上日程。
好在風雨樓肅清已經在做了,寒山這樣的頭目都被抓了,剩下的小喽啰自然不會想着負隅頑抗,再互相攀咬,便能還風雨樓一個風清氣正。
一切都步入了正軌。
他轉頭與老翁頭研究起了剛剛嬴政說的話。
“老翁頭,你說始皇這話是什麽意思?”王诩問道。
“我倒想先聽聽你是怎麽想的?”老翁頭反問道。
“我認爲連破兩境是我初次煉化逍遙境的魔氣,始皇給我的獎勵,那是不是意味着初次煉化摘星境、武神境、帝境乃至更高都會有饋贈啊?”王诩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老翁頭撇嘴道:“還摘星境、武神境呢,這次若沒有陛下幫你,你能這麽順利,不過這一點我認爲你說得對,日後可以實踐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同時我認爲陛下提到了僞魔,那自然也有真魔,這一點的區分咱們可以研究一下,不過暫時應該是碰不上了。”
王诩點了點頭,他指了指寒山,“這不還有個現成的天魔麽,正好問問。”
說罷他拿過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寒山打了個哆嗦,從昏迷中蘇醒了。
“天魔一事,說說?”王诩說道。
“天魔?什麽天魔?”
寒山眼中滿是疑惑,似乎從沒聽說過這個事情。
“壞了,他有關天魔的記憶不會因爲觸發什麽而被抹去了?”翁長天在識海中說道。
“我看他的樣子不似說謊,是真真切切地完全不清楚,而且老夫知道有好多禁術都是如此,一旦觸發,便會通過抹去記憶的手段來保密。”
王诩注視着寒山的眼睛,三十息過去,寒山的眼中除了疑惑更重,竟然沒有其他任何情緒。
“該死。”
王诩不由得洩了口氣,一條線索就這麽斷了,他不甘心。
“不過好在能通過寒山大體确定晉國、浩然之地有天魔的痕迹。”
他轉念一想,收獲也不算少。
......
在之後的幾天裏,寒山似乎失去了一個間諜應有的缜密思維和冷靜頭腦,問什麽就回答什麽,使得審訊過程變得格外順利。
這也恰好印證了翁長天的觀點,看來天魔的記憶中連帶着不少寒山昔日間諜訓練的經曆,使得寒山現在失去了一個合格間諜的應有品質。
短短幾天内,寒山以及他的同夥供出了不少人,而這些人又互相攀咬,涼國人,晉國人,骊國人,甚至還有一向不喜紛争周朝後人,除了大燕的盟友魏國人,全齊活了,好不熱鬧。
這些間諜被連根拔起,使得風雨樓的人員一下子減少了一成之多!
千萬别小看這個數據,一個情報組織被抓出來這麽多人,如不是王诩寬宏大量,顧東風臊得都想以死謝罪。
既然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王诩便暫時離開了風雨樓。
因爲進入靈獸山的日子快到了,他得準備一下。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再去一趟映乾賭場,詐一詐那個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