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凡眸光一閃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
“武帝所言不虛,修行一道就是不斷地自我突破!”
“正所謂不破不立,隻有不停地推陳出新,更換底牌才能讓自己長久立于不敗之地!”
“一成不變,墨守成規猶如走進了死胡同!”
“今天的我一定要比昨天更強,方爲進取!”
“這也并不是單純靈力品質和蓄靈量的提升,招式、手段、底牌也得時刻推陳出新!”
“所以,要想戰勝登上鬥武台那一刻的我,就必須改變自己!”
“忘卻所有一貫善用的手段!”
思路到了這裏,許凡已經似乎有些懂了。
眼看那傀儡施展刺拳攻來,許凡也不再如先前那般躲避的同時,再去提防寸拳的發動。
相反。
他直接挺起胸膛,迎着那刺拳撞了上去。
二者觸碰的刹那,其右肩猛然發力,竟是以寸拳的手法,狠狠地扛了那傀儡一膀子。
巨大的勁力透拳而過,那傀儡始料不及,當即便身形踉跄,露出破綻。
許凡抓住機會,第一時間施展鬼影爆雷閃,繞到其身後就欲再次發動攻擊。
隻是。
那傀儡卻是早就做出預判,身形倒退的同時,手肘倒勾而去,竟是借助失衡的力道,提前攻向許凡之所在。
後發先至的攻擊襲來,就算是許凡能夠險險地躲過。
接踵而來的寸拳,靈活多變,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來不及閃避。
這異常精妙的反敗爲勝之技,就算是許凡見了都暗自稱贊。
隻可惜。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打開了一條新思路。
下一刻。
待到許凡的鬼影爆雷閃落定之時,其身形卻是詭異地出現在那傀儡的正前方。
最容易被攻擊到的地方。
而不是最初設想的側後方。
這冒失的舉動,在尋常人看來,無異于自尋死路。
但凡是有些戰鬥經驗的修士,都不會這麽做。
而許凡卻是預判了那傀儡的預判,出現在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
最危險的地方也往往最安全。
下一刻。
其全身的勁力猛然調用,直奔那傀儡最爲薄弱的頭顱攻去。
後者再次及時做出反應,雙拳猛地回撤,就欲在半路攔截許凡的鐵拳攻擊。
而再次出乎其預料的是,許凡一頭頂來,竟是用自己同樣脆弱的頭顱,與那傀儡的頭顱對轟。
與此同時。
一道銀灰色的暗芒也自其眉心處爆射而出,直擊那傀儡的識海。
崩兒!
一聲沉悶的響聲傳來。
再看那傀儡的額頭,已經深深地凹陷下去。
表面上看雖然好似無甚大礙,識海中的靈魂本源卻是已然潰散,其身軀也硬挺挺的倒了下去。
這正是許凡借機發動帝弑天所授,七煞攝魂錐的結果。
力量方面的攻擊同樣不容小觑,許凡幾乎是以死相拼。
強大的力道之下,後者同樣被撞了個七葷八素,踉跄倒地。
“曆練者許凡,通過第六重考驗,獲得在本座鬥武台參悟的資格!”
“若想占據此台,可以上前挑戰。”
“隻需将其擊敗,無需直面鏡像傀儡!”
“若想挑戰第七座鬥武台,則需通過鏡像傀儡的挑戰。”
聲音落罷,滿場死寂。
莫說是葉霜寒,就連那龍裔島和砂域的兩位曆練者都目瞪口呆。
“這……這是什麽粗鄙的打法?”
“簡直與鄉野村夫争鬥無異!”
“這都能赢?”
來自砂域的一位黑衣女子不禁出口,好似對許凡的手段并不看好。
然而。
那位龍裔島的龍人修士卻是不以爲然。
“不然,此人随機應變的能力當真是了得,最後的三次出手,每一次都超乎常理!”
“真正的生死搏殺中,破敵制勝的往往不是什麽高深秘技!”
“而正是這些出其不意,積少成多的微弱優勢!”
“有一種厲害叫做對手不知道你的厲害!”
“家主有言:戰鬥風格一旦養成,被對手掌握之後,實力将大打折扣!”
“反之,作戰不拘一格,率意而爲,令對手捉摸不透的高手,往往能越階而戰,克敵制勝!”
“這也是爲什麽有人常說,如果你的最強底牌已經在人前展露過,要麽将見到的人除掉,要麽就别再輕易施展!”
“轉而尋找新的底牌!”
“此中玄機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
“這家夥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内參悟,并且靈活運用了!”
“這便是道根的恐怖所在!”
“雪無垠輸給他……不冤!”
……
這一席話出口,先前的黑衣女子也态度陡轉,目光再次落在許凡身上時,已經多出一絲敬畏之意。
這位龍人叫做龍天策,實力雖然不及雪無垠,卻是極具睿智頭腦。
其所在的龍人一族,因爲身懷龍族血脈,聰慧過人的緣故,也被稱爲天玄大陸的靈人族。
在道根/慧根上的表現尤爲突出。
相識多年,他從來沒有聽對方誇過任何人。
眼下卻是對許凡有如此高的評價,這讓他也對許凡刮目相看。
葉霜寒同樣震撼,她已經挑戰過不止一次第六座鬥武台。
自是知道此中艱難。
聽到龍天策的分析,她也慢慢明白許凡取勝的關鍵。
見到對方昏死過去,她也急忙沖上鬥武台,生怕其餘二人上台挑戰。
“許大哥,你沒事吧?”
“我的鳳玄精血可以療傷,我給你喝一口!”
說着,葉霜寒已經撸起衣袖,露出白皙如蓮藕般的手臂,湊到許凡嘴邊。
手中的長劍也随之揮動,就要劃破肌膚,以血喂之。
啪!
許凡手掌陡然探出,将其皓腕緊緊的抓住,阻了下來。
其實。
就在倒下的刹那,他便已經調用體内爲數不多的血氣,将頭部的暗傷修複。
其靈魂品質足以承受靈魂震蕩,又豈會如此輕易陷入昏厥。
之所以顯現出狼狽之态,不過是想勾引龍天策二人上台罷了。
隻要他們敢來,他便會伺機出手,将其除掉。
以絕後患。
而後者雖然算不上什麽正人君子,卻也對許凡生出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不願如對付葉霜寒那般,乘人之危。
同樣,睿智如他,心中也對許凡存于五六分的提防和忌憚之意,不敢擅動。
殊不知。
這也間接地救了他的性命。
“霜寒,這座鬥武台是你的了!”
稍作休整之後,許凡緩緩起身,直奔第七座鬥武台而去。
因爲他主動離去的緣故,葉霜寒也自然而然的成爲新的主人。
龍天策見狀,朝着許凡所在之處,拱手一禮道:
“許道友,如今這第五座鬥武台已經閑置,可否讓給龍某?”
“自取便是!”許凡腳步不停,随口回道。
“龍天策謝過許兄了,今日承了兄台的人情,我與墨妍必定沒齒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