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外出曆練,他們也時常同行、相互幫襯。
這種互惠互利的利益往來,也讓他們關系莫逆。
于是。
蕭鼎這才開口,送個順水人情,把葉無雙推到顯要位置,
本以爲隻要自己開了金口,那一身素衣的無名之輩,定然要乖乖讓出位置。
然而。
令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對方那清冷的聲音傳來,卻是當場駁了他的面子。
“這裏負重最強不假,曆練效果也最佳才是。”
“壓力自四面八方湧來,體力和靈力耗盡的刹那,是可以輔助覺醒血脈深處的潛力的。”
“又有專門的高手操控大陣、把握分寸,這麽好的機會,可是不可多得的。”
言及于此。
許凡當場坐定,完全将在場五人忽視。
這極其不給面子的一幕,也登時吸引了在場許多人的注意。
議論之聲四起。
雖然大多數人表面上還是對許凡嘴誅口伐。
私下裏,也有一小部分人覺得痛快,認爲許凡做了他們想做又不敢做的事。
這種選拔大會,衆人的機會本是平等的,完全沒有理由,将最好的位置讓給他們。
就如同平日裏在妖獸山脈曆練一樣,但凡是五聖子在搜尋的區域,其餘人便不得靠近。
反之。
若是尋常人找到了一片藥材密集之處,無聖子當中的人來了,他們就得避讓。
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就算是在坊市交易,衆人也是如此。
其中不乏一些趨利附勢之徒,自願爲之。
可是。
這股風氣一旦形成,卻是一發不可收拾。
到最後,但凡是不讓出利好,就好似不給這五人面子一般。
而如今。
許凡做了這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有不少明智之人是對其暗伸大拇指的。
這時。
人群中也有人認出了許凡的身份,不禁驚呼出口。
“呀,這不是天武帝國的許凡嗎?”
“上一次鬥丹大會,就是此人奪了魁首,還拒絕了葉千尋會長的邀請!”
“此人可同是一位草根級的天才丹師啊!”
“依我看,其日後在丹道上的成就,也未必就比丹聖子蕭鼎差!”
這番話看似無心,實則頗有用意。
當下。
聽聞此言的蕭鼎登時便眉頭微皺,面露凝重之色。
“你就是登上聖魂山之巅的許凡?”
“你不好好待在陣外,等着參加一會的丹道測試,跑這裏來做什麽!”
“難道,憑你的出身,也想丹武雙修?”
冷冷的聲音傳來,完全沒有給許凡留面子的意思。
如果說先前蕭鼎出言,單純是想增進一下與葉千尋的關系。
如今,他卻是有些針對許凡了。
身爲修真四大家蕭家的天才丹師,他也曾有幸嘗試過攀登聖魂山。
隻可惜。
天不遂人願,他隻是到達第三個陣圈便止步不前。
因爲葉蕭兩家明争暗鬥的緣故,葉千尋更是沒有向其伸出橄榄枝的意思。
他心中所觊觎的東大陸丹師協會副會長之職,更是至今不能如願。
隻是坐了區區一個長老的位子。
私下裏,已經有人在議論,葉千尋是想把會長的寶座,交給許凡。
免得蕭家人上位,壓了葉家一頭。
一念至此。
蕭鼎再次看向許凡之時,已經如同看眼中釘一般。
然而。
對此。
許凡卻是充耳不聞,完全将其忽視。
其話鋒一轉,對着那場外的執事叫嚷道:
“我說,怎麽還不開始啊?”
“是不是要我把位子讓出來,大陣才能運轉!”
嘶……
那陣外的執事倒吸一口涼氣,急忙呼喝一聲,招呼衆人做好準備。
然後便即刻催動大陣。
嗡!
伴随着大陣開啓,許凡也如時感受到那股強勁的負重感。
那種感覺,就仿佛有人把自己埋進了百米深的沙坑裏,又在頭頂壓了一座山。
好在。
他平日修行後天煉體術,平日裏時常會以扛巨石跳躍的方式曆練,體力異常充沛。
承受這點重量完全不在話下。
在場的曆練者,也全都緊咬牙關苦苦支撐。
蕭鼎也隻得暫且放下與許凡的恩怨,站定在原位與大陣抗衡。
隻是。
他并沒有像許凡那樣,将自己的身體完全擡高到三尺之上。
因爲。
那樣一來,身體便會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更容易坐立不穩。
很有可能體力還沒有到達極限,就被淘汰了。
這與他取得好的名次不利!
畢竟。
他丹武雙修,精力有限,在鬥武方面的造詣是遠不如葉無雙的。
即便如此。
他也有信心跻身前十。
一邊竭力抵抗的同時,他也不忘分神出言,欲要擾亂許凡的心态。
“無雙兄,以我看,權且把這個位置讓給他也行!”
“此人最多撐不過半炷香時間!”
“屆時,你再取代他不遲!”
聞言。
那葉無雙自是連忙應喝,爲自己的好兄弟助陣。
“那是自然,這些年我們也見過太多不認命的泥腿子了!”
“可是,真正給他們機會的時候,可是沒有一個中用的!”
“丹武雙修說得輕巧,哪一道不是用海量的資源砸出來的。”
“這些年,家族那邊爲了支持我修行,花了何止千萬下品靈石!”
說到家世和财富,那蕭鼎自是心中有了底氣。
其家族雖然久居東聖城,卻是從中州蕭家宗族直接分出的。
屬于宗族嫡系傳承,許多事情都會受到中州的扶持。
加之,其父親擔任族長之位。
這才讓煉丹天賦本不算絕佳的他,以四成的成丹率,成爲真正的五品丹師。
其身上消耗的靈石之多,足有葉無雙的三倍。
好在,他賺錢的能力也遠非對方可比,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就這樣。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把許凡編排得一無是處。
仿佛,下一刻對方就會被其踩在腳下,狠狠的碾壓一般。
然而。
足足一刻鍾的時間過去。
大陣中的曆練者已經淘汰大半,卻是依舊不見許凡有要撐不住的迹象。
而此時。
蕭鼎的額頭也已經冒了汗,根本無暇再分心挖苦許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