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飛一行找了一個山峰飛上去,錢飛背着陳夏華,高靜背着韓可兒。
在峰頂,陳夏華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架飛機。
這個能裝巨大飛機的儲物袋乃是稀世的高級品,是自在洞之戰時,從黑頸鶴的身上得來的。它是債務部的财産,陳夏華隻是借用。
那飛機,是一架不成熟的中型飛機試作品,黑黝黝的飛機機身長達二十米,翼展也有二十米,橫在山峰上。
女郎們都很興奮,叽叽喳喳地在機艙裏找到座位坐下,四處摸摸。陳夏華坐在駕駛室上,啓動引擎預熱,在人聲嘈雜中,對着對講機說:
“準備就緒,錢總,請推。”
錢飛獨自站在飛機尾部,用力推去,将飛機推下了懸崖。
飛機一個猛子紮下去,然後引擎抓住了風,隆隆作響地飛了起來。錢飛自己緊趕兩步,也飛起來追上了飛機,鑽進了艙門。
女郎們像是在乘坐遊樂園的過山車,都在拍手尖叫,仿佛自己初次學會了飛行似的。因爲這不是法寶,而是完全憑着空氣動力學飛起來的。她們熱情地恭喜陳夏華,陳夏華紅着臉,謙虛但自豪地接受了誇贊。
“這不算什麽,”她在颠簸中抓緊欄杆扶手,克服引擎聲,大聲說,“下次帶你們乘坐體驗更舒服的。”
不多時,已經飛出了幾百裏。
忽然,衆人聽到了“咚咚”的敲窗戶聲。
錢飛毛骨悚然。
即便在這個修仙世界已經生活了十多年,他仍然不适應“飛機上有人在外敲窗戶”這件事。
女郎們也都警覺起來。她們的想法是更加務實的:難道是敵人察覺,追上來了?
扭頭去看那窗戶,外面卻是樓玄菲,一臉煩躁焦急的樣子,反複的口型是在說:
“開門。”
錢飛打開門,樓玄菲帶着一股冷風鑽了進來,然後錢飛用力把門“砰”地關上。“空中客車”頓時有了那種城鄉結合部随意上下客的小面包車的感覺。
“原來你們在這裏,讓我好找!”樓玄菲說。
“老祖,怎麽回事?”錢飛說,“是否敵人對你不利?你可曾受傷?有人在追嗎?”
樓玄菲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她解釋說,敵人确實到遺迹内部來查看了,發現大鼎沒有,多了一批墓碑,都相當驚慌。她的力量已經與整個遺迹融爲一體,沒有給敵人出逃報信的機會,輕松地捏死了他們。這批敵人沒有得到自己的墓碑,身體完全化作了她那些花草的肥料。之後,一時也沒有更多的敵人察覺。
錢飛覺得奇怪:“那爲什麽你追過來找我們?”
“我改變主意了,不行嗎?”樓玄菲沒好氣地說,在空座位上重重坐下,幾乎把飛機壓得一震。她一點也不胖,隻是坐下的力氣很大。
馮瑾說:“爲什麽要改變主意?”
樓玄菲郁悶地看着她,顯然不太想說,但也顯然隻是忍了一下又沒忍住,想要與人分享自己的牢騷。
她說:“你們不知道,那個地方是個鬼地方啊。”
錢飛的心提了起來:“後來發生了什麽?”
“什麽也沒有發生。”
“咦?”
樓玄菲大聲說:“就是因爲什麽也沒有發生,所以讓人吃不消!你們都走了,敵人都死了,然後我發現,我在那裏豈不是像坐牢一樣嗎?”
錢飛的視線飄向遠方,說:“沒有國民的國度,女王也是孤獨的。”
樓玄菲指着他說:“對對,你說得對,就是那種感覺。”
李木紫欣慰地對她說:“你終于發現了。”
淨草說:“你終于發現了。”
馮瑾說:“你終于發現了。”
陳夏華從駕駛座回過頭來,說:“你終……”
樓玄菲尖叫道:“閉嘴,都給我閉嘴!”
她捂住眼睛,哭了起來:“嗚嗚,你們都欺負我……”
……
後來一路有驚有險,飛機飛回到了桃齋公司。
路上發動機熄火六次,其中有兩次再啓動成功,另外四次是錢飛出艙爬到機翼上把發動機捅響了的。
迫降一次,因爲發動機徹底燒毀,陳夏華從儲物袋裏掏出來一個備用發動機,現場換上了。
因爲想挑戰奇特的機動操作,緻使機翼折斷一次,錢飛出艙去臨時把機翼重新焊上。
機艙裏女郎們一次又一次地驚呼,在颠簸中舉着天花闆,把飛機撐住。十二個小時的旅途之中完全沒有無聊的時候,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
不過,女郎們都很開心,因爲完全沒有生命危險,節目反倒很多。
這一次飛行爲航空工業積累的經驗,抵得上凡間力量自己摸索的十年。
把混元鼎運回到了桃齋公司之後,常别離介紹了混元鼎的用法。
把它坐在地脈的合适地點,它就可以抽取地脈的力量。
放入一定的普通物質,它會将其轉換爲相應元素的靈石,這是百分之百的轉換,而且效率頗高。
這不是憑空的轉換,而是把大地深處的真氣級别物質抽取了出來,然後把“供品”回填下去。
所以,可以把它看作是一種開采地脈的工具。
誰也無法想象這是怎麽做到的,常别離應該知道,但她的記憶有大半尚未恢複。
陳夏華興緻勃勃地安排了一個小組,負責維護混元鼎的運行。
這個小組還兼管這個寶鼎的逆向工程,想要了解其原理并且仿制,不過看起來遙遙無期。
因爲實在是過于神奇,所以桃齋公司内的很多修仙之人員工,會時不時前來跪拜這座寶鼎,把它看成是比人仙更崇高偉大的存在,希望從中分到一點仙氣,幫助自己的修行。
追求這個的都是修仙之人,而凡人則無所謂。
至于說修仙之人跪拜的效果……也隻能說是甯信其有、不信其無罷了。
樓玄菲的暗香舍順理成章地獲得了這座寶鼎的一半股份,也就是說,寶鼎煉制出來的靈石,有一半歸她所有。
不過相關的具體操作還是有門道的,錢飛與她仔細地讨論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