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光等于是承受了視距外三個同等級高手的合力一擊。
“啊,原來是這樣!”蔡卓脫口叫了出來,嗓音被炮彈爆炸的聲音蓋過。
原來如此,這才是這支小隊的殺招。
剛才,蔡卓隻差一點就要把金黃粱用出來了,手心滿是汗水。
此刻他反而覺得頗爲失落。那些人的計劃裏果真并沒有金黃粱的存在。
忽然,元英光滿臉是血,搖搖晃晃地從碎石之中站了起來。
查婆婆喊道:“他還活着!”
元英光緩緩地側頭,看看左邊,看看右邊,突然認出了錢飛的方位,如同瘋虎一般大吼一聲,朝着錢飛撲去。
在疑懼之中,他終于想起了錢飛是失去了頂級修爲的,打算一勞永逸地除掉錢飛。
淨草攔住了他。
錢飛在淨草身後,拿出個木頭哨子吹了一聲,對衆人喊道:“挺好,像剛才那樣,再來一遍!”
元英光雙掌釋放出大量的鋁熱劑,從四面八方繞過淨草,集中湧向錢飛。
錢飛雖然背對着元英光拼命跑開,左右跳躍,但是熾白的火焰噴湧得比他要快,嗤嗤的暗紅色激光限制了他的方向,不斷點燃他腳邊的草。
馮瑾把錢飛甩開,但是拂塵的金絲被激光割斷。
淨草、李木紫并肩站立,拼命大量外放真氣,紅藍鮮豔,硬吃了一大片鋁熱劑。這一下子把她們可以用于戰鬥的真氣幾乎暫時耗盡,再戰就要損耗真元。
而元英光似乎也力竭了。
他身形再次搖晃了一下,吃驚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原本鮮亮的十片鋒利指甲,眼睜睜地變成了黑色,軟化脫落。
查婆婆從他背後撲來,他竟然閃避不開,一下子就被老太太撲倒。
老太太騎在他的背上,對着他的後腦,沒頭沒腦地揮拳亂打。
“叛徒,不得好死,今日讓你知道報應!你把我害得好慘,我死了也不放過你……”
元英光一動不動。
衆人小心翼翼地圍了上去。
錢飛扶着查婆婆的顫抖肩膀,輕輕安慰她,定睛去看元英光。隻見元英光已經沒有了護體真氣,腦袋被打得像個爛西瓜,竟然就這樣被打死了。
“啧,”錢飛說,“沒能留下活口啊……”
查婆婆仰天長笑:“他太弱了。”
淨草說:“強弩之末。”
“不對……”馮瑾突然扭頭,去看遠處的蔡卓,“是金黃粱!”
衆人随着她的視線一起望去,隻見蔡卓是唯一一個沒有靠攏過來的人。蔡卓平和微笑着,對他們拱了拱手。
馮瑾在感動中又略有黯然:“蔡伯伯,你本不必這樣的。”
錢飛對蔡卓低頭行禮:“你救了在下一命。不管怎麽說,請道友一起來看看這賊子身上能搜出什麽來,大家一起做個見證。”
蔡卓搖頭:“我就免了,我這就下山。”
錢飛忙說:“請留步!你使用了金黃粱,開銷不小,實效也大,理應分得一份戰利品的。稍待片刻又如何?”
剛才,蔡卓在激動中一度想要加入這個團隊,但是想到自己有家有口,就還是隐去了心思。
對于分紅,他也頗爲心動,但思量片刻之後,他還是昂首挺胸地微笑說:“金黃粱的價值,原本就高于五十萬刀,我來用它幫你們一次,才算是兩清了。”
說完,他當即揚手轉身,獨自下山而去。
蔡卓說的是實話。一個“冶純”期高手,單是人身價值就不可能低于四十萬刀,身上的财物也往往是同一量級的。金黃粱使用一次就可以斷然壓制一個冶純,一個月前交到蔡卓手中的時候還可以使用六七次,要說每一次使用能産生十萬刀的價值,是說得過去的。面對眼前這些精明的強者,他不想揣着明白裝糊塗去占他們便宜。
而且,像這樣豪快放手、飄然而去的感覺,讓他回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潇灑時候。
真的很爽。
錢飛一行對蔡卓連聲道謝,目送他離去。
他們相互包紮傷口。過了一會兒,元英光身上也流淌出了熾熱雪白的鋁液,凝結成了極品的純鋁靈石,因爲是金屬,有時也叫靈金。這些靈石價值四十一萬刀,是元英光的人身價值。
查婆婆也摸進自己染血的袖口裏的乾坤儲物袋,掏出了一個很大的麻布包袱。她痛快地把包袱解開,這個看似不值錢的包袱裏展露出來一大片亮燦燦的靈石,其中有一半是整齊的上品玄鐵錠,另一半則是各種奇形怪狀、品相參差不齊的石頭樹枝之類。
她氣喘籲籲地說:“這些本是我在物流公司做的最後一單,是讓我運送的公款。公司沒了,它就砸在了我的手裏,今天,我終于可以把它作爲賞金,用來爲公司報仇了。這些原本價值有五十萬刀,可是這兩年靈石連續跌價,隻值三十七八萬刀了。但是不要緊,我還到處采掘、尋覓了其它的靈石,這些加起來,值六十萬刀,是屬于你們的了!”
錢飛等人也盡皆動容,沒想到查婆婆平日穿得破破爛爛,但真的能拿出一百萬刀的賞金。按照慣例,她發任務去襲殺元英光,那麽元英光的人身價值就是屬于她的,她再補上五十九萬刀,就可以作爲賞金支付。甚至,她用來裝這些靈石的包袱皮,都是最廉價的破舊麻布。
查婆婆大仇得報,驟然失去了報仇的心理支柱,雖然剛才上山的時候身體還很是硬朗,現在已經漸漸垮下來,氣喘不停了。但是她一臉執拗,顯然是“年輕人們不收下這些賞金,她就不肯放他們走”的樣子。
錢飛正需要用錢,爲公司還債正需要用錢,所以他珍重地收下了這筆不一般的賞金。
還有結餘相當于一萬多刀的靈石,他請查婆婆收回。然後,他安排了淨草背着查婆婆飛下山去,把查婆婆托付給新生桃齋公司的郭吉。
如果查婆婆知道,雖然過去的掘珠公司滅亡,但舊員工們集結起來成立了桃齋公司,她不是孤苦一人,如果她知道,隻要她好好活着,就可以爲新公司帶來精神力量,那麽或許她可以再長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