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下去就是一條巨大的山脈。不喜歡爬山的人絕對是個挑戰。但善水絕對不想碰西北的黴頭,所以隻能悠悠的鑽進山林裏。
景淮還在山林裏面打了一隻正在冬眠的熊。說實話被養刁口味的幾人,沒有處理的肉真吃不下,簡直腥臭無比。
如果說江國的邊境是很恐慌的話。那麽北國的境内簡直是混亂無比。有點武力的百姓已經在掠奪糧食。甚至能看到有很多衙役在到處抓人充軍。善水繞來繞去已經躲了好幾批了。
後面她才了解到根本不是抓去充軍。北國的君王猶如魏國魏明帝曹叡般,特别喜愛建宮殿。這些工程要很多的人。很多軍士和服役的百姓。道路上充斥着被趕路的民工。至于邊境,皇帝是一點都不關心。似乎沒打到眼前,他就不管。
而他的日常作風令善水不由得感慨。真的是想讓國滅亡,這個國家的君主就會昏庸。
沿途善水聽了好多關于北國國君的事,他猶如上古五代十六國的慕容熙。好色亂倫胡來程度被國民唾棄。他所鍾愛地皇後的弟弟,當朝國舅很早之前就光明正大在四處售賣官爵。在所有君主的觀念裏他簡直刷新了善水的眼界。當之無愧今朝的‘禽獸王’。
衆人隻能偷偷摸摸的來,就偷偷摸摸的離開。要多低調就有多低調。劉姑娘這個本國的人都對這個國失望了,她徹底放下表示要回江國去。走之前她還抱了一下善水。趁她沒反應的時候親了一下她的臉。
善水兩臉紅通通,頗有些不好意思。
劉姑娘調皮一笑,在快看不見他們的時候大聲喊道:“我給你的本子記得看哦。”善水的臉整整半個時辰才褪去熱度。其實劉姑娘也挺灑脫的。但她過于愛一個人。過于喜歡一個人。那麽就像上次一樣吧!跟齊姑娘的離别一樣。他們都在内心裏默默的祝福她。一定會找到她最愛那個人的轉世。
善水完全不想在北國過年,所以後面的路程基本很趕。甚至還買了北國官道尺寸的馬車。因爲是亂世還被狠狠宰了一筆。幾人也不想計較,付完錢直接牽着馬就走。
今天路過一個城鎮的時候,離北國的國都有些遠,這邊的百姓情緒比較穩定。可能國都被攻破了基本上等于直接換個國的名稱和主人隻要沒有影響到這裏,沒人關心,
善水看到有很多民工在一條河上挖冰塊。
景淮還停了下來跟幾人唠嗑。
“老人家。您這邊挖的冰是要幹什麽呢?”
“大人有所不知。夏天所用的冰就是這個時候挖的呀。”
這些景淮還真沒了解過。所以他又好奇的問道:“那你們如何儲存到夏季呢?冰塊不是會化掉嗎?”
老人家呵呵一笑,往自己的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一直拿着木棍,手心的老繭都有些疼。“那肯定是有專門放置冰塊的冰窖呀。”
“唉,你們在幹什麽?”一個監工看他們在聊天就走了過來。
“這樣子,我們是從其他國來的。未見過冰塊儲存到夏季。所以好奇多此一問。”
“這樣子啊,”他看善水幾人不凡,想着應該是有錢的人,便推薦自家的主人。
“那幾位大人可以去我家主看一下。我們主人家非常熱情好客。”
“真的嗎?”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對方那一臉算計獻媚的模樣。但是景淮并沒有拆穿他。如果能有個地方整頓也是可以的。
“對的對的,幾位大人跟随我來吧!”說完他還對幾位民工瞪了一眼,表示要好好幹活。然後熱情的招待善水幾人往莊園趕去。
“有客來此,有失遠迎啊!”應該早就通報過的主人,很早就準備着。幾人一下馬車。他就迎出門來。
善水幾個女子都抱着懷爐。當然除了少女這個鬼羞之外。這幾天大家都跟她混的有點熟了。但是這姑娘不能見太久的光。陽氣過重的話,還是能傷害到他。
到了其他地界上,善水又換幻化成男子。在于姑娘的強制要求下,還是換回之前的樣子。但還别說,因爲這張臉。一路上真的挺順暢的。
天都快黑的時候,善水的神識看到慢悠悠掘冰的隊伍正趕往山莊這裏。也就隻有到達這個點,那些民工才能休息。這種東西好像含有某種機密,所以莊主藏着掖着。但善水也不急。她的神識一路盯着車隊。
他們先經過了石牆往地下室走去。感覺落了好幾層。然後才看到那幾層巨大廣闊的冰場,地闆上鋪滿着厚重的稻禾。然後再把冰塊一塊塊的運輸在上面,再蓋上厚厚的稻禾,盡量減少空氣的接觸。
感覺沒什麽機密呀。善水瞬間對這個沒興趣了。但是她對那些民工深感憐惜,之前一位農工出手的時候。她都能看到手裏頭的有些木棒血迹斑斑。
在鄉下有個民俗。老繭是不能挑破的。隻能到時候用刀割。就像修馬蹄一樣。但那樣總有失誤割到手的時候。而且割完的那段時間手很痛,不能幹農活。如果不割太厚,一直幹活也是會流血的。一旦有傷口,到時候更難好。
善水盡量減少自己這些無用的憐憫心。她知道沒法改變什麽。能改變這一時。這世間每個人都不容易,她又如何去改變呢?
她連自己的命運都沒法改變。所以她狠下心,并不去看那裏。但她對莊主的感覺已經拉到了低谷。
善水讓景淮送了一些創傷的藥給他們。這些都是綠林人士常備的。對他們來說,效果還是不錯。給莊主拿了一些銀子,表示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整個國度充滿着哀傷。像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家,善水感覺心裏堵的一口氣着實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