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曾有讀過書?”
她羞愧點了點頭回憶道:“我年輕的時候學過一些字。說來慚愧可能在鄉裏面我唯一的能拿得出手,也就是認一些字罷了。”
“你恨他吧。”
姑娘難得沉默了。繼續擡頭的時候,善水都看到了她眼中的恨呐。如何不恨?更多的是怨難平意難去。
善水還來不及開口,院門外就傳起了鬧聲。看來吉時快到了。
想了想從袖口裏面掏出了一塊玉。“這幾年若想離開或者有難,你直接拿着這塊玉去京城西區找李府。聲報李秋自會有人接待你們,不會有人敢動你的。”沒有細細交代,三人就從窗口邊迅速離開,不過一息就聽到了那邊開門的聲音。
喜宴沒法吃了。她無法想象這很多人一臉笑意的對待這位心裏很抗拒婚事女子的婚禮。這種事不關已的祝福實在影響人胃口,幾人不吭聲的走出院子把挷在門前樹樁的馬車牽走。
善水在上馬之前還往這邊看了兩眼。忽然覺得這世道實在太過于殘忍了。
往北上一路以來倒也平和無事,在靠近邊境那有一個巨大的城鎮,能有這麽大的規模,聽說是早初的齊國先皇頒布的政令鼓勵。當初無田财的流民來此開荒安居建立起來的。
經過這百年的沉澱很多兵民混合出了一套新的生存方式,這百年間不是沒有朝庭不管這個地方。在内沒糧錢朝庭也不管駐兵的生死,在外還有其他國的虎視眈眈。這情況下當時有位很厲害的大将邱琨發展了一種新的模式,就是和一些百姓合作開種軍田,維持軍隊的正常開銷後,剩餘的全部歸于這些合作的百姓。
因爲是軍田,糧食不用上稅的。軍隊因爲平時要訓練的原因,又不能時時刻刻照顧這些糧苗。最主要的是很多影響糧産出的問題很多世代植糧的百姓就很快能解決完。以至于後來很多百姓和軍隊形成了像家人一般緊密的聯系。在邊境出生的很多後輩。後來又投入于軍隊中,完全減少了朝廷派發過來的損耗。
端是熱情态度上也是不一樣的。但這樣造成了一個問題,等朝廷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很防備這邊的。你一個小小的邊境,既然不需要朝廷的供養,那是不是将來想要造反也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所以近年來這邊的中高官就有一個任期完了必須回京城。這些管事的也必須是京城的人。至于這些底層的居民被京城的人管制心目中的想法目前還不清楚。至少目前邊竟還是很安定的。
“老人家,我們從京城過來的沿途中聽說你們這有個大善人付家在那個地方?”
老人家瞅了他們幾眼看他們身穿錦衣華服也不敢得罪,萬一是京城派來的新官爺呢?想想都想歎氣,這幾十年以來軍隊的官爺換的是落熟的葫蘆一個接一個。想當初安穩平和的生活都沒再重現了。
“老人家?老人家?”景淮擺了幾下手,也不知道這老人家想什麽想這麽入迷,望着漸暗的天,景淮也不想攔住這位收工回家的老人家,隻得再叫了兩聲。
“老人家?老人家?”
“哦,人老了,意力不行了,小夥子剛才想問啥呢?”
“老人家你們這裏大善人付家在那個地方?”
“啥,你們要去那?”老人用那模糊的視野又瞅了對方幾眼。
“是的,天色漸暗,我們想去投住。”
“這樣啊。”老人家猶豫了兩息擡頭看了看變黑的天色才開口道:“往西邊軍隊那走,靠近邱城郊外那個大房子就是!不過小夥子我還是勸你一下,别去了。”
“這是爲何?”
老人家邊搖頭邊說:“付員外走了,就在前天。”末了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這天變了,我們也變了,怨誰呢?唉~”
即然問出了方向,景淮就不敢再攔着了,但最後那句話實在奇怪的很。
駕使着馬車往西邊走去,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裏很是明顯,又想起了剛才那位老人家說的‘付家員外去了’忍不住冒起了很多的雞皮疙瘩。
三人小心翼翼的行駛着,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爲什麽要小心翼翼的,配上外面幾隻不知明的鳥叫。四處流散着一股陰涼的氣息。幸好全程下來沒有遇到什麽樹林。中間還問了好幾人。但給善水他們的感覺就是很奇怪。
那些人無論表情還是語氣都給人怪怪的。有兩人一講起付家是一臉的輕蔑,說他們爲什麽會成爲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呢?就是因爲之前做了錯事,然後現在要彌補不然要做這麽多好事幹嘛呢?
善水也是一臉的奇怪,怎麽做好事還被很多人說了?
不過到底不想在戶外再過夜了?急匆匆的就去了那裏。付家宅院前後挂着白布,屋内還響着人的哭聲。善水回頭看了一眼景淮,景淮也猜出來她的意思,臉上臉色也不什麽好,這種情況甯願在戶外也不想打擾了,實在不合适還有些晦氣。雖然三人都不信這些,但也不再打擾對方了,正調轉馬車想回去,不巧這個時候裏面有人打開小門。
“幾位是來追铞的嗎?”一個穿着粗衣的老人家開着門正想往外倒水。
“我們幾位來此借宿不想情況是這樣的,打擾老人家了,我們這就走了。”
老人家聽到此搖了搖頭說道:“幾位是來吊念的話,還請留下!我家老爺平生半輩子做好事以級幫助鄉親結果到現在還沒人來吊念一下,我實在爲老爺抱不平,求幾位幫幫我這個老頭子這個請求吧。”老人家越說越哽咽還要跪下來了。
景淮連忙拉住對方,:“老人家言重了,本來就是我們想來借宿的,剛才想離去也是怕擾煩到你們,付老爺是個善人,我們就是給他追念也是求之不得,那裏用的着請求呢。”
老人家抹了臉上的淚痕說道:“幾位裏面請,外邊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