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窖裏菜,瓢裏酒,任死也在肚子裏。這是吃的死死的沒法的事呀。”
善水本來是想過去安慰一下。但安慰的話是怎麽也說不出來,能說什麽?她感覺自己的小腿和心髒像注了鐵一樣沉重無比。
“今日還是多謝三位了。這日子也就這樣。也希望三位不要往心裏去。”
這女人拍了身上的灰。忍着疼往自己的孩子那邊走去,孩子很乖巧的把手臂張開讓她抱起。
善水幾人隻得沉默的看着這對母子走開。幾人像是打了一架落敗的母雞往樓上慢慢走去。
幾人也沒法面對那對苦命的母子了。善水在床上流了一錠銀子。雖然想放糕點,但三人連個行李都沒帶一身輕。想來也不會放很多東西吃。那裏變出糕點了也不免讓人懷疑是什麽山林精怪。
三人從二樓的陽台上翻身跳下去。洛兒性格比較溫婉,平日并沒有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好在景淮從下面接住她。
善水第一個跳下去,看着洛兒一張紅撲撲的小臉,心裏暗道這是要被吃的死死的。
這會天還蒙蒙的,公雞還沒啼鳴,有些許人家正在炊煙做早飯然後想着去地趕工。景淮又放出了最後一隻木鹭往京城郊外飛去。
山裏輕輕飄蕩着雲煙向天空升去,濃黑的石山連在一起像一幅真正墨畫。善水感覺周遭的空氣都是冰涼的,木鹭上連熱水都沒有。三人吃了點糕點墊肚子。中間還在山間的小溪流裏飲了一點涼水。涼水入喉的瞬間。感覺心裏都蜜涼蜜涼的。不過到底是山水這水還帶着甜甜的。
又飛了個把個時辰。終于是遠遠看到京城那壯偉的城池。
把變慢的木鹭在郊外沒人的地方停下。然後再打算步入城門。
城牆外排了很長的一個隊伍。像三人這身好衣裳卻沒有馬車的人。被前前後後很多人瞄了好多眼。不過到底不是來找事的大家都選擇沉默。
秋日裏的寒氣,在屋外的房頂上形成了白色的秋霜。
要不是護城河外的水是綠色流動的。善水都要懷疑這會已經是冬天了。
不過樹葉上頂着一層薄薄的白霜看起來卻特别好看。綠中帶白顯示了生命的頑強。
上次進城沣管家應該是弄好證明。好在這次江南善水也多做了他們幾人的證明。又沒帶什麽東西這會兒入城倒是蠻快的。一進城就看到大門後面停了好幾輛打驢,做生意也得起早貪黑啊!
善水幾人直接叫了輛打驢慢悠悠的往自家宅院走去。
看門的小伺認得善水兩人,不過看着這幾人一臉的憔悴也是吃了一驚。連忙把三人引進府内。
“老爺前幾日回故鄉下。他跟我們說姑娘要好生呆在府内,錢财什麽也都留在老地方。”
“嗯?”善水一臉懵,那他們三急匆匆的趕回來是爲了什麽?沣管家這是急匆匆的回魔都城了?看來魔都情況也很不容樂觀。想來傳言應該是越演越烈了。
管事的小伺一臉欲言又止的:“還有一件事就是再過兩日。京城裏太後娘娘要過壽誕。結果宮裏的官爺不知怎麽回事?昨日也把帖子傳到主子這裏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善水拿濕熱布把手和臉都擦了,瞬間感覺又活過來了,在江南都沒感覺這麽冷。這京城應該是快冬天了,臉上表情都做不出來。
理事的小伺叫人拿來了披風炭火爐。
“主子快來烤火吧。很多鄰裏都說今年的冬天來的特别早。老爺老早就準備好煤火啦。”
善水有些頭疼揉了揉頭。她并不是擔心冷,而是不知道沣管家當時在京城這邊弄的身份是什麽。也不知道皇宮裏面的人拿請帖來幹嗎?理應說身份不是很高貴而已,雖然之前對那幾個崇山宗弟子說是齊國外逃的貴族,但這層身份肯定是不能拿在這裏用的。
“主子好點了沒?”理事的小伺是老人已經在善水這邊做了十年的工了。也隻有這樣才能讓沣管家放心最近這段時間讓他看管。他察言觀色能力還是蠻強的知道善水這個時候是又累又餓。“聽說京城出了一道新的菜,叫什麽燙鍋?是江南走水路的商販改良過來的。即能解冷還能緩解饑餓。”
“竟然有這神意?”一聽到吃的善水就來精神了,早上喝的那點冷水現在感覺内髒都熱不起來。
“小的這就叫廚頭給主子整一下。”
善水被引起的饞蟲連忙點了點頭,小伺一臉無奈的走去後院。
見沒外人善水連忙把這個情況傳訊給沣管家。也不知道皇宮叫來自己參與宴會有什麽目的?如果用的是商販身份沣管家應該是買不到這麽好的宅院的。不過眼下不想管這些了。善水現在就等着去吃所謂新品的燙鍋。
因爲不知道善水喜歡的口味。所以廚頭各做了一份菌湯跟一個辣椒湯的。這兩鐵鍋裏面還用了四四方方的鐵格子隔住了。裏面加了很多的陳皮,八角,香葉等香料,這會熱香氣沸騰撲面而來,幾人的肚子都餓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