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到了秋末了,外面的田野裏不知道什麽蟲子還在鳴叫。善水之前睡過了這會兒倒是不怎麽困。便打開木闆窗戶跳出去,窗外這戶人家用的是好多根長長的杉木架的小陽台,并沒有向村長家那裏削成木闆。上面放滿了很多幹稻草。好在還有位置堆沒那麽滿。不然光伸沿出去的屋檐就能把月光遮擋住。
洛兒景淮兩個孤男寡女的呆在房間自然也是睡不着的。人家主人好不容易套好了棉被。結果沒有一個人躺在上面。兩個人都沉默地坐在各一邊。
樓下傳來了那女子勸小兒子吃飯的聲音,以及洗鍋收拾的聲音。在這靜谧的山林之間。坐在樓上陽台吸收月之光華的善水都聽得到。
亥時樓下有一個男子推開了微擋地木門。不一會又傳來了男子與孩子交流的聲音。突然間就傳來了男子爆喝的聲音。:“你這臭婆娘,我才一天不在家,你就帶三個人回來。怎麽的?我這天天去田裏幹工,不辛苦,還要給我找三個主子呀。”說着就開始暴打那位女子。那位女子立馬抱住頭蹲在一個角落求饒。
“當家的,這是村長叫他來我們村住的。這不是我叫回來的。”
“呸!那該死的糟老頭子,好事從不給我們,天天給别人塞一堆麻煩事。我明天去問他,要是沒有你就等着瞧吧!”說着又踢了兩腳。
“還有你今天竟然敢頂嘴是吧?我叫你頂嘴。”說着使出又要開始打了。
樓上的善水睜開了雙眼。樓下發生那些事,她哪裏還能安心的吸收月光華呢?跳回窗内三人連忙開門跑去樓下。
聽着樓上木闆床的咚咚咚的聲音。這名男子吃驚了一下,卻又繼續爆打。
“住手,我們隻是來借住的,也是村長叫我們來。你怎麽就能打你婆娘?你還是男人嗎?”景淮力氣比較大,直接走上去把男子推開。
這男子歪嘴笑道:“哎呦,還知道找幫手呀。”說着又想去打那女子,結果被景淮攔了下來。
“你們護得了他們一時,你們護得了他們一世嗎?”這男子很是嚣張。想着這三人不過是住在自己家裏的人而已。憑什麽來管自己?
“不要不要。三位還是走吧!請您們走吧!”這女子滿臉青腫的站了起來,朝她的相公說道。“是我的錯。當家的繼續打我吧。”
男子一臉得瑟的說道:“你看你還攔着幹什麽?她都讓我去打了。”說的一使勁就想把攔在面前的景淮推開,伸出腿就想去踹那女子。
景淮反身擡腳把這個男子踹倒。
“我還不爽呢,你以爲我想管你們那點破事!你們這咋咋呼呼的,我怎麽睡覺?有種跟我來打呀。”
這男子站了起來,吐了一口痰。狠狠瞪了幾人一眼就直接走了。
“呸,這死婆娘。休想讓我忘記你曾經做了什麽。今天還知道找新相好啊!就這雙破鞋,你要就拿去。”
景淮握緊了拳頭,不過到底也不敢動。這事情不好插手,畢竟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善水過去把蹲在角落的小男孩抱了出來。顯然這孩子也被吓到了。
洛兒連忙扶起那女子。
“這是怎麽回事?他打你你怎麽都不還手呀?”
這女子摸了摸有些腫的臉頰。“我都習慣了,越反抗到時候被打得越嚴重。”
“他怎麽說你曾經做了什麽事?”
見女子沉默也知道戳人家傷口了。善水連忙搖了搖手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也是沒惡意的。”這句話講的多麽的無力呀。但這種事真沒辦法。就像那男子說的,護得了一時也護不了一世。就算真的願意帶她去京城。她也不一定舍得走,更别說很多人都是爲了孩子。而這孩子那男子看起來挺看重的所以并未動手。這孩子感覺很經常看到父親打母親已經習以爲常了。這會狀态一直悶悶不吭聲得看着她的母親。
這女子坐在木墩上拿着小樹枝折了又折。
“也沒什麽大事,他懷疑我生的大兒子不是他的種。”
幾人間都沉默了,善水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兒。她掏出了一塊糕點塞給小男孩。顯然他從來沒吃過這個東西也很是好奇。這會乖乖的坐在一邊小口小口啃着那塊糕點。
“這是我做的孽呀。就因爲那個人曾經是我的相好。那還是在我未嫁人之前。但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兒。”這女人一邊說一邊就哭了起來。如果正如她所說被冤枉的話。那确實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你沒跟他解釋嗎?”
“這要怎麽解釋?我解釋了,他也不聽呀。他聽了也說我說的都是謊話,我能怎麽辦?”女人一邊抹眼淚卻拼命的湧了出來。坐在一邊的小男孩被吓得都不敢再吃了。
這會女人才注意到孩子。她一邊哭一邊欣慰的笑,臉上是充滿着怪異的表情。
“也就這個孩子,她覺得是自己的根。他就對這個孩子好。”她也看到了孩子吃的東西,不過想來應該是那三位城裏帶在身上的小零嘴。
“你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
“讓你們三個人見到笑話了。還望幫我保住這個名聲。人不都是這樣。睜眼閉眼一輩子也就過去了。我不打算這樣過,還能怎麽樣?認命吧,隻能認命吧。”善水感覺心裏很沉重。她不知道這樣的現象在世間多不多,但是她沒法改變,也沒法去拯救。她不覺得自己是善人。但她也不想去作惡。但這種一根筋的命運軌迹,作爲旁人的她都覺得難以割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