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還是一個有舊怨的敵人。
所以古道诏無論說什麽,在周青峰看來都是一面之詞。
古道诏抱拳說:“十年前,你我立場不同,沒有對錯之分。”
“我爲家人,爲了盡忠,不得不設局害你。”
“但是我也爲此在監獄裏待了十年,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在所有人的眼裏,我們已經是一群死人了,包括蟒雀皇室。”
“雖然我有怨氣,也想殺你洩憤,但是我知道這隻會将我和兄弟們拽進死亡的泥潭裏再也爬不出來,不怕笑話,我就是認慫了,現在隻想安穩的過日子。”
“而你周四郎在劍塔城素有仁德之名。”
“我相信幫你一次,你會手下留情給我們兄弟一條活路的。”正因爲周青峰平日積攢的仁德之名在民間百姓之間廣爲流傳,方能促使古道诏做此決定。
但凡周青峰是個聲名狼藉,臭不可聞之人。
古道诏都不會立刻調轉槍頭幫周青峰對付要殺他的人。
别管周青峰内裏是不是腹黑,是不是奸詐,是不是貪财貪權,是不是做了很多惡事,至少大部分人看來,他周青峰就是仁德,就是正義,就是大好人!
周青峰聞言,淡淡說:“十年牢獄之災磨滅了你的英雄氣啊,我依稀記得十年前你是多麽的英雄氣概,忠肝義膽,單槍匹馬闖入我的府邸揚言要殺我。”
古道诏面露苦澀:“英雄……呵,英雄在權力面前什麽也不是。”
别說他一個古道诏,就是把當今皇帝關進監獄裏關十年,日夜經受霸淩折磨,天天被特殊關照,再霸道英雄的皇帝也得變成一個畏畏縮縮的慫包。
他已經爲皇室做的夠多了,但凡皇室施以仁慈,派人來撈他回去,給他一條活路,貶職爲馬夫,他都能接受,奈何皇室十年都沒來人,全當他死了。
他的心已經涼了,隻想在别連累家人的情況下,偷偷的改名換姓在陰暗的下水道裏做一隻見不得人的老鼠,安安穩穩的苟活下去。
周青峰負手站在空中,淡淡說:“好,本少主給你一條活路。”
古道诏聞言,面露喜色,當即抱拳深施一禮:“多謝四少主高擡貴手。”
周青峰擡手制止:“先别急着謝,配合我活捉無面,你的事容後再說。”
古道诏抱拳應命:“是。”
古道诏的臨陣反水,導緻現在局勢變得非常微妙,本來雙方勢力勢均力敵,甚至閻問酒一方占據明面上的優勢,但是随着古道诏的反水。
閻問酒立刻變成了孤家寡人:“呵呵呵,古道诏,你以爲我沒留後手嗎,喂給你們吃的丹藥裏早就被我暗中下了秘術,我随時都可以要你們的命。”
古道诏神色平靜說:“無面先生,你是把我當做蠢笨莽夫了嗎,我這麽多年跟着雲峥皇子,在帝都勾心鬥角,權謀算計這方面多少是學到了點東西。”
“你想把我們當刀使,就注定要滅我們的口,這種情況下,我怎麽會提前不做好防備,既然敢吃你給的丹藥,就不怕你耍花招,不信你可以試試。”
閻問酒面具之下的雙眸止不住眯縫起來,冷哼一聲,體表紫光大作,雙手快速結印:“我意形逆輪生。”
霎時間,阿傑和阿虎一行十九人面露痛苦之色,體内冒出一道紫光,規則之力由體内奔湧而出,迅速的扭曲着他們的肢體。
這就是閻問酒所研修的造畜規則,他通過‘造畜師’這個祭道儀式,掌握了‘造畜規則’,他可以将人妖鬼仙佛全部根據心意變成一隻平凡的畜生,任人宰割。
這是一種來自規則類的降格打擊。
完全能夠直接将強大的高位格生命體降成低賤的畜生。
阿傑和阿虎等人的血肉骨骼都在飛速的轉變結構,皮生羊毛,頭生羊角,四肢扭曲收縮,人手變羊蹄,一息變化一次,僅僅兩息就快要變成一隻羊了。
食毒境修士的對決,就是規則與規則的碰撞,主要看誰的修爲雄厚能夠支撐巨大的消耗,看誰研修的規則更深、掌握的規則更強。
古道诏見狀,豈能坐視兄弟們都被降格爲凡畜,雙手結印,施術自保:“敵攻守護移傷!”
阿傑和阿虎一行十九人受到規則傷害全部轉移到了古道诏的身上。
“敵攻守護反傷!”古道诏憑着自己的守護規則與造畜規則進行了規則對抗。
現在造畜規則對古道诏和其他十九名兄弟造成多少傷害,就會原封不動的被守護規則反傷回去,這就是守護規則的獨到之處。
閻問酒感受到自身正在被造畜規則反傷,但是他并不慌,因爲他穩赢,就憑古道诏的半條命,想要鬥赢他這個全盛時期的食毒境修士,簡直異想天開。
一旦古道诏在規則比拼中,自身法力不足,無法支撐規則之術的消耗,就會立刻被造畜規則降格爲凡畜,這就是食毒境修士與食毒境修士的戰鬥。
閻問酒眼含譏諷,嘲笑一聲:“死白眼狼,就憑你也想赢我?”
古道诏法力消耗甚大,面色慘淡:“我不是要赢你,隻要拖住你就行,四少主,現在讓你的人出手,活捉了他,就能知道誰要殺你了。”
周青峰聞言,說道:“廖先生,勞煩你出手,務必生擒活捉敵人。”
老瘸子平靜的點點頭,一步踏出,體繞紫光。
閻問酒見狀,心知不妙,又來一位食毒境修士,二打一,自己兇多吉少。
所以,他當機立斷,放棄了襲殺計劃,果斷散做無數的紫色蝴蝶,朝着四面八方破空飛去,并撂下了一句狠話:“古道诏,壞我大計,我看你怎麽死!”
在場之人盡皆無言以對,都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猥瑣,好歹也是一位食毒境修士,堂堂的四境大佬,走到哪都是有點排面的人物,竟然就這麽逃了?
“四少主,必須攔住他啊!”古道诏臉色一白,他知道攔不住就完了,對方逃走必然會将自己一行人還活着并且已經恢複自由的消息傳達給蟒雀皇室。
周青峰扭頭說:“廖先生,還追得上嗎?”
老瘸子平靜的說:“費勁。”
周青峰微微點頭,沒有多麽在意,畢竟想自己死的人多了。
刺殺,意料之中的事。
隻要自己繼續争奪權勢,那想自己死的人會越來越多,抓刺客,抓到何年何月才抓的完,無非就是抓到一個殺一個,抓到一雙殺一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