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保護,但是裘承德明确下達過命令。
這是一場獨屬于周青峰個人的曆練,無論周青峰身處何等困境,面對多麽恐怖的敵人,他們隻準旁觀,不準插手,否則這場曆練就失去了磨砺的意義。
除非周青峰重傷垂死,奄奄一息時,他們才能出手将人給搶救回來。
“隊長,這小子比泥鳅還滑啊。”
“誰說不是呢,若非我有秘法能千裏追蹤,恐怕我們還真就跟丢了。”
兩名梅花密諜蹲在樹幹上,隔着茂密的樹林看着正在排隊入堡的周青峰。
“廢什麽話,連個人都差點跟丢,還好意思說。”密諜隊長雙臂環抱于胸前,冷漠的說:“通報裘指揮使,更始帝1081年11月6日冬……”
遠在劍塔城的裘管家得到梅花密諜通過‘千裏鏡’法器傳回的最新情報,立刻動筆将其書寫下來,接着趕往内院暖閣拜見第一夫人:“夫人,梅花密報。”
第一夫人側卧在寶座之上,手裏已經換了一本《品花寶鑒》。
此書也是小黃書,不過撰寫這本小黃書的小說家是個女人。
書中内容比之《飛花豔想》還要炸裂,還要刺激,很受閨房女子喜愛。
因爲這本小黃書講的是同性之中的禁忌之戀,所謂品花,實則是男花。
書中講述的那些皇室和權貴的子孫在一起亂搞,描述了他們極其醜惡的姿态和變态的心理,甚至還說現任的蟒雀帝國的統治者‘更始帝’好男風。
此書于閨房女子而言,這樣的耽美文那不要太刺激。
于是,在閨房之中大受歡迎,影響力太大了,搞得很多英俊潇灑的權貴和皇族子弟莫名其妙成了基佬,嚴重的損毀了上層男性權貴的聲譽。
此書毫無懸念的成爲禁書。
第一夫人戀戀不舍的将書頁折了個角合上,擡頭說:“拿來我看看。”
裘承德快步上前,雙手奉上梅花密報。
第一夫人伸手拿起梅花密報,面色沉靜的逐字觀看,當看完密報上講述的所有情報,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老四這孩子,當真聰明絕頂啊。”
裘承德雙手抱拳,微微一笑:“夫人可放心了?”
第一夫人聞言,啞然失笑,随手将密報放在桌上,緩緩起身下地,背負雙手光着玉足走到門口,望着門外的鵝毛大雪,絕美容顔浮現一絲擔憂之色。
兒行千裏,母擔憂。
放心,如何能夠放心呢。
“馬老闆,現在可以放心了嗎?”劍門關,峽谷血流成河,殘肢斷臂散落一地,司馬言手持千裏鏡給馬大郎看現場的慘狀。
馬大郎面色冷然說:“這幫雜魚就該死,我老弟他人呢。”
司馬言搖頭說:“不知道,因爲九個使團都是假的。”
“啊?”馬大郎一驚:“都是假的,那我老弟去哪了?”
司馬言幽幽說:“據我推測,他應該已經喬裝易容混出境了,我和其他人不過都是他甩出來的幌子而已,你老弟不僅騙過了敵人,還騙過了我們。”
馬大郎聞言,忍不住啧啧稱奇:“老四這個腦子都不知道怎麽長的,真他娘的聰明啊,怎麽想的出來那麽多計謀,這要是爲我所用,啧……”
越想,馬大郎就越是心癢難耐,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一位絕世美婦隔着一層薄紗若隐若現,明明看得着摸得着,嘿,就是吃不着,急死個人喲。
司馬言狂翻白眼:“馬老闆,别做夢了,再做夢也沒用。”
“大膽,你是老闆我是老闆?”
“得得得,您是老闆,您給錢您是爺,那爺您現在安排任務,我到底是按計劃前往藏寶地等你老弟,還是怎麽做,您給句準話。”
“照我老弟安排的做吧。”
“收到。”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周青峰一行人遞交通關文牒,又賄賂了守門士兵八百法錢,這才順利在天黑之前進入了甘草堡。
“咳咳咳……”守備士兵偶爾幹咳兩聲,揮手催促:“進進進,快點。”
進城之前,周青峰看了他們一眼,有些奇怪,這些甘草堡的士兵怎麽說也是食濁境修士,身具神通術法,怎麽會因天氣寒冷而感冒咳嗽呢。
一路沿着青石鋪就的路面抵達一家客棧,周青峰憑借細微的觀察力,察覺到了這座城堡内的士兵和百姓有不少人都在無意識的幹咳。
不少士兵時不時擡着一具具蓋着白布的屍體從身邊路過。
靳威站在客棧外,察覺情況不對,拱手說:“路少爺,此地似乎有疾病在傳播,不宜久留,依我之見,不如折返出城,另尋一處安身之地。”
“不急,容我想想。”念頭急轉間,周青峰猜測城堡内八成有某種傷寒類的傳染病在傳播,不過這對于自己并沒有什麽影響,自己三災聚體,百毒不侵。
傳染性疾病傷害不到自己分毫,怕就怕這傳染性疾病并不普通。
若是此時折返出城,再另外尋一安身之處,時間上來不及,天色已經接近黃昏,恐怕再有半個時辰就得天黑了,此時出城就得露宿野外。
露宿野外,必遭妖魔鬼怪襲擊,毫無懸念。
因爲夜晚,妖魔鬼怪正是出來覓食的時候,相較于白天危險十倍百倍,必須的防備着随時出現的襲擊,恐怕論安全還不如在甘草堡裏安全呢。
連夜趕路,與露宿野外的危險性,毫無分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事關自身安危,周青峰當即在腦海裏喚出神秘卦桶,默念一聲。
搖簽!
卦桶裏搖搖晃晃飛出了三根靈簽。
【下下簽,留宿野外,兇】
【下下簽,連夜趕路,兇】
【中平簽,留宿甘草堡,平】
遵循有吉選吉,無吉選平的基本原則。
周青峰沒有再做遲疑,當即下令:“今夜就暫且在甘草堡留宿。”
走入甘草客棧,客棧老闆卻先一步從櫃台後走出來,伸手制止:“諸位客官,小店閉門謝客,要吃飯請另尋他處,本店已經沒有存糧了。”
說着話,客棧老闆還止不住的一陣咳嗽,咳的肺都像是要咳出來一樣。
周青峰見狀,微微皺眉:“我們隻住宿,不吃飯。”
客棧老闆聞言,喘了一大口氣,這才說道:“隻是住宿一晚的話,那可以。”
周青峰說:“聽掌櫃的意思,現在此地缺糧?”
客棧老闆聞言,拳掌相擊激動道:“何止缺糧,還他娘的鬧瘟疫呢,我勸你今天住一晚,明天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