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氣氛格外沉重壓抑,二人什麽也沒說,隻是不停的喝酒。
他們收到風聲,牛二郎和雲厲并非自殺,而是謀殺,而且還有驗屍官出具的驗屍書,驗屍書上明晃晃寫着一行字。
【确認案犯牛二郎和雲厲被高階術法控殺!】
這讓他們當時就如遭雷擊,立刻聯想到是殿帥所爲,頓時悲憤萬分。
本來以爲靠着多年賣命的情分,自己怎麽也能保住親人性命,卻不料殿帥明面上答應将自己親人送走,暗地裏卻出手将自己親人控殺。
雲帆拿出驗屍書,放在了桌上,神色堅定的看向了風滿樓。
風滿樓面露複雜:“你要找殿帥報仇?”
雲帆冷聲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報,枉爲人子。”
風滿樓說:“你不怕我去告訴殿帥?”
雲帆說:“老風,我們相識相伴數十年,無論好事壞事我們都一起做過,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你若要出賣我,我雲帆認了!”
風滿樓沉默了,想到小舅子的音容笑貌,至親離世的慘狀,頓時心如絞痛,捂着心髒半響呼吸不上來,緩了一陣。
風滿樓咬牙說:“殿帥明知親人是我等的逆鱗,卻還要殺我們的親人滅口,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們不義,你說吧,怎麽做。”
雲帆眼中殺意爆閃:“我不僅要他死,我要摧毀他珍視的一切,我要一步步将他折磨崩潰,讓他死的比我父親還要慘萬倍!”
“在此之前,我要将家人妥善安置好,如此才能放開手腳!”
風滿樓聞言,也是抑制不住眼中殺意:“好,那就先将家人送走,我們兄弟倆留下來跟他玩命!”
……
路府,書房。
路司府看着司内眼線謄抄送來的驗屍書,神色淩亂不已:“怎麽回事,不可能啊,牛二郎和雲厲怎麽會驗出是他殺的?”
據自己所知,焚屍所的驗屍官都是一些實力低微的家夥,根本不可能驗的出來真實死因,自己的紙人術可是煞級術法排名第七十二名的頂級術法。
特别是紙人附身控殺,那真是殺人于無形,事後不會留下任何術法痕迹。
任誰來也查不出真實死因。
風雲二人親自查看,也隻會得到自殺的結果。
可是眼前的驗屍書赫然寫着案犯是被高階術法控殺的。
這頓時就讓路司府人都麻了,怎麽想都想不通,哪裏出了纰漏。
路司府将謄抄的驗屍書拍在書案之上,目眦欲裂:“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份驗屍書絕對是僞造的!”
一瞬間,路司府想了很多,萬般念頭,紛至沓來。
突然。
“不好,要遭!”路司府念頭急轉,想到了風雲二人看到這份驗屍書,那是絕對會發瘋的,面色頓時劇變:“來人,通知風滿樓和雲帆,本帥要見他們!”
……
片刻之後,風滿樓和雲帆二人來了。
路司府将他們請入議事廳,讓府中家奴給他們上了紅棗甜茶,風滿樓和雲帆面無表情,既不喝茶,也不入座,就望着路司府,眼神冷淡之極。
路司府一臉欣慰的說:“謝二位還肯來聽本帥解釋!”
風滿樓神色冰冷,直接開口:“殿帥,我就問你一句,是不是你做的。”
此言已經極爲不客氣,連個您字都不說了。
雲帆冷眼望着路司府,一言不發。
路司府見狀,心中暗暗叫苦,嘴上斬釘截鐵的說:“不是,絕對不是本帥做的,本帥明确的告訴你們,這份驗屍書絕對是僞造的。”
“一定是周青峰那小子玩的離間計,想要把黑鍋扣在本帥頭上,他這是想要挑起你們和本帥之間的戰争,他好漁翁得利啊!”
“況且本帥都以爲你們已經将親人送出城,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城裏,怎麽會是本帥所爲呢!?”
雲帆冷笑連連,根本不信:“是嗎,殿帥如何肯定驗屍書是僞造的?”
風滿樓滿臉戾氣:“之前殿帥可是口口聲聲逼我等殺親滅口,我們不從,殿帥便暗中下手滅口,是不是準備之後也要殺我們滅口?”
聞聽心腹質問,路司府那是百口莫辯,别說這件事是不是他幹的,就算不是他幹的,這口黑鍋他也甩不掉。
路司府額頭青筋直跳,恨不得直接将二人當場拍死,一了百了,但是他忍住了。
穩住他們,必須穩住他們,否則一旦内鬥起來,自己将即刻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屆時别說保住位置,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問題。
如今的局勢距離徹底崩壞隻有一絲絲的差距。
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任局勢失控。
路司府暗暗咬牙,拖延道:“本帥知道現在說什麽你們都不會信,隻會覺得本帥是在狡辯,但是請你們給本帥一點點時間,切莫沖動行事。”
“就算不爲本帥,爲你們自己和家人着想,此刻也絕對不能内鬥,否則我們大家就隻能抱着團一起死了,懂嗎。”
确實如此,就算此刻将驗屍結果變爲自殺,風雲二人也不會相信,他們隻會認爲路司府以權壓人,讓驗屍官更改了驗屍結果。
這就是個死局,絕殺,路司府已經無法自證清白了。
風滿樓和雲帆默默對視一眼,知道此刻還不是翻臉的時候,于是表面同意的說:“明白,我們不會亂來,但是,這件事沒完,殿帥必須給我們交代!”
路司府眼裏閃過一絲殺意:“放心,本帥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風滿樓和雲帆聯袂而去,根本不做掩飾了,就是明擺着告訴路司府,我們兄弟倆一條心,你要敢動手殺我們,我們聯手一起弄死你!
路司府臉色陰沉,茶杯因爲手過度用力碎裂,滾燙的茶水順着掌心流下,碎裂的瓷片被手掌緩緩捏成了碎末,身上散發的殺意幾欲化作實質。
最終路司府松開手,怒極反笑:“好,好,好,好你個周青峰,本帥倒是小瞧你了,反倒是被你給将了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