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正經地點頭道:
“嗯,一式兩份,這樣契約才能夠真正生效,摁吧,這裏就可以。”
“……”
“……”
啪——
林恩手裏的那個【賣身契】首接就被打落在地,孽主握緊了匕首,冷冷道:
“這麽大三個“賣身契”的字,你當我瞎嗎?!”
林恩訝異道:“你不是不識字嗎?”
孽主殺意道:
“我不識字也不是什麽字都不識啊,你把我當傻子騙呢?!”
林恩愕然道:“那這不就是還識麽?”
“……”
孽主是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話。
不過再三權衡之後,她還是不打算再和這個家夥過多地糾纏,因爲她又有些反悔了,覺得和他簽那個是不是有些欠考慮,因爲這個家夥看上去明顯比血肉支配者好不了多少,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反正記住你的承諾!”
她飛身融入了暗影當中,隐匿了自己的氣息,隻有聲音依舊傳來。
“我退出這場戰争。”
“再殺了血肉支配者之後,記得幫我把他植入我體内的法門祛除掉,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林恩拿起羊皮卷,揮了揮,喊道:
“放心吧!等戰争結束之後我會去找你的!我最信守承諾了!當然要學字的話可以來黑夜城報名,我給你打八折!”
“……”
周圍安靜,再沒有回音。
林恩随即笑眯眯地将羊皮卷揣了起來,扶了扶單片眼鏡,道:
“搞定!”
骷髅小小睜着那大大的空蕩蕩的眼眶,來回地張望,道:
“醫生哥哥——這樣就搞定了嗎——”
林恩輕聲道:“對一個本來就沒有什麽戰鬥欲望的根源來說,讓他們退出戰鬥很容易,其實不僅僅是我在等她,我也知道她也一定會來找我,因爲她需要一個合格的價碼,來和我談。”
骷髅小小(?w?)道:
“哥哥太厲害了——唔——那哥哥要給他祛除詛咒麽——”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摸了摸下巴,笑道:
“這個嘛~那就是後話了~”
畢竟。
雖然說了黑夜城的生物不能對她動手,但是退出黑夜城,那不就可以了嘛~
咱退完再加進來,多麽簡單的事情啊~
畢竟契約。
靈活一點當然也是很正常的。
至于以後去了罪孽城要不要稍微漫天要價,強買強賣一下什麽的,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
“醫生哥哥——那我們現在要幹什麽去——”
小小(?w?)地問道。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目光望向了遠處那被他的大哥單方面暴打的血肉支配者,微笑道:
“等吧,等到艾雯大哥他們把機械神教解決掉,那就是真正清算的時候到了,到時候……”
嗡——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聲音便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遠處的戰争依然在進行,戰場之上到處都是血肉支配者的殘肢斷臂,那瘋狂而沙啞的聲音依然在高空回蕩,龐大的血肉支配者己經是泰坦的巨劍逼到了他本體藏身的那座峽谷,巨大的泰坦巨神的劍刃,宛如開天的巨斧,瘋狂地一劍一劍地斬落在那峽谷當中,迸濺出了無數猩紅的鮮血。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
林恩卻是突然感覺到了某種異常的涼意和熟悉的感覺。
就在那座峽谷當中……
伴随着血肉支配者的肢解,痛苦,恨意,與瘋狂。
林恩的瞳孔猛地收縮。
嘩啦啦啦啦——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就在那把金色的巨劍再一次重重地向着峽谷深處血肉支配者的肉體斬下去的時候,伴随着一陣陣重重疊疊地尖嘯,一隻扭曲巨大的骨手,一瞬間從那峽谷的最深處如閃電一般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那斬下的金色巨劍。
而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甚至讓泰坦巨神的雙眼都是一眯。
而伴随着那隻骨手的出現。
一股無比古老的滔天的痛苦和恨意,從那座峽谷當中洶湧而出,籠罩了整個天空。
小小震驚地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道:
“醫生哥哥——那是……”
林恩捏着單片眼鏡,眯起了雙眼,眼前一點點地浮現出了那股氣息和突然出現的骨手的介紹,道:
“啊,是啊,我怎麽能忘記了,這裏既是那些舊神的墳墓,也是他自己的誕所,那那些早就該消逝了的東西又怎麽可能會不出現呢?”
【舊日之影】
【等階】:???
【陣營】:???
【種族】:痛苦與恨意的殘念
【介紹】:彙聚于葬谷内的舊日之神的殘念,無數年前大戰之後的死亡與不甘,讓他們彙聚于自己的葬身之地,在他們的屍體當中誕生了血肉支配者,他們徘徊在血肉支配者的靈魂和肉體當中,無時無刻不再喧嚣着複仇與瘋狂地執念,無數年前,曾有一個身影将他們的怨恨封印于此,但這無法消散的死亡的恨意,也遲早有一天會破土而出。
林恩眯着雙眼。
事實上。
對于現在出現的情況,他并不意外。
因爲在藍星的時候,他們就曾經出現過一次,他們見到了克蘇魯的死,知道了無人脫逃的那個徹底絕望的死局,瘋狂讓他們操控着克蘇魯的屍骸,在藍星的大海上掀起了層層疊疊的滔天的巨浪。
(點此跳轉至1224章)
他們是舊日的遺念,是那個時代所有隕落舊神的最後掙紮。
“往日的陰影。”
林恩擡頭。
隻是這一刻。
林恩卻是不知道爲什麽,望着那座血肉支配者藏身的峽谷,他感覺到了那一陣又一陣熟悉的既視感,他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了他在那個死去渡鴉的記憶碎片,想起了那一日他和巨像之腦貼貼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白發人。
渡鴉記憶的最後那一刻。
他也是走入了那樣的一座峽谷,他哀悼着自己的欺騙,他在祭奠。
他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那個身影到底算是誰,但這一刻他竟是恍然,也許那個白發人以前踏入的,就是這裏。
但是之後他到底做了什麽。
卻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