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具渡鴉的屍體的确與他和左左有關,如果說這涉及到時空方面的東西,那死亡,會是他們的結局嗎?
左左?0?6?6?7?0?6道:“所以,能吃嗎?”
“這個就得試一試了。”
林恩伸出了手,一陣陣靈能從他的手中蔓延而出,他抓住了那隻渡鴉的屍體。
但也就是在他剛剛拿起那具屍體,甚至還沒有離開那個棺椁的時候,那股外湧向頭頂整個深淵的法則的絲線,便在那個瞬間黯淡了下去,而随之而來的則是一陣又一陣巨大的震顫聲,就仿佛整個空間都要坍塌了一般。
林恩心驚膽戰地瞬間放下。
就像是電源插座。
當你重新将那具渡鴉的屍體放置在棺椁當中時,周圍再一次明亮,法則也再一次湧現。
“不能拿?”
左左也是被吓了一跳。
林恩擡起了頭,扶了扶單片眼鏡,道:
“這具屍體應該就是這裏一切法則的核心,我剛才有一瞬間融入了這個機制當中,我看到了那些法則的流向,他們就像是一顆龐然的大樹,那些流淌出去的法則沿着地層散布到了四面八方。”
而這也更讓林恩懷疑。
如果說渡鴉的屍體并不是隻有一具。
那它的存在。
是不是就是構成這整座地獄隔絕于主宇宙之外的根本?
它們就是地獄的基岩。
以渡鴉體内的初誕者之力構成這整個世界,外面再罩一層無序的混亂色彩,這種豪華的規模與真容,也難怪就算是主宇宙的那片黑暗,都沒有辦法找到這裏。
那麽問題來了。
如果他在這裏真的帶走了這隻渡鴉的屍體,那麽又會對這座地獄造成怎樣的影響呢?
會不會引動獄卒的注意?亦或者說如果他一點點地将那些還有可能存在的渡鴉的屍體全部帶走,那麽這座地獄又會不會崩塌?
林恩的心中一動。
他知道這十分的荒誕。
但如果真的如他猜測的一般的話,那這也絕對是一種極端暴力的離開地獄的方式……
“不過如果真的還有類似的許許多多的渡鴉的屍體在的話,那我帶走一隻,應該暫時不會對整個地獄的結構産生太大的影響。”
林恩的目光閃動。
因爲這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因爲局限于他靈魂的體量,這幾乎是目前唯一一種能夠進一步提升他初誕者之力容量的方法,而随着靈魂的逐步補全,日後他恐怕也能夠更加熟練地掌控這股強大的力量,因爲如果能夠完美掌握,哪怕是隻憑借他原本靈魂當中的積蓄,都能夠在那個怪物手裏殺死十幾個獄卒。
而他之所以做不到。
完全是因爲他無法做到100%的靈活自如的控制。
“左左,你說拿不拿?”
左左?0?6?6?7?0?6道:“嗯……如果說拿的話會怎麽樣?”goΠb.oγg
“那鍋就全部都是左左背了!和林恩并沒有任何的關系!”
“???”
不過林恩并沒有急着把那具屍體收入系統空間,因爲那顯然會引發這個區域大規模的崩塌,而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完全可以在這裏就進行一下他的試驗。
那就是他到底能不能吞噬掉這具渡鴉的屍體。
因爲他非常想要弄明白。
那個幻境當中的白發人,和他之間到底存在着怎樣的關系。
他盤膝坐在了棺椁當中,閉上了眼睛,手中的靈能一點一點地将那具渡鴉的屍體包裹。
【任務失敗倒計時:46分鍾】
“左左,給我三十分鍾的時間,三十分鍾的時間一到,不管我能不能把它吞噬,你都一定要把我喚醒,知道了嗎?”
“不然的話會怎麽樣?”
“不然的話可能就出問題。”
因爲他依然不确定任務失敗之後到底會出現什麽樣的動蕩,但這顯然是某種預兆。
一旦超過了那個時間,那必然會出現某種他目前完全無法解決的事情。
事關生命。
他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下一刻。
他閉上了眼睛,一點一點地開始接觸手中的那具渡鴉的屍骸。
……
黑堡的遠空。
滾滾的濃霧湧動在天際之上,一個少年的身影一點點地從那霧氣當中浮現,他一身白袍,就像是從古老的時光當中走出來的幻影。
而在他的身後,還跟随着兩個身影。
那個看不清容貌的女性的眼中明顯帶着巨大的憂慮,而她身邊的那個豬頭屠夫依舊是如以往一樣冷漠而毫無波動。
風吹動着他的雙眸。
倒映着遙遠的那座黑色的古堡。
“主人。”
那個豬頭屠夫握緊了肩膀上那巨大的屠刀,目光望着周圍,一點點地将屠刀緊握在了手裏。
“那隻渡鴉的失竊,已經引起了那些獄卒的注意,他們在找我們,我感覺他們随時可能會來。”
那個少年擡着頭。
“他們已經來了。”
嗡——
而也幾乎就是在那一瞬間,他們周圍的空間突然波動了起來,就像是踏入了某種漣漪一般的幻境般,周圍的一切都仿佛變得如水中的倒影一般不真實,
那個豬頭屠夫身上尖刺瞬間豎立,巨大的屠刀猛地被他緊握在了手中,眼中迸射出了巨大的警惕。
“這是……”
羽毛筆怔怔地擡頭望着。
漣漪慢慢地退卻。
他們仿佛踩在了那漆黑的水平面之上,頭頂的黑霧不知何時已經消卻,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一座浩瀚的星河。
水面之上倒映着他們的身影。
寂靜如死亡。
隻有那個少年依然是面不改色,就仿佛在他的眼中,這裏的一切都翻不起絲毫的漣漪。
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您果然還是複蘇了。”
羽毛筆一震,幾乎是下意識地向着前方望去,就在那水平面的遠處,一個拄着拐杖的蒼老的身影不知何時就那般憑空出現在了那裏,又仿佛他一直都在。
他拄着拐杖,面容枯槁的就像是火山岩,雙眼當中是無盡的混沌與死亡。
那一刻羽毛筆突然無來由地生出了那樣的一種感應。
那種感覺在墜入地獄之後就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過了。
那是神與神之間的聯系。
即便她早已失去了自己的神格,但那種規則神之間的難以名狀的察覺,還是讓她感覺到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那種感覺清晰地告訴他。
他們此時此刻對面的這個老者,絕非凡塵。
他是神。
規則的神明。
那個少年的臉上依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隻是那個老者出現時,他的眼中也似乎出現過那麽一絲短暫的波動,但很快就又消失了,就像是那平靜的古井,再無法生出絲毫的漣漪。
“确實也隻有你能找到我,這個籠子是我給你做的,我活了,它自然也會有所感應。”
羽毛筆感覺到了戰栗。
那個老者擡起了那雙蒼老的眼睛,注視着這個和林恩一模一樣的少年,沙啞道:
“您不該回來的,老仆也不希望您再回來。”
“因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您已經完成了您的夙願,因爲隻要您一直不蘇醒,隻要這個時代一直綿延下去,那對于您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死亡、”
“我的神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