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現出了當初在克蘇魯的領域看到的那舊日的曆史,看到那無數的舊神中,那隻仿佛穿越了時光而來的古老的渡鴉。
看到了他滿頭白發,屹立于衆神之中。
他不知道那是誰。
也許就和那個神秘的老人所說的一樣,他或許就是某個曆史時期出現的某隻渡鴉。
那麽你們是否能感覺到……
那一刻。
那龐大的無瞳法陣在他的手中一點點地成型,那一縷初誕者的力量萦繞在那龐大的法陣中,在他睜開雙眼的那一刹那,就像是狂湧的泉眼,一瞬間激發出了他那來自靈魂深處的氣息,他的發際也在頃刻間滿目蒼白。
“當年引領了着你們的那個人的氣息呢。”
那位大君的印記已經沒有了。
也已經無法再複蘇。
他也不可能再通過那位大君的意志,再像之前一樣挖掘出自己靈魂當中全部的力量,但那股衍生于紫羅蘭大君的氣息,永遠不會變。
因爲他已是這個時代最後的一隻渡鴉。
那一刻。
仿佛有那麽一聲鴉鳴響徹了天空。
林恩cos起了記憶當中那個曾經顯化于那個古老舊神年代的身影,他的雙眼,也仿佛帶上了那個古老大君眼中的那一絲滄桑。
“我回來了。”
那一瞬。
那個龐大的胚胎停止了膨脹與收縮,在那股氣息出現的那一刻,與他的意志鏈接的你胚胎當中的無數殘念,也全都停止了遊蕩,就像是在他們殘破的碎片中所記憶的那個古老的身影,也全都在此時,一點一點地與林恩的氣息和模樣重合。
那個在古老的年代,那個一手給予了他們希望,促成了無數的舊神團結起來面對那諸天獄卒的那個領袖。
那隻翺翔于天空的黑鴉。
隻是林恩并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成功cos的那一刻,他身邊那個巨像之腦化作的女孩,也在同時蒼白地注視着他,就像是某些古老的記憶被從塵封中一點點地喚醒。
那些模糊的,隻存在于她們的文明疊起時的那些恍惚的文明的記憶。
一個可怕的事實。
也仿佛在這一刻,讓她全身的細胞都未知劇烈地發抖。
林恩cos着那個身影,目光望向那個胚胎,道:
“是啊,當年我們失敗了,我們在死難中受盡了折磨,但一切都不會結束的,我說過會帶你們離開這座地獄,那我就一定不會食言,如果你們還想要實現我們當年的理想……”
他在現實和精神領域當中,同時向着他們伸出了手。
“那就活過來。”
“我帶你們,再戰一次。”
他的聲音很平和,可是那一刻所發揮的效應,卻仿佛是克蘇魯之眼所帶來的影響的無數倍,因爲他清晰地看到了那些殘念斷片當中那湧動而出的氣息,那不是怨恨,也不是痛苦,而是一種能夠讓人爲之動容和涕淚的波動。
就仿佛那一刻,再一次回到了那最終決戰的前一刻。
在那整個時代的舊神的簇擁和嘶吼之下,那個滿頭白發的身影,與他們一起擡起頭,向着那整個地獄宣戰。
左左震動道:“有……有效果嗎?”
林恩保持着cos的神态,目不斜視,傳音給左左道:
“肯定有,要不然你以爲腦袋敢來這裏?那當然是因爲我知道,我也是一隻渡鴉啊。”
他可能是渡鴉的事情。
他隻告訴過沒用的左左,畢竟每天長在身上,遲早也會被她知道。
但此渡鴉,非彼渡鴉。
畢竟他從那個神秘的老人那裏知道,渡鴉在以前可并不是隻有他一隻。
左左(?Д?)道:“那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那什麽“不會食言”“實現我們的理想”什麽的話……”
林恩目不斜視道:“我瞎編的。”
左左呆滞道:“诶……我還以爲你覺醒了什麽了不得的記憶……”
林恩扶了扶單片眼鏡,嚴肅道:“這倒不至于,不過管他以前有沒有說過,用着肯定沒錯,如果他們真告訴我那個渡鴉沒說過類似的話,我就說太久了,記不清了,沒事,影響不大。”
左左(?Д?)道:“诶……”
是啊。
她都差點忘記了,這顆腦袋除了嘴皮子和臉皮的厚度之外,在演技這方面也是給點滿了的。
畢竟一個能把自己都演的分不清是不是小冰箱的家夥,讓他駕馭這樣的角色,那還不是信手捏來的嗎!
……
“我能感受到你們的痛苦,但是我想我們誰都不會放棄的。”
進入狀态的林恩滿臉嚴肅,望着那些混亂的殘念。
“如果你們還信任我,如果你們還記得我們的那個時代,那就活過來吧,不管活過來的到底是誰,我也會把它當做是你們,我曾經所有死難的戰友,這一世,我一定會帶你們離開,這座困了我們一輩子的地獄。”
“我向你們發誓。”
他就那般偉岸地站在他們的面前,他的眼中帶着足以讓人淚目的堅定的光,向着他們伸出的那隻手,就仿佛是耶稣。
左左都呆滞了。
雖然知道他是演的,但是這種淚目的感覺是怎麽一回事啊。
還有,你說就說吧,你不要再随随便便地亂發誓了啊,你發過的誓加起來能繞黑暗世界一大圈了啊!
那一刻。
那些胚胎當中的殘念也仿佛終于是因爲他的出現,仿佛痛苦一般地發出了一聲又一聲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哀鳴與尖嘯。
那些強烈的怨念當中,讓他看到了那麽一絲古老的忠誠。
那一刻甚至林恩的心裏都爲之一怔。
因爲即便是他也都訝異。
他們已經死難的隻剩下了那最後的意思殘念斷片,幾乎隻剩下了怨念和痛苦的扭曲,可他卻還是沒有想到,這僅存的殘片當中,依然保存着對那隻渡鴉的向往,甚至有那麽一刻他仿佛都感覺到,他們的執念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仿佛指向那隻渡鴉。
就像他們到死了都相信着。
那隻渡鴉能夠将他們帶離這座地獄。
“嗯……那麽就聽我的話,不要讓怨念占據你們的主體,你們孕育出來的生命,也一定不要沾染上那些陰影,可以嗎?”
林恩目光思索地對他們說。
他感覺到的那些殘念中那些很真的忠誠,讓他的語氣都出現了那麽一絲小小的不适,畢竟他并不是他們的那隻渡鴉,他是cos的。
但是他的那些話,卻是很快地發揮了作用。
就像就算是死了。
來自那隻渡鴉的話,他們都無條件地聽從一般。
那些混亂而扭曲的殘念不再分裂和哀嚎,它們仿佛帶上了一些前所未有的東西,在那強烈的執念中遵從着他的命令,隐沒在了那胚胎的最深處。
甚至就連在現實當中,那持續不斷的動亂也停了下來。
那個胚胎就仿佛是聽到了自己父親的低語。
漸漸的……
也平息了那持續了無數年的痛苦的悲鳴,安靜而憧憬。
林恩瞪眼。
顯然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的順利。
那麽接下來……
“是不是該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