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賽亞他們失神,一滴又一滴的眼淚從他們的臉頰之上流淌而下。
從天啓元年。
那現在幾乎隻存在于他們聖典當中的傳說,甚至對于很多現在隐修會的神職人員來說,那都久遠地讓人懷疑那是不是真的曾經發生過。
但是現在一切都不需要解釋了!
他們的神就在這裏!他們一直在鎮壓着那片來自深海的災厄!
彌賽亞顫抖地想要靠近。
但也就是在那一刻,林恩将她攔了下來,他的目光注視着那片領域當中的熾天使神明,道:
“不要靠近,她的身上存在強舊日的氣息。”
衆人全身一震。
林恩身上的火焰熊熊地燃燒着,照亮着周圍的路。
林恩的目光注視着海崖邊的那個身影,道:
“你還有意識嗎?剛才呼喚我的是你嗎?熾天使。”
林恩緊握着手中的那根長長的天使翎羽,将他如火把一樣高舉過了頭頂,那羽毛之上散發出來的光芒,照亮了那濕透了的熾天使的羽翼。
汩汩汩——
也就是在那一刻。
一行又一行的漆黑的粘液沿着那張黑暗當中的天使的臉頰,一點點地從眼皮之下流淌了出來,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就像是詭秘的黑血,又像是某種無序的動亂。
盲目的神。
而林恩的眼前也浮現出了那個熾天使的面闆。
【熾天使(克蘇魯)】
【等級】:???
【陣營】:???
【種族】:天使神族/舊日支配者
【戰鬥能力】:祈禱吧。
【介紹】:在三千年前的大動亂當中活下來的熾天使,主司戰争的天使神族,但因爲未知的原因已經與另外一位舊日的神靈産生了融合,神志長期處于無序的混沌狀态,請不要試圖靠近祂,兩千年的鬥争當中,她早已成爲了災厄本身,祂那殘存的神性早已無法讓你不受到她的傷害……
滴答——滴答——
黑血湧落,地面的海崖也被瓦解成爲了無數的粉塵。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那黯淡的金紅色的翎羽,慢慢地散發出了一縷縷微弱的光點,就像是與林恩手中的那根翎羽遙相呼應一般,展露出了那一絲僅剩的神性。
而也就是那一刻,他們聽到了那個神靈微弱的的低低聲音。
“我撐到這個時候了……”
“你不是我的姐姐,你是那隻渡鴉嗎……你終于可以帶我去見她了麽……”
那一瞬間。
林恩的全身都爲之一顫,甚至就連瞳孔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她還活着。
她竟可以和他說話。
可是……渡鴉……
爲什麽她會說出這個這個名字,她是怎麽知道的,難道說在兩千年前她降臨藍星時,她也和其他的所有的神靈一樣見到了那隻……
但是這怎麽可能!
林恩他當然知道“渡鴉”,因爲在他聽到的那古老的曆史中,在巨像文明的伊始,在賽博文明最古老的民謠中,甚至在主母最初的誕生,那隻渡鴉幾乎全部都出現在過他們的曆程當中,并扮演這一個重要的角色。可那全都是幾萬年前,甚至是幾十萬年以前了!
爲什麽她會……
林恩努力地讓自己保持鎮定,他高舉着火把,開口道:
“我叫林恩,我不是你口中的渡鴉,但我是你姐姐派來的,我知道你的事情,你一直找尋找她是嗎?尋找你的姐姐。”
時間仿佛爲之的定格。
隻有潮湧潮枯的聲音,在海崖的死寂當中起伏。
彌賽亞他們全都臉色蒼白地不敢說話,他們是幾乎是第一次能如此近距離地聆聽到他們神靈的聲音,但一切都似乎正在發生着某種改變。
許久。
那個微弱的低聲終于是再一次傳來。
“一切都對上了……”
“它和我說過,隻要我能堅持到兩千年後的現在……會有一個人手持翎羽帶我下地獄……”
林恩全身一震,内心當中幾乎是波濤洶湧。
他皺眉,踏前了一步。
“你說有人預言了現在的這一切?是你口中的那隻渡鴉嗎?!它現在在哪兒?!你是怎麽遇到它的?!”
林恩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因爲這一切都顯得是如此的荒誕而離奇。
爲什麽會有這樣的一個存在,一個能夠貫穿幾十萬年的曆史,一個能夠在不同神靈的曆程當中頻頻出現的存在?!
它到底是什麽?
它又有什麽目的?!
它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麽?!
但林恩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那個熾天使的眼皮中已經是流淌下了更多的黑血,那巨大的翎羽也開始緩慢地泌出了那粘稠的蝕痕,就像是她所有的力量都已經被用在了這最後一刻的清醒之上。
“我不知道……我忘卻了……”
那個聲音逐漸地開始變得混沌而嘈雜,低的仿佛随時都會熄滅。
“我隻知道它讓我等待……讓我等待這一刻……它也預言了我會鎮壓這個舊神……一切就和它說的一樣……我會在無盡的時光裏與這動亂融爲一體……我無法抗衡……”
更多的黑血從祂的羽翼中湧落而出。
她開始變得污濁。
她身側的那個龐大的漆黑的海崖發出了隆隆的震蕩聲,巨大的海浪沖擊着崖面,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她身後的那深淵當中蘇醒。
而林恩的耳邊更是瞬間傳來了系統的提示。
【叮!監測到熾天使與舊日的融合加劇,當前進度98%】
【叮!監測到熾天使與舊日的融合加劇,當前進度98.2%】
那個熾天使動了。
她就像是一座無魂的屍體一樣轉過了頭,面向了他的方向,而也就是那一刻,林恩也随之看清楚了她的臉頰,那是一張多麽完美的臉,就像是大自然的鬼谷神工,沒有絲毫的瑕疵,讓你生不出哪怕任何的一絲亵渎的心理。
那長長的頭發浸透了深淵的水漬。
她閉着眼睛,眼眶中流淌着黑血,她的皮膚白的就像是剔透的水晶,沒有任何的溫度。
林恩的目光注視着她,眉頭緊皺道:
“它認識我?所以它讓你等我?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