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葉鼎之想要颠覆北離的政權爲葉家滿門報仇還說得過去,可北阙當年直接亡于葉家和百裏家,玥瑤作爲北阙帝女,如今天外天的實際掌權人,不可能不清楚這一點,那麽到底她爲何會死于百裏東君之手,而葉鼎之又是基于什麽跟天外天達成了合作呢?
在天啓城裏晃悠了幾日,王一行這個婆婆媽媽的就被姜莘莘打發去了國師齊天辰那裏,橫豎他也不能拜師,就是來湊個熱鬧,姜莘莘自己則繼續竄來竄去的,終于發現了那位北阙帝女玥瑤竟然借用了小賭王落霞仙子尹落霞的身份,順利進入了天啓城。
隻是,姜莘莘原本以爲玥瑤的目标一直都是葉鼎之,沒想到她對百裏東君也挺關注。
姜莘莘一時想不通,就悄悄找到了王一行,“師兄,你說這百裏東君和葉鼎之身上有什麽一緻的東西,或者某種特質嗎?”
王一行沒搞明白姜莘莘什麽意思,但他确定姜莘莘不是看上了百裏東君或者葉鼎之就行了,“我跟他們二人也沒什麽接觸,這哪兒知道他們身上到底有什麽一緻的東西或者特質啊。”
姜莘莘又問:“那你能想一想北阙遺民會有什麽東西,重要到派出自家帝女親自出手來取的嗎?”
王一行依舊不知道,甚至跟姜莘莘一樣,一點頭緒都沒有,不過王一行好歹比姜莘莘多一條思路:“不如咱們問問齊師叔啊,他老人家在天啓城這麽多年,知道的東西肯定比師父還多呢。”
于是姜莘莘在王一行的遮掩下暗中見到了國師齊天辰,見面也沒多寒暄,姜莘莘直接問出了問過王一行的問題。
多說人老成精,齊天辰還是近身侍奉皇帝的人,将北阙玥氏跟百裏東君和葉鼎之之間相同的特質稍微一聯系就找到了答案:“是天生武脈!”
天生武脈?
這東西姜莘莘和王一行都是頭一次聽說,齊天辰解釋道:“北阙皇室祖傳一種虛念功,此功不止威力驚人,還能吸取旁人的内力化爲己用,在戰鬥中幾乎能有無窮無盡的内力消耗,所以一旦連成幾乎沒有敵手。”
“但功法雖好,練成的條件卻十分苛刻,這首要一條便是要有天生武脈。擁有這天生武脈之人,不管是修習什麽功法,都能如有天助,不止進境十分快速,且勝過同境界的所有人。”
“據我所知,北阙那位末帝玥風城天資雖高,卻不是天生武脈,若是他冒險修煉了虛念功,如今怕是已經走火入魔。而天外天之人密切接觸百裏東君和葉鼎之,恐怕就是爲了他們身上的天生武脈,或許玥風城是打着讓百裏東君和葉鼎之修習虛念功之後,自己再吸取他們二人身上功力的主意。”
這就能将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姜莘莘掐個子午訣告辭,臨走吩咐王一行将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琅琊王,又要求他隐去自己的存在,直接去找葉鼎之去了。
葉鼎之當然能認出姜莘莘來,隻是他還不知道姜莘莘的身份,更加不知道對方爲何而來。
葉鼎之的師父雨生魔也來了天啓城,他準備找機會跟李長生比試一場。
雨生魔這個人姜莘莘也知道,對方是個武癡,如今能讓他挂念的也就隻有天下第一的名頭,和葉鼎之這個弟子了。
葉鼎之暗自戒備姜莘莘,面上卻笑道:“姑娘今夜來此,不知所爲何事?”
姜莘莘仔細看了看葉鼎之,又是一個六親淺薄之人,她還想把百裏東君送給天外天去修煉那勞什子虛念功呢,便對葉鼎之說道:“趙元莘。看你危機将至,特意來雪中送炭。”
看葉鼎之已經暗中蓄力,姜莘莘卻依舊悠閑,“你可别動手,不然容易傷身。”
葉鼎之幹脆卸了力坐下來倒了兩杯茶,将其中一杯往姜莘莘的方向推了推,請她坐下來:“看來趙姑娘的确是一番好意了,不如先喝杯茶,我們細聊。”
葉鼎之還沒反應過來姜莘莘就是名滿天下的望城山小天師,樓上注意到了姜莘莘的雨生魔卻已經想起來了。
姜莘莘又不是來結仇的,從善如流地坐下,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這才開口說道:“天外天帝女玥瑤借用了小賭王尹落霞的身份光明正大入了天啓城,如今已經查探到了你的身份,她呀,正要等你師父雨生魔跟李長生同歸于盡的時候,好将你擄劫去天外天,給玥風城做嫁衣呢。”
這一席話信息量太大,葉鼎之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不管是天外天之人竟然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天啓城,還是天外天已經知道了他乃葉羽之子葉雲的身份,亦或者天外天竟然賭他師父雨生魔跟李長生之間必敗,他都沒想到從前全靠着他父親一時心慈手軟才能苟活的北阙皇室,十幾年後竟然就能擺出這樣大的架勢!
而眼前這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顯然比天外天那些人更加了得,她竟然将人家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還找到了破局之法,直接找到了他。
葉鼎之心念急轉,半晌過後忍不住笑道:“好呀好呀,小姑娘你怕是也算計不少吧,甚至看起來你比那位傳說中的北阙帝女更加優秀呢。”
誰要跟一個戀童癖比!
姜莘莘對玥瑤嗤之以鼻。
雖然她跟百裏東君之間的遺憾讓人唏噓,可如今姜莘莘知道了其中的内情,哪裏還唏噓得起來哦。
姜莘莘直接說道:“我今日來,是要收你爲徒,助你報仇的。”
葉鼎之的眼神陡然一厲:“怎麽,望城山的小天師,也要插手天啓城之内的事務了嗎?!”
被揭穿了什麽的姜莘莘紋絲未動,反而端着茶杯嗅着茶香,繼續說道:“你想爲葉家報仇,仇人是青王,乃至利用青王除了葉家的太安帝。這兩位我都可以幫你除去,但你要正經拜我爲師。”
葉鼎之對姜莘莘的說辭嗤之以鼻的同時,也不禁佩服姜莘莘的勇氣,突然他想到了姜莘莘的天命,“都說小天師隻有進階神遊玄境之時才能下山,不然不止會給自己招來災禍,還會累及無辜,如今小天師你就在我眼前,我卻并未聽說哪裏發生過什麽災禍,可見小天師你已然進階神遊玄境了啊!”
姜莘莘不理會葉鼎之的戒備,嫣然一笑:“你也說了我乃天命之子,區區神遊玄境,那不是修煉修煉就行了嗎?”
“所以,你要不要拜我爲師呢?”
葉鼎之雖然不認爲姜莘莘是在開玩笑,可也沒打算拜姜莘莘爲師,哪怕姜莘莘開出的條件是助他向青王和太安帝報仇也是如此。
可雨生魔卻現身來叫葉鼎之答應姜莘莘的條件,“徒兒,我與李長生遲早會有一戰,可我修煉的不動明王功本就是傷人先傷己,到時候必定護不住你,你若給那玥風城做了嫁衣,便再無回轉的機會了。”
雨生魔對葉鼎之這個唯一的弟子是真心好,對姜莘莘這個後起之秀也十分看好,更妙的是姜莘莘毫不避諱地表現出對北離皇室的不滿,他作爲南訣唯一的劍仙,當然隻會高興。
于是哪怕葉鼎之不太情願,可在雨生魔的堅持下,他還是跪地三拜九叩,敬了姜莘莘一杯茶,叫了一聲師父。
而姜莘莘給葉鼎之的見面禮也一點兒都不簡薄,是她在上個世界裏自己鑄造的一柄靈劍,甚至已經誕生了靈識,隻是還未生出劍靈。
“此劍名爲秋水,鑄造的時候加入了水屬性的靈石,所以有壓制心魔和修複經脈的功效,你修煉的不動明王功配合它使用就十分得宜了。”
秋水這個名字一點兒不秀氣,劍身長三尺兩寸,劍刃寬三寸,周身散發着淡藍色的靈韻,便是雨生魔也覺得葉鼎之撿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