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莘莘武功進益的喜悅的确讓呂素真的心情好了不少,這心情一放開啊,病痛也就去了不少。
而姜莘莘鬧出來的動靜終究還是傳到了山下有心人的耳朵裏,太安帝本就不喜歡這些所謂的天命之子,尤其他早就有心将所謂的這個城那個城的收歸朝廷,便再次招來國事齊天辰說話。
齊天辰也是無奈得很,他當然看得出來姜莘莘一身氣運甚至比琅琊王蕭若風更加強盛,所以本就一直暗中注意望城山的動靜,可這并不代表他就要對太安帝事無巨細地彙報。
說到底,姜莘莘也是他們道門的天驕,而且姜莘莘将來會是望城山掌教,他當然要爲姜莘莘遮掩一二。
不過,太安帝招了人過來也隻是尋常問了兩句就算了,畢竟天啓城裏還有一個李長生,他門下的弟子又被譽爲“北離八公子”,号稱囊括了天下英才,還不止他們北離的天驕,距離最近的敵人,才最讓人揪心。
又過了五年,姜莘莘和趙玉真剛過十三歲生辰過後,姜莘莘就開始閉關沖擊神遊玄境。趙玉真自小就在這個絕頂天才妹妹的襯托下顯得黯然失色,可望城山上下都知道趙玉真是一個不遜色于掌教首徒王一行的天才,就算他少了幾分天命,假以時日也必定能很好地輔佐姜莘莘這個天命之子,将望城山發揚光大。
至于王一行,原本他作爲掌教首徒便對望城山有一份責任,可自從姜莘莘橫空出世過後,他便改了自己的志向,希望能建立一份功業,闖出一番名頭來,所以姜莘莘閉關沖擊神遊玄境的時候,他便告辭下山往天啓城而去,去圍觀李長生收徒的盛事。
而失去了天命之名的趙玉真天資不減,還有一個更加寬松的成長環境,甚至爲了陪伴姜莘莘,他自己并不離開望城山一步,心态更加平和,反而促進了道法和武功的進益,等姜莘莘突破神遊玄境的時候,他的修爲也順利進入了逍遙天境。
以呂素真爲首的老天師們聯手壓下了天道降下的種種異象,姜莘莘進階的消息僅限于望城山的天師和趙玉真知曉,就連王一行這個同輩中的大弟子都一無所知。
到了神遊玄境突破天命,姜莘莘明面上也能随意下山了,呂素真爲姜莘莘操碎了心,還要去安撫趙玉真,一時間再次體會到了心力交瘁的感覺。
姜莘莘前腳下山,呂素真後腳就給王一行傳了話讓他去找姜莘莘,确保姜莘莘的安全,可憐的王一行一路步行才剛到天啓城呢,轉頭又要出門,就連新認識的幾位朋友都來不及深交了。
姜莘莘下山之後就直奔柴桑城,别的不說,柴桑城裏原西楚世家晏家家主晏别天強勢點名同爲北離世家顧家那位“北離八公子”之一的淩雲公子顧劍門,強硬地要求晏家和顧家聯姻,就有許多的熱鬧好看。
要姜莘莘說呀,這晏家的算盤是一定打不響的,就算他順利吞并了顧家,西南道也隻會招來朝廷的強勢鎮壓,因爲北離不可能将西南道交到西楚遺民手裏,而且将西南道全部掌控在朝廷手裏,才符合朝廷的利益。
姜莘莘才剛剛進入柴桑城,就看到了一股強勢的氣運,順着那氣運所指的方向過去,果真看到了一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英俊少俠。
化名爲百裏東君的白東君再次失望而歸,準備轉身回去酒肆的時候,才看到對面有個豆蔻年華的漂亮小姑娘正盯着自己看。
白東君一時善心大發,走到姜莘莘身邊,柔聲問道:“小姑娘,你怎麽走到這裏來了?是跟家裏人走散了嗎?”
姜莘莘一時無語,她怎麽看也不該是個小孩子模樣吧,“我是自己出來闖蕩江湖的,今日才剛剛進入這柴桑城你,隻是這條街好像都沒什麽生意,你知道這是爲什麽嗎?”
白東君被姜莘莘一席話堵得心口疼,天知道爲什麽明明他有一手高超的釀酒技術,偏偏這酒肆就是一個客人都沒有!
白東君暗自翻了個白眼兒,直起身來準備回去了,“小姑娘你趕緊回去吧,我這邊開的是酒肆,可不是客棧,不然還能收留你幾日呢。”
姜莘莘直接跟上:“那又有什麽關系呢,隻要你這酒肆還有空餘的地方供我休息,有現成的廚房和廚子能做吃食,我都可以付錢的啊。”
白東君隻覺得自己心口又中了一箭,強自辯解道:“對不起了客官,小店名叫東歸酒肆,隻賣酒,不提供住宿服務呢。”
姜莘莘才不管呢,直接進去就坐下了,還招了招手準備點菜:“那又有什麽關系呢,橫豎你賣酒的時候總要準備一點兒下酒菜,橫豎你這小店許久未開張的樣子,有錢幹嘛不賺呢?”
司空長風一聽果然就笑着過來招待:“客官您要點兒什麽菜?”
“您要喝酒的話,我們小店确實有外頭沒有的好些美酒,隻是看您年紀不大,喝酒恐怕不适合,不如我去後廚看看有什麽吃的,您随便對付兩口?”
姜莘莘也不客氣,直接點菜:“油酥花生米有沒有?不然油酥青豌豆?要不然就來一盤鹵肉,配一碗面吧。”
花生米沒有,青豌豆也沒有,鹵肉、面條更是沒有,至今後頭廚房唯一的作用還是燒水沏茶呢,司空長風讪讪一笑,姜莘莘隻能拿出一塊碎銀子來遞給他,“看看外面街上有什麽吃的就買些吧,再來一樣點心,剩下的就都是今晚的住宿費用了。”
“好嘞,客官您稍等!”
司空長風接了銀子就往外走,白東君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都說了我這是酒肆,酒肆!”
司空長風恨鐵不成鋼道:“我知道是酒肆啊,可是我們總要賺錢的嘛!”
等司空長風一走,白東君就湊到姜莘莘身邊套話:“在下白…東君,是這東歸酒肆的老闆,姑娘您是——”
姜莘莘也學着白東君的模樣抱拳:“我叫趙元莘,出門曆練的。”
趙元莘這個名字可不多見,江湖上有名的也就望城山小天師一個,可百裏東君乃是鎮西侯府幾代單傳的獨孫,鎮西侯百裏洛陳對這個獨孫十分嬌慣,一直不太希望他接觸江湖勢力,奈何百裏東君偏偏對江湖勢力也好,對鎮西侯府也好,都不感興趣,就想做一個尋常的釀酒師,所以百裏東君根本不知道趙元莘這個名字代表着什麽。
而司空長風是個記憶全無之人,又是最近才失去了記憶的,所以對于趙元莘也沒什麽印象,确定自己最近沒有聽說過什麽姓趙的勢力或者人之後,又看姜莘莘氣勢不凡,便以爲她是出自哪個隐世之家。
因爲姜莘莘在銀錢上面大方,中午白東君和司空長風也跟着蹭到了一頓好飯,席間吃高興了,白東君便可惜道:“可惜趙姑娘你還小,不能飲酒,不然這一桌子好菜配上我的好酒,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司空長風沒好氣地白了白東君一眼,“你也就會惦記你的酒!”
或許是爲了不在女孩子面前輸陣,白東江拍案而起:“我可是立志要釀出天下第一的酒!”
“最近西南道有一件大喜事,我準備邀請顧家的顧劍門來品嘗我釀造的美酒,屆時我這東歸酒肆必定能名揚天下!”
姜莘莘吃下碗裏最後一片牛肉,晃晃手指,“不可能的,你的東歸酒肆沒有名揚天下的一天,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