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地想要找到瑾娘,希望能問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華裳又是爲了什麽而死,但他找遍了所有他能去的地方,都沒有找到瑾娘的蹤影不說,就連抓過來的舌頭也說沒有瑾娘這個人,青玉壇被雷嚴親近交代抓過去的女人隻有巽芳和桐姨二人。
尹千觞暫時無計可施,隻能悄悄下了山,正好百裏屠蘇等人等歐陽少恭的消息等得有些心急了,尹千觞好歹還能帶出些消息來。
尹千觞從風晴雪手中接過一個酒壺就是好一陣痛飲,自己痛快了過後這才開口:“我在青玉壇摸遍了除了關押少恭和煉丹房以外的地方,都沒有找到瑾娘,而且我抓了個舌頭,人家說雷嚴隻抓了巽芳和桐姨,除此之外就隻有用來試藥的人了。”
“我覺得瑾娘手中的燭龍之鱗好歹也是一件難得的寶物,雷嚴不可能輕易把瑾娘送去試藥,所以仔細打聽過那些被抓來試藥的人的底細過後,确定瑾娘也不在其中。”
“那麽問題來了,這麽一個大活人,怎麽就消失了呢?”
方蘭生一聽尹千觞說青玉壇裏關押了不少人用來試藥,立刻就跳起來猜測道:“那會不會是瑾娘拼死不從,所以被雷嚴早早給……”
尹千觞沒問過那些沒了的人到底怎麽回事,此刻也不确定瑾娘是否還活着,而他們雖然有些找人的術法在身,可跟瑾娘實在沒什麽交情,不管如何都用不上這法術,隻能用上尋常的笨辦法。
姜莘莘知道好些内情,這會兒也到了說出來的時候了,“或許,瑾娘被雷嚴僞裝成了巽芳,好借此機會取得少恭的信任,讓少恭能心甘情願地幫他們煉制那些丹藥。”
尹千觞直直地看過來,問道:“姜道友爲何會這樣想?”
姜莘莘直接說道:“瑾娘隻是一個弱女子,隻擁有一點微末的靈力,連個像樣的法術都使不出來,而且從她到了江都就栖身花滿樓這樣的花樓,又擁有燭龍之鱗這等寶物還從未被觊觎的情況來看,她從前顯然不會是什麽大家閨秀,而且背後還有一方勢力在支持。”
“青玉壇的人不可能突然注意到她的動作,又放任她在江都打出名氣兩三年之久才将人帶走,我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她本身就是青玉壇的人,可也隻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你爲什麽沒能在上面找到瑾娘。”
風晴雪覺得姜莘莘的猜測沒錯,“大哥你忘了嗎?之前華裳還說看到瑾娘臉上有問題,過後她就遇害了,然後瑾娘也不見了,進了青玉壇總壇也沒找到人,那一定就是瑾娘僞裝成了别人的樣子,頂替了别人的身份。”
尹千觞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他可是知道歐陽少恭對巽芳的感情有多深厚的,既然大家都猜測瑾娘假扮成了巽芳配合雷嚴來威脅控制歐陽少恭,那他們必須趕緊行動起來,别讓歐陽少恭吃虧才好。
“那我們要趕緊想個辦法給少恭傳個信,不管少恭信不信,我們都不能讓少恭被雷嚴給控制了!”
姜莘莘攔住就想再次上山的尹千觞,“少恭已經知道那個巽芳不是真人了,一個人要想假裝成另外一個人,或許使用法術少恭會看不出來,可若是對方用了藥,那就絕無可能逃過少恭的眼睛。”
尹千觞被姜莘莘這麽一提醒,覺得她說得也對,歐陽少恭的醫術可不是尋常大夫能比的,不然以醫術和制藥聞名的青玉壇,爲何非要抓着歐陽少恭不放呢?
那瑾娘假扮的巽芳或許一時半會兒不會被拆穿,可隻要歐陽少恭的頭腦稍微冷靜一點,就絕對能揭穿瑾娘的假裝!
不過,尹千觞還是決定上山走一趟,“既然瑾娘假扮成了巽芳,還配合雷嚴來欺騙少恭,說不定華裳真的是死于她之手,那我可要早早讓少恭留下她的性命,讓我親手爲華裳報仇!”
尹千觞這樣一說,大家确實不好繼續勸下去了,風晴雪隻能給他收拾了一些符咒和幹糧帶上,又收繳了他的酒葫蘆,“既然是去做正事的,就不好喝酒,以防誤事,這酒葫蘆就等你帶着少恭安全下山來的時候,再還給你好了。”
若是換了别的時候,尹千觞少不得要抱怨一番,可如今華裳無辜枉死,還是死于溺水,他雖然用招靈之術将華裳的魂魄招了回來,可實際上若沒有姜莘莘那一柄油紙傘,華裳的魂魄隻能在烈日之下堅持一時半刻的功夫,就要魂飛魄散。
所以此時此刻哪怕他被風晴雪收繳了酒葫蘆,他也隻是随意笑笑,默認了此事。
姜莘莘已經沒什麽耐性等歐陽少恭和尹千觞那邊的消息了,幾百裏之外那個被鐵柱觀觀主提到過的缺水的村子還等着她去查看情況,這周圍除了百裏屠蘇和她自己,就沒有第三個天墉城弟子了,她隻能自己上。
到了第五天,姜莘莘拿出先前查看過歐陽少恭情況的紅色符咒準備激發,方蘭生看見了趕緊上前按住了她的手,“莘莘,咱們不是說好了要把這一次的機會給鑲玲的嗎?”
這點兒小事姜莘莘倒是沒忘,将符咒遞給鑲玲,示意她來激發。
鑲玲遲疑了一下,問道:“今日就是那個危急的時候了嗎?”
風晴雪看了看百裏屠蘇,他們倆其實也有些着急,尤其昨夜裏她暗中用靈蝶跟尹千觞通過話,尹千觞說歐陽少恭似乎還沒有看出瑾娘身上的破綻,而雷嚴還在不斷讓那些無辜之人試驗丹藥的效果,已經人爲地将不少無辜之人轉化成了失去六感、隻知道一味攻擊活物的異人了。
所以風晴雪和百裏屠蘇是支持大家一起上山的。
風晴雪說道:“我大哥說那雷嚴作惡多端,我們早一日鏟除他就能讓許多人不必繼續遭受受害,還能讓那些已經受到了迫害的人早日安息,而且大哥說他沿途留下了不少記号,不管那雷嚴的防衛有多嚴密,我們都有機會上去!”
百裏屠蘇也同意直接找上去,隻是方蘭生和鑲玲兩個不好安排。
但方蘭生和鑲玲想了想,都決定留下來算是策應,“你們隻管去,我跟鑲玲的修爲确實很差,去了恐怕也容易拖後腿,就留在山下準備接應大家吧。”
安排好了各自的任務,姜莘莘也留給了方蘭生和鑲玲一大堆符咒,就在風晴雪的帶領下,一路順利地摸上了青玉壇總壇。
而這青玉壇總壇的守衛也确實十分嚴密,不止有天險可以依靠,雷嚴手底下竟然還收攏了好些有修爲的妖,甚至一些緊要的關卡還用上了被異化的人守着。
不過嘛,這些被異化的人雖然活人的氣息十分敏感,可看守各處的關卡的本身就有活人啊,他們爲了不讓異人總是嚎叫,就給守衛們用上了隔絕氣息的東西,這不就是主動将過關的線索送上門來了嘛。
況且,姜莘莘的斂息符可不是尋常的大路貨,隻會比這些守衛身上佩戴的隔絕氣息的東西更加好用,所以大家一路上山甚至摸到了軟禁歐陽少恭的地牢之外的煉丹房,也沒驚動任何人。
隻是大家都沒想到焚寂通靈,百裏屠蘇見了各種異人的慘狀隻能勉強壓制住對雷嚴的痛恨,而焚寂劍卻被引發了煞氣,若不是姜莘莘眼疾手快及時将焚寂劍摁了下去,恐怕大家早就被雷嚴給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