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玱玹直接忽視了皓翎憶,幾乎一直都是處于早出晚歸的狀态,用來掩飾身份的小酒館都是老桑和海棠兩人在操持。
而皓翎憶一開始不太習慣突然見不到玱玹,可是海棠已經有意識地想要減少皓翎憶跟玱玹之間的相處,所以想盡辦法哄好了皓翎憶,讓她沉浸在對清水鎮的探索當中,還真叫皓翎憶找到了事情做。
而皓翎憶本身嘴巴甜會說話,經曆過當初那件事情之後又被玱玹教訓開導過,哪怕她覺得自己出身尊貴,依舊不太看得起清水鎮上隻能穿着麻衣的平民,至少不會一口一個“賤民”的來稱呼他們了。
所以啊,皓翎憶也整日裏出門轉悠,并且很快從中得到了許多樂趣,還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這天正值書院放假,姜莘莘也邀請時影下山逛街,書院裏的學子就隻剩下了一心撲在整理醫書的皓翎玖瑤一人,不過她倒是記得收拾了原本想要帶回去的包裹,委托青葉和葉十七轉交給老木。
也就是從老木口中,青葉和葉十七才知道清水鎮上來了一個長得十分嬌俏還嘴甜的小姑娘,也知道了皓翎憶之前爲了一口點心留下來的黑曆史。
等葉十七從老木口中聽到那個叫“念”的小姑娘的哥哥竟然叫做“軒”的時候,哪怕沒有第一時間将這個軒往西炎王孫西炎玱玹身上想,但憑着他們一行人的做派,可見來曆并不簡單,因此等跟老木告辭出來,葉十七就忍不住叮囑青葉道:
“那個叫軒的人孤身出來還有些排場,又帶着一個小姑娘,可見身份并不簡單,如今咱們身上牽扯不少,你可别見了人家姑娘就忘乎所以哦。”
青葉聽無奈的,但不管是在相柳還是在葉十七跟前,他根本撐不起師兄的架子,隻能點點頭應下這話,“放假的時候我一貫跟你待在一起,再說了,我們不都要出門義診的嘛,哪有時間去看什麽姑娘?莫不是,你盼着人家姑娘生病呢。”
葉十七懶得跟青葉這個沒有一點政治素養的人說話,心裏卻十分敬佩他這樣純粹的人,默默在心裏發誓,他一定會護着青葉,不讓他被那些糟污沾染侵害。
有時候,可真是越是害怕什麽,就越容易來什麽,青葉不過是出門一趟買早點呢,就遇上了同樣出來的皓翎憶。
皓翎憶這些天已經将清水鎮摸了個透,隻是先前一直沒等到書院放假的日子,所以隻敢遠遠地遙望書院的情況,然而書院自帶各種防禦,外面的人不管什麽修爲,都隻能看到被雲霧層層包裹的山脈而已。
如今從嬸子大姐們口中得知書院已經放假,書院的弟子們都要下山來玩耍,她可真是特意起了個大早,準備好好兒見識見識。
這不,在賣包子的小攤上,賣包子的嬸子看到她來,就趕緊招呼道:“阿念姑娘快來看,這就是第一個進入書院的青葉呢,他可是咱們清水鎮的人!”
青葉已經習慣這樣被左鄰右舍拉出來顯擺的情景了,手裏還拿着一個咬了兩口的包子呢,隻将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就擡頭微笑着打招呼:“你好你好,咱們清水鎮如今越顯繁華熱鬧,姑娘可在清水鎮多逗留逗留。”
青葉相貌平平是事實,可是正所謂居養氣移養體,在書院學習這麽久了,這氣質也就養出來了,更何況他本性溫和善良,臉上的微笑是皓翎憶少見的真誠,所以皓翎憶也難得正經回話道:“好說好說,見了青葉公子你呀,我可算是知道這清水鎮當真是人傑地靈了。”
青葉依舊不太适應這樣直白的誇贊,臉上立刻就冒出羞澀的神情,看得皓翎憶對他越發添了好感。
這樣短暫地接觸不算什麽,青葉也隻當化名爲阿念的皓翎憶不過是個尋常遊客,就算會在清水鎮裏停留一段時間,也跟他沒有什麽關系。
而皓翎憶也隻是通過青葉,對書院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畢竟這段時間她已經看過了這清水鎮上尋常人族到底是個什麽模樣,而青葉就因爲去了書院,就展現出了跟士族公子們不相上下的氣質來,可見書院真是個了不起的地方。
稍加變化的姜莘莘和時影,一落地就帶着瓜子兒和其他适合嗑的堅果,熟門熟路地來到了靈石小廣場。
這裏前來聽靈石老人講故事的人不少,更有不少願意分享自己聽來或者經曆過的事情的人,還有一些單純隻是喜歡這種熱鬧氛圍前來湊趣的人。
時影習慣性地接過姜莘莘手裏的瓜子和松子幫她剝殼,面帶微笑含情脈脈地看着姜莘莘左顧右盼的活潑模樣,心裏隻覺得歲月安甯,一片靜好。
他倆自顧自地悠閑模樣可是招了不少人的眼,至少許多女性都忍不住私下裏說起姜莘莘禦夫有術,又說時影是個好丈夫之類。
不過玱玹關注姜莘莘和時影這兩個陌生新來之人的原因卻不止這些。
玱玹經曆不少,眼光自然也是不差的,哪怕姜莘莘和時影遮掩了容貌又換下了華服,可氣質總是擺在那兒的,玱玹隻是稍加猜測,便覺得這兩位應該就是書院弟子,想了想就忍不住湊上去搭話。
玱玹端着一盤瓜子放在姜莘莘和時影面前的桌子上,見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這才微笑着打招呼:“兩位好,在下軒,在清水鎮上經營了一家小酒館。之前我也日日來這裏消遣,倒是沒見過兩位呢。”
姜莘莘轉頭看了看玱玹,雖然沒猜出他就是西炎王孫,但看他真身乃是一條黑龍,再結合西陵珩給出的消息,便知道這就是西陵珩那個便宜侄兒,皓翎玖瑤的便宜表哥,西炎國送到皓翎國做質子的王孫西炎玱玹了。
姜莘莘對玱玹這樣的政治生物沒什麽興趣,哪怕知道對方湊上來肯定是看穿了什麽也不以爲意。
姜莘莘不願意開口說話的時候,時影往往會代勞,他也微笑着說道:“原來是軒老闆,我與夫人并未在清水鎮長住,隻是偶爾喜歡過來逛逛,軒老闆從前沒見我們夫妻才是正常。”
沒料到這兩人竟然連個名字都不願意說起,玱玹心裏有些不悅,面上卻依舊是那副得體的微笑模樣,“原來兩位并未住在鎮上啊,難怪了。但這清水鎮距離最近的城鎮可不近,我聽說書院這幾日正好放假,難道兩位是書院的門下?”
時影臉上的笑意也絲毫未變,“軒老闆好眼光,我與夫人确實都是書院門下。”
得,話題到了這裏,時影依舊沒留下什麽話頭,饒是還算八面玲珑的玱玹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展開話題了,一時間這邊就顯得冷清了不少,隻有姜莘莘和時影聽故事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