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和溫甯姐弟倆也跟着勸:“是啊時公子,這陰鐵如今雖然改頭換面,但上面的符文和咒文以及陣紋卻絲毫沒變,不說别人,就說孟瑤,他本就心思細膩,但凡稍微露個一星半點的,在他眼裏就跟直接拿過去放到他眼皮子底下沒什麽區别了。”
江澄就笑眯眯地看着時影不說話,這陰鐵在這個世界算得上最頂級的仙器了,可放在時影面前還真不能看,或許他當年還在九嶷山的時候,就能用着同等級别的物品了。
而時影看江澄也沒爲他說話,便忍不住在桌子底下捏了捏他的手,衆人又不是眼瞎,相反大家都是修爲不低的修士,眼神兒好着呢,哪能看不見他們倆的小動作啊,隻覺得自己個兒突然就亮起來了。
江澄大手一揮,直接決斷:“那就給小阿苑吧。橫豎這東西一開始是薛崇亥不知道從哪兒尋來的,後來又到了溫若寒手裏,然後才到了阿羨手裏,如今阿羨不要,薛洋已死,那不如就給阿苑。”
不等溫情和溫甯推辭,江澄直接打斷他們:“先聽聽我的解釋啊。”
“這東西想要讓它别随便吸納陰氣和怨氣,首先就要找個人認主煉化,說到底從前的薛崇亥和溫若寒之所以不能很好地使用陰鐵,除了陰鐵主要吸取陰氣和怨氣擾亂了他們的心智以外,還有他們并未認主的原因。”
這下大家都放下了心底裏隐秘的擔憂,就連江晚吟都贊成将這複原了的陰鐵交給小阿苑了。
溫情和溫甯姐弟還是有些不肯接受這樣的大禮,但時影直接說道:“當日阿苑的确沒有正經拜師,但我們也教了不少東西了,這拜師禮還是該給。”
溫情和溫甯聽時影連拜師禮的借口都扯出來了,隻能代替阿苑收下這複原了的陰鐵。
有些受不了這過分煽情的氣氛的魏無羨忍不住提議道:“這陰鐵如今可不能繼續叫這個晦氣的名字了,它已經脫胎換骨,再叫陰鐵着實不合适。”
然而在座的有一半的人已經是确定了起名無能之人,溫情姐弟倆可不好意思再說什麽,時影可還記得剛剛江澄看他熱鬧的事兒呢,這會兒也沒打算開口,江澄趕緊撇清關系:“我這個人不會起名兒,當初我照着紫電又煉制了兩條鞭子,可是順着起了青霜和白露的名兒,如今這陰鐵我可就沒法子了。”
想想自己雖然起名困難,可也沒到江澄和魏無羨這種程度,江晚吟瞬間優越感就起來了,就連腰闆兒都挺得更直了些,“我這邊倒是有個建議啊,橫豎陰鐵如今形如碧玉,而且還能容納天地之間的陰氣和怨氣,可謂是包容并蓄,不如就叫碧霄吧。”
這裏的人都知道江晚吟說的是哪個“碧霄”,紛紛稱贊他這名兒起的好,就魏無羨不太服氣,“這碧霄是不錯,可我的随便和陳情也都很好啊。”
“哈!”江晚吟直接開啓嘲諷模式,“陳情也就算了,勉強還過得去,你那随便是怎麽來的,自己都忘了嗎?”
溫情和溫甯對視一眼,配合着魏無羨問道:“這個随便還有什麽說法不成?”
江晚吟自從斬斷情絲過後,面對溫情也沒那麽不适應了,他噗嗤一笑,“當初随便即将鑄成,阿爹和長老們看随便成品等級不低,都很緊張呢,結果将他叫來一問名字,居然問了一堆什麽紅橙黃綠藍的出來,最後沒辦法了才随口說了個随便,哪知道那随便有靈,還真就認了這麽随便的名字。”
魏無羨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我自己本就是個随便的人,當然要配随便的劍啦。”
說着,再看向江晚吟的時候就發出了比江晚吟更大的嘲諷聲,“我可不像某些人,從前養兩隻靈犬還起名叫妃妃和愛愛呢!”
什麽?!
這可真是——
溫情和溫甯到底沒好意思嘲笑江晚吟,溫甯還好,橫豎他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來,隻消将眼睑垂下掩蓋住眼睛裏的情緒就行。溫情就不同了,她直接抱着肚子靠在溫甯的肩膀上不敢擡頭,笑得一顫一顫的,直接讓江晚吟繃不住了。
然而不等江晚吟發作,江澄便再次加碼道:“難怪金淩養一隻靈犬叫仙子呢。”
江晚吟一張俊臉漲的通紅,偏生這會兒他又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那兩隻靈犬自從魏無羨來了蓮花塢就被送走了,他想要去看看還得去十裏之外的地方,後來功課越來越多,漸漸就去得少了,等到他從雲深不知處聽學歸來,就收到了兩隻靈犬先後去世的消息,然後便是溫氏召仙門百家的年輕弟子去不夜天聽學,再後來經曆過暮溪山那一劫回來,蓮花塢便被火燒,江氏也差點兒散了。
江晚吟心情低落卻不想叫人看出來,便哼哼道:“我雖是金淩的親舅舅,可不會起名這事兒,指不定就是随了金子軒呢,跟我可沒什麽幹系。”
魏無羨察覺到了江晚吟心情低落,還以爲他依舊惦記着當年因爲他的到來而被送出去的妃妃跟愛愛呢,這會兒多少還有些過意不去,也就沒好意思繼續揭短了,沒辦法,江澄隻能站出來緩和氣氛。
江澄說道:“我認識的金淩啊,跟你江晚吟的脾性那可是一模一樣的,還說不是受了你影響?”
江晚吟面紅耳赤卻找不到地方反駁,時影都覺得他腦子轉不過彎了,但凡他說一句那個江晚吟的事兒,關他什麽事兒也行啊。
溫情和溫甯姐弟倆回去的時候還忍不住嘀咕道:“當初在雲深不知處的時候,也沒發現江宗主是這樣耿直的性子啊。”
而另一邊的江晚吟卻忍不住念叨江厭離和金淩,“要是阿姐和金淩也回來了,我們這才算是一家子聚齊了呢。”
魏無羨明白江晚吟這是在變相認錯,雖然他不覺得江晚吟有什麽錯處,甚至對他幫助良多,不負當初他們喊出來的“雲夢雙傑”的名頭。
可要他安慰江晚吟,他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能嬉皮笑臉道:“那還是别叫師姐太快回來吧,金陵台的事兒還需要師姐多操心呢,咱們就在這裏,想要聚一聚,随時恭候的。”
這倆人别别扭扭倒也将過去的一切都揭過去了。
而江澄和時影十指緊扣,江澄心中一動,有些沖動就沒攔住,直接說道:“我們找個時間正經結爲道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