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墨蘭這個伯樂和獻出了處理法子的人,也少不了将诰命升了兩級,直接将從三品的淑人被封爲正二品的夫人,若不是時影身上還有個從一品太傅的虛銜,他就直接被墨蘭給蓋過去了。
有人看不明白爲何新帝會這樣大手筆地賞賜一群女眷,紛紛上書新帝要求将她們的功績賞賜給她們的父兄丈夫和兒子,還是時影力排衆議,稱任何人爲國朝做出了貢獻,首先要賞賜的隻能是她們個人,然後才能考慮父母兄弟和配偶兒女,不然萬一上面誤會了,這賞賜不成反而讓人生出了怨恨,可就違背了官家和朝廷的初衷。
後面不少酸儒非要拿女子地位卑微來說事兒,時影便引經據典說明女子的地位也不是一直都是如今這般低下,而男尊女卑也不是說男子地位尊貴勝于女子,而女子的地位天然卑下。
總之,時影舌戰群儒,打了個漂亮仗,不止沒能讓那些人如願将人打壓下去竊取到功勞,反而在朝堂上被奚落的灰頭土臉,回家還沒能得親娘、妻子和女人們好臉。
至于新帝後宮,皇後張桂芬因爲親爹英國公已經封無可封,所以幹脆利落地上交了兵權領了承恩公的爵位,将英國公的爵位交給了張桂芬的長兄。張桂芬上頭一共四個兄弟呢,如今各個兒都有爵位,英國公府在朝堂上反而越發低調起來,讓新帝十分滿意。
至于那些個跳得歡的還催着新帝充實後宮的,新帝一律不理會,說多了便直接上皇城司,點着人頭去調查人全族,一連倒了三個家族之後,衆人終于明白不是中宮皇後善妒不接納新人,而是新帝自己不受旁人擺布和威脅。
這跟先帝的做派可大相徑庭,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也不爲過。
恒王仗着自己乃是新帝生父,便想着讓新帝爲他實際上的祖父追尊,時影聽到恒王上奏的内容,直接反駁道:“官家乃是過繼給先帝爲嗣孫之後才繼承皇位,若是恒王執意拿着生父的架子要求官家爲先人追尊……官家皇位不穩對您到底有什麽好處呢?”
朝堂上的老人都被恒王這副理所當然的愚蠢又貪婪的模樣給逗笑了,他難道以爲将親兒子拉下皇位,他自己就能上位了?
先不說邕王當初叛亂先帝隻将問罪于死去的邕王,将邕王府的世子貶爲庶民流放嶺南,就算官家被拉下馬,那宗室裏也能選擇血緣關系更加跟先帝更加親近的那位邕王世子,就說如今官家已經用西夏一戰完美地在朝堂和民間立威,也不是他趙宗全幾句話就能給人随便扣帽子的。
時影還嫌不夠,直接拉起禮法來說事兒:“恒王殿下怕是不知道這過繼嗣子嗣孫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官家算得上出自你家,可不管在禮法上還是從律法上講,官家的生父便隻能是先鄂王,官家要追尊,便隻能追尊先鄂王,與您恒王殿下沒有半分幹系。”
“況且,您這親王之位乃是先帝給予的補償,從前也不見您有什麽說法,臣實在不知您到底爲何非要在此時發難。”
新帝從前可是家中嫡長子,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存在,他知道權勢動人,也知道先帝先立他爹爲太子,後來又無故廢黜了他爹,反而過繼了他做嗣孫冊封太孫繼承了皇位,此舉肯定會讓他爹心有不甘,可是他是真沒想到他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将他完全架起來在火上炙烤!
朝會上時影雖然及時呵斥了恒王,可恒王之言帶來的影響卻沒那麽容易消散,甚至京城裏在有心人的布置下,已經有些流言再說新帝爲了權勢就不孝恒王夫妻這生父生母了。
恒王妃也有些野望,畢竟曾經做了太子妃,距離皇後也隻一步之遙,可後來雖然被貶爲王妃,她依舊是新帝生母,新帝對她和一母同胞的妹妹都十分寬厚,因此她聽到時影刻意傳過來的關于京城流言的消息之後,當機立斷将恒王給困在了王府,還特意上表陳情說明恒王隻是孝敬先人,希望新帝能追封先人。
新帝在時影的建議下,追尊自己的親祖父爲皇叔祖桓王,還将親爹娘的封号順着親祖父的封号改爲桓王和桓王妃,這下新出爐的桓王就真的病了,從此夫妻失和,一心寵愛起了妾室劉氏。
而新帝見狀,雖然不好插手親父母之間的感情官司,可他轉頭就封親妹妹爲長安公主,又對親爹奏請庶弟立庶弟爲世子的奏折視而不見,桓王便徹底老實了下來。
此後桓王妃娘家沈家和姻親鄒家都因爲新帝的刻意關照多有封賞,桓王妃看兒女和娘家都有了好前程,也徹底放下了丈夫,隻管一心享受沒有太後之名但有太後之實的富貴安穩人生。
當然,因爲羊毛生意獲利太大,宮中曹太後也不是沒有拿着孝道企圖讓新帝分曹家一杯羹,可新帝在時影的建議下跳過了曹家的男丁,選取了曹家的女兒們出頭,叫曹太後一腔算計直接付諸東流不說,還順便爲天下女眷立下了榜樣。
等到新帝吞并了西夏和遼國,打下了高麗,收服了大理國和南越之地,個人威望前所未有之高的時候,新帝便宣布讓女子能立女戶且置産。
雖然随之而來的是要求女子跟男丁一樣納稅,天下女子也莫不興高采烈,就連溺嬰的數量都銳減,因爲女子隻要不立女戶便不用繳納多少賦稅,同時還能跟男子一樣出門賺錢,甚至若是能進入工坊,比男子賺得還多。
一時間,天下父母莫不希望能生女兒,除開許多偏遠不開化的地方,但凡是有墨蘭或者墨蘭姻親開辦了工坊的地方,女子的地位都不低,大家再也記不起什麽纏足之事了,更加不會提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了,在金錢和生存面前,其他東西都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