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裏能做很多事情了,不管是對柏麟帝君還是對羅喉計都,亦或者是對禹司鳳和姜莘莘來說,都是如此。
柏麟帝君已經做好了殒身的打算,但在那之前,他要确定他的死,能将羅喉計都給安撫下來,或者幹脆讓羅喉計都失去戰鬥力,如此天界方能高枕無憂。
而羅喉計都先前受柏麟帝君之邀去了一次中天神殿,稍稍跟柏麟帝君交了一次手,在發現柏麟帝君修爲大漲之後,他更加防備柏麟帝君暗地裏的後手,所以他決定用中天神殿裏存放的鴻蒙鼎爐來威脅柏麟帝君,如此,不管他有多少後手,都将無濟于事。
而禹司鳳則擔憂褚璇玑不能順利跟羅喉計都脫離,畢竟他的愛人一直都是褚璇玑,即便上溯千年,那也是天界戰神,而非羅喉計都。他幫助羅喉計都跟天界轉圜,除了因爲羅喉計都的遭遇而心生愧疚,剩下的全部都是因爲褚璇玑了。
至于姜莘莘,她已經決定隐藏在暗中,隻等天帝露面,就直接将天帝投入鴻蒙鼎爐中去,釋放被天帝竊取的本源,如此,天道便能完全蘇醒,至于祂看好的下一任天帝人選到底是不是柏麟帝君,那已經不重要了。
要姜莘莘來說呀,天道此番劫難,純粹就是自己搞出來的,祂居然将一部分本源存放在了鴻蒙鼎爐裏面,也難怪天帝修爲也不怎麽高,居然能做到竊取天道本源這樣高端的操作了。
禹司鳳跟柏麟帝君談好了條件又給羅喉計都傳過話之後,就再次返回了天界,說到底他不可能讓羅喉計都推翻鴻蒙鼎爐,讓天地萬物重歸混沌。
可是此舉在羅喉計都看來,那純粹就是背叛了,因此等三天的時間一到,羅喉計都看到一身戰甲的禹司鳳居然上前阻撓他去觸碰鴻蒙鼎爐,他直接一掌将禹司鳳打飛,柏麟帝君也隻能趕緊現身說話。
“羅喉計都,當年對不起你的隻有本座,天地萬物的安危你竟絲毫不顧了嗎?!”
羅喉計都看着柏麟帝君大義凜然的模樣,直接嗤笑出聲:“柏麟啊柏麟,你總是這樣會說話。”
“難道此番戰火,不是因爲你千年前埋下的禍根嗎?!”
柏麟帝君也冷笑一聲:“千年前本座對不起的,隻有你羅喉計都而已,除了你,本座無愧于三界。”
羅喉計都笑道:“所以此番本座前來向你和天界,讨要一個說法。”
“哎呀,我忘了前幾日到底是誰不顧人間安危,釋放了生死海了。”
柏麟帝君依舊不覺得自己釋放生死海有什麽太大的問題,“釋放生死海之事,本座一力承擔,是非恩怨原本隻在你我之間,你大可不必後腳就讓人帶兵殺上天界來,再次掀起仙魔大戰。”
禹司鳳一聽有人帶兵殺上天界來了,掙紮着站起來勸說羅喉計都道:“羅喉計都,你說了你要跟柏麟帝君做一個了結,眼下這裏隻有你和柏麟帝君……”
羅喉計都見了柏麟帝君就有些沉不住氣了,若不是看禹司鳳剛剛受傷,他恐怕已經推翻鴻蒙鼎爐了,但此刻柏麟帝君也阻攔不住他,姜莘莘雖然不擔心羅喉計都真的會推翻鴻蒙鼎爐,可隻要羅喉計都接觸了鼎爐,就能發現鴻蒙鼎爐的異常,天帝還沒有現身,她可不想讓天帝臨陣退縮,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人。
因此,在柏麟帝君和禹司鳳都快爬不起來的時候,姜莘莘站在了鴻蒙鼎爐跟前,攔住了羅喉計都。
姜莘莘直接一個大耳瓜子就扇過去了,“我最讨厭的,就是你們這種談戀愛談不下去了,就毀天滅地的人!”
“誰特麽耐煩管你們能不能走到一起了?!”
柏麟帝君和禹司鳳趕緊過來叫了一聲師姐,就連羅喉計都都感覺體内的褚璇玑蠢蠢欲動快壓制不住了。
姜莘莘趁着大家愣神趕緊在鴻蒙鼎爐上設下了防護結界,轉頭就跟羅喉計都打到了一起,兩人打得有來有往但都遊刃有餘,隻是柏麟帝君和禹司鳳都擔心姜莘莘閱曆不夠經驗不足,果然沒過多久,就見羅喉計都主動露了一個破綻,脫離了姜莘莘的阻攔,成功地來到了鴻蒙鼎爐跟前。
羅喉計都果斷伸手一推,他也不愧是号稱當世最強者,哪怕如今修爲沒有完全恢複,若是姜莘莘不做點兒手腳的話,他還真能憑一身修爲将這鴻蒙鼎爐給掀翻呢。
禹司鳳果斷上前用盡力氣去頂住鴻蒙鼎爐,姜莘莘也伸手去幫忙,在外人看來,就是兩人合力将這已經偏了大半的鴻蒙鼎爐給扶正了。
禹司鳳力竭倒地不起,姜莘莘離他最近當然要扶一把,可更快的人是羅喉計都,或者說從羅喉計都身體裏終于掙脫出來的褚璇玑。
這對有情人差點兒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禹司鳳幸福地握着褚璇玑的手躺在褚璇玑的懷裏,姜莘莘默默地退開了些。
後面還有四大神獸以及司命星君和羅喉計都的手下趕過來對峙,一通嘴炮過後,姜莘莘出手殺了想要重複羅喉計都推翻鴻蒙鼎爐操作的元朗,而天帝也終于姗姗來遲。
天帝一身青衣,卻将場上所有錦衣铠甲之人都比了下去,姜莘莘随大流單膝跪地迎接這位天帝至尊。
剛剛柏麟帝君還在叫嚣自己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三界,何錯之有”,眼下哪怕天帝當面,他看起來也低了頭,可實際上是真的覺得自己當年隻是愧對跟羅喉計都之間的朋友情誼,并無錯誤。
有些話天帝張口就來:“柏麟,你還是過分執迷不悟,你且看看自己的所作所爲吧。”
說着,天帝便将柏麟帝君拉入一處幻境,姜莘莘見狀直覺不好,趕緊施法想要保留柏麟帝君一點真靈,可她畢竟顧忌天帝的修爲,出手的已經晚了,隻能眼睜睜看着柏麟帝君陷入天帝編織的幻境當中,爲當年他出手給羅喉計都下毒一事耿耿于懷,甚至對自己認定的“道”都産生了動搖。
不過,柏麟帝君就是柏麟帝君,橫豎他早就做好了用自己的命來換取羅喉計都平息一身戾氣以及天界和魔界的戰火的打算,這會兒哪怕他依舊認爲作爲一個高位統治者,需要無情的公平,也沒有對褚璇玑或者禹司鳳,乃至他座下的四大神獸或者司命星君分說的打算。
他隻是終于明白了姜莘莘的所求,在散去全身修爲,搞得自己一頭情絲瞬間白頭之後,他顫顫巍巍地朝着姜莘莘雙膝跪下,“師姐,我此去曆劫百世,若有機緣,我想與師姐共事。”
姜莘莘也有些遺憾,“我要做的事情将要完成,等你百世曆劫歸來,我恐怕已經離開此界了。”
“天帝說你當日所作所爲大錯特錯,可在我看來連旁觀者清都算不上,不過你行事偏激,歧視妖魔二族确實要不得,天上地下,衆生平等。”
天帝警覺,可姜莘莘已經掐着他的脖子直接将他扔進了鴻蒙鼎爐,此番天帝隻來了一具分身也無濟于事,鴻蒙鼎爐可不是那麽好逃脫的,再加上天道加持,天帝在鴻蒙鼎爐裏掙紮了一會兒,衆人之間先後有七十一具身體被拉入鼎爐,最終天帝在不甘心的怒吼之中消散與鴻蒙鼎爐中。
而此時天道終于收回了所有本源,哪怕如少陽派修仙的弟子們,也感覺天地爲之一清,他們對靈氣和仙氣的感知越發敏銳。
柏麟接過了羅喉計都遞過來的毒酒,笑着一口飲下,戀戀不舍地看向姜莘莘,姜莘莘朝他點點頭,“快去曆劫吧,等你歸來,便是新的天帝歸位之時,而我要在這裏鎮壓天界的氣運,等到新的天帝誕生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