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一番動作下來,他們還将亂葬崗裏的地形地勢大緻摸清楚了,隻是那聚陰之物一直沒找到,畢竟原本的亂葬崗隻有七八座山頭,而現在過了幾百年的時間,亂葬崗也隻是個诨名,其實裏面大約有一個中等的縣那樣大,真要繪制更加詳盡的輿圖,那肯定不止十天半個月的努力就夠。
在亂葬崗裏忙活了快一個月的功夫,姜莘莘和魏嬰再次來到了義城,隻是沒想到他們會在義城遇見藍湛和曉星塵、宋子琛三位。
藍湛肉眼可見成熟了不少,曉星塵和宋子琛卻依舊是當年那副模樣,見面齊齊笑着向姜莘莘和魏嬰打招呼道:“江宗主,魏公子,兩位風姿更勝往昔啊。”
姜莘莘也笑着回禮:“當年我隻是少宗主,如今我孩子都已經做了少宗主,哪裏還能一樣?”
魏嬰也笑道:“是啊是啊,我們倆和忘機兄都不一樣了,兩位道長除了一身修爲更加深厚些,卻沒什麽變化呢。”
而藍湛在有外人在的場合如非必要根本不會開口,隻是默默地爲姜莘莘和魏嬰倒茶,可他俊美的容貌和渾身厚重凝實的氣勢,任誰也不會忽視他的存在。
曉星塵和宋子琛都不是善于寒暄的人,稍稍交代過自己的近況之後,就有些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麽了,可魏嬰從來不會讓話頭掉到地上,轉而說起了他們最近在亂葬崗裏的見聞,成功地引起了曉星塵和宋子琛對亂葬崗的興趣。
不過,亂葬崗裏的一切哪怕在魏嬰的口中變得有些有趣,卻也擋不住它正在急速擴張,吞沒周邊城鎮的事實,所以曉星塵和宋子琛才來到了義城。
在這間小小的客棧裏,曉星塵和宋子琛都極力表示自己也要參與到改在亂葬崗的事業中來,藍湛雖然沒有開口,但灼灼的目光也讓人難以忽視。
既然有人主動幫忙,姜莘莘當然不會假惺惺地推辭,她直接拿出這些日子以來跟魏嬰一起繪制的簡略地形圖,連中心位置都完整地繪制了上去。
“這上面顔色的深淺,就體現了陰氣和怨氣的濃度變化。”
“雖然一般來說越是靠近中心的位置,陰氣和怨氣的濃度就越高,可實際上這裏面還有許多地方是我和阿羨沒有查探到或者隻是匆忙看了看的。”
“我和阿羨都認爲亂葬崗不是一開始就變成了一處聚陰之地的,應該是裏面被人安置了什麽聚陰的法器之類,所以才使得亂葬崗裏陰氣和怨氣久聚不散。”
“隻是我們折騰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了,依舊沒有尋到半分線索,隻能大緻猜測那東西應該是在中心位置偏西或者偏北的方向哪一處地方藏着。”
确實,既然是聚陰的法器,那麽它所在的地方必定是陰氣和怨氣比别的地方更加濃郁的地方,這兩處地方在手帕一樣大小的輿圖上看起來也隻是手掌大小,可實際上少說也囊括了方圓上百裏的地方。
五人約好了第二天一大早就一起進去查看,姜莘莘和魏嬰也絲毫不吝啬斂息符等護身的東西,又打包了不少好酒好菜,這才說說笑笑地再次進入了亂葬崗。
有些話不必說大家心裏都明白,像是夷陵亂葬崗這樣的地方,必定會孕育出修爲高深的鬼王,可實際上幾百年過去了,這裏面最厲害就是也不過是活屍,失去了理智的陰魂倒是随處可見,但他們卻沒有一個能恢複記憶,更加沒有得到成長爲鬼王的機緣。
要說這裏頭沒有什麽緣故,那肯定是說笑,所以不止藍湛,就連曉星塵和宋子琛聽了姜莘莘和魏嬰關于聚陰法器的設想,也都紛紛贊同。
五人小心地翻越活屍叢林,就進入了陰魂們聚集的地方,宋子琛忍不住開口說道:“這裏果然很有問題,若真是沒有任何人爲的痕迹,先前咱們遇上的活屍叢林也該遍布陰魂才是,因爲活屍隻會攻擊活物,不會攻擊任何死物,他們可以跟陰魂處在同一個地方。”
曉星塵和藍湛也扁變得面色凝重,魏嬰解釋道:“我和阿澄還沒來得及查看關于亂葬崗的記錄,更加不知道後來被亂葬崗吞沒的城鎮的記錄,這裏距離江氏也不算近,所以江氏關于亂葬崗的記錄也不多,甚至就連那聚陰法器都是我們的猜測,所以我們隻能用這種笨蛋法子來查探。”
藍湛最是憂慮,作爲世家子弟,他比曉星塵和宋子琛這兩位世外之人更加明白在溫若寒之後,這世間又冒出來一個野心家的恐怖之處,尤其對方看起來已經在暗中籌謀多年,而仙門百家至今還未查探到分毫的消息。
姜莘莘和魏嬰卻沒想那麽多,或者說,他們雖然知道背後有人搞鬼,但都認爲隻要解決了這亂葬崗,不管幕後之人到底想做什麽,那必定不可能成功。
五人同行,果真比兩個人的效率高上不少,或許是機緣巧合誤打誤撞,又或許是沒有給出好處的此方天道暗中行了個方便,總之,姜莘莘和魏嬰這一次終于成功找到了一處已經殘破不堪甚至連柱子牆壁都變得漆黑的小小廟宇。
這小廟嵌在山壁上,隻有大門的門樓稍稍露出來大半,兩扇本該是朱紅的大門不止倒塌而且還變得漆黑锃亮,可見也被這裏的陰氣和怨氣給侵染得不成樣子了。
這小廟裏原本供奉的神像已經不見蹤影,就連神龛都倒了一大半,但在神龛後面,魏嬰找到了一扇整齊的小門,若不是他手裏拿着火把,在火光的映照下門縫顯出一些不同,恐怕大家還真就忽略過去了。
大家對視一眼,小心戒備着打開了這扇隐藏的小門,沒想到裏面居然不是純粹漆黑一片,四個角落裏居然有人工開鑿出來的采光井,隻是如今亂葬崗這樣的情況,有采光井也采不上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