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軒帶着人從水道裏出來迎面就是一處有近兩丈高的落差,好在下面是一個深水潭,他們又恢複了靈力,所以除了因爲憋氣已經有些頭昏的幾個人,其他人都完好無損。
他們稍作休整就趕緊往山上爬,就算眼下失了佩劍不好跟溫氏的人直接對上,但他們至少能齊心協力将那山洞上面的巨石移開,給下面的人開辟另外的路。
在外面的十幾個人還在想盡辦法想要将巨石移開,卻不知道底下的人正在跟屠戮玄武相鬥。
藍湛傷了腿又失去了佩劍不假,可他身上還帶着忘機琴呢,不管是擾亂屠戮玄武的神識還是超度其中的冤魂,都能輕松做到。
而姜莘莘和魏嬰則搶了那些溫氏狗腿子們的佩劍,直接殺了過去,哪怕這屠戮玄武十分狡猾,一擊不成就躲在了水底不出來,可姜莘莘和魏嬰也能下去。
魏嬰是被此方天道選中開辟鬼道以及歸還陰鐵的天命之子,他一下水就聽到了無數冤魂的哀嚎,若不是平常姜莘莘特别注意鍛煉他的神魂,說不定他就要被那些怨氣給傷到神魂了。
而魏嬰好巧不巧的,剛好落在了那一堆修士們的佩劍旁邊,屠戮玄武正好打落了他手裏的佩劍,他着急之下随手一抓,果真就拿到了那柄陰鐵鑄就的陰鐵劍。
正好姜莘莘又用藍湛提供的琴弦吊住了屠戮玄武的脖子,一個眼神過去,魏嬰直接一劍砍斷了屠戮玄武的脖子,隻是他本人也不小心被這屠戮玄武臨終一擊給擊中了胸口,當即一口黑血就吐了出來,幸虧姜莘莘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不然他就算隻是受傷,也會被淹死在水底。
屠戮玄武一絲,這滿池子的冤魂就更加好超度了,藍湛手下不停地彈奏忘機琴,姜莘莘簡單爲魏嬰檢查了一番,又喂了他兩顆丹藥之後,就将人小心地放在石壁上休息,自己轉身召喚出陰神,将這滿池子冤魂帶去了地府。
溫氏的狗腿子們可是親眼看見之前姜莘莘如何将那個用鮮血将屠戮玄武勾引上來的人,一腳踢下去喂了屠戮玄武的,剛剛更是親眼看着姜莘莘和魏嬰如何将屠戮玄武殺了的,再看姜莘莘竟然能直接召喚地府陰神,而且看兩位陰神對她的态度十分和藹親近,可見江氏,至少這位江氏少宗主身上的秘密不小。
不過眼下他們隻擔心姜莘莘會殺了他們滅口,一點也想不起來爲溫氏盡忠,反而一個個地痛哭流涕,争先恐後地說起溫氏的罪孽。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溫氏近些年大肆搜捕修士,用修士來直接做什麽實驗,将修士完全變爲沒有任何意識、不知道任何痛苦的屍鬼一般的東西。
姜莘莘和藍湛一聽,就知道是溫若寒在利用陰鐵作孽,隻是沒想到他們會從這些人口中聽說溫若寒竟然連同族都不放過,甚至最先利用陰鐵來制造傀儡的時候,就是用的大梵山溫氏一脈的老弱病殘來做實驗。
姜莘莘是從江澄的記憶中得知,溫情和溫甯姐弟倆,以及幾年後被藍湛收養的藍願藍思追就是溫情和溫甯他們大梵山一脈最後的遺孤。
既然江澄本人希望能保住溫情那大梵山一脈,姜莘莘便對藍湛說道:“我之前隻知道溫情和溫甯姐弟倆跟溫若寒早就出了五服,卻不知道他們原來是屬于大梵山走醫修的一脈。”
然而藍湛從一些蛛絲馬迹裏面推斷了更多的事實:“我聽說大梵山從前供奉着一尊天生的天女石像,世人稱之爲舞天女,可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大梵山周圍好像遇邪祟的事情就多了起來,我總覺得其中必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緣由。”
藍湛口中說不知道的緣由,可姜莘莘看他眼神,分明已經猜到了大梵山的事情說不定跟陰鐵有關,隻是此處人多嘴雜,他不好直接說出來而已。
果然這些人哪怕時刻跟着溫晁護衛左右,有些事情也不是他們能知道的,他們單知道十多年前溫若寒收養了大梵山一脈的溫情和溫甯姐弟倆,連溫情在幫溫若寒削減陰鐵帶來的負面影響都不知道,隻知道溫若寒對溫情這個醫術高手有幾分倚重。
單單這些消息就已經足夠了,姜莘莘已經能想到溫甯那缺失的神識,應該就是當初溫若寒從舞天女身上取出陰鐵的時候,給溫甯留下來的後遺症。她更加知道溫情和溫甯哪怕隻是看在當初那一枚小小的養魂木的份上,就不一定對溫若寒完全忠心。
這才休息了沒多久呢,頂上那塊巨石就有了動靜,姜莘莘趕緊攬着藍湛坐到依舊昏迷着的魏嬰身邊,同時設下結界防備頂上掉下來的石頭,至于那些被定在原地的溫氏之人,她是管不了了。
藍湛的腿傷并不嚴重,要命的是傷口上附着的陰氣和怨氣,隻要祛除了陰氣和怨氣,這就剩下純粹的皮肉傷了,哪怕姜莘莘因爲人多眼雜不好給什麽效果太好的丹藥,一顆尋常的丹藥下去,想要痊愈也不過是一天的功夫而已。
爲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能耐,姜莘莘和藍湛就等着上面之人的救援,并沒有跟着在下面也努力自救,至于那些在亂石中幸免于難的溫氏之人,姜莘莘一開始就沒有趕盡殺絕的打算,橫豎他們想要行動自如,至少要等十二個時辰之後。
金子軒帶着人硬生生推開了巨石,還放了幾根藤蔓下來,也不是讓姜莘莘幾人順着爬上去的意思,主要是爲了給他們提供借力的工具。
出了這暮溪山,大家分頭往自家趕去,同時溫氏意圖重演薛重亥之事也傳遍了仙門百家,據說溫若寒因爲消息洩露一事還重罰了溫晁呢,也不知道這消息是真是假。
但對雲夢江氏來說,這消息顯然有很大水分,因爲溫晁帶着溫逐流以及上百艘大船,浩浩蕩蕩順流而下,想在蓮花塢重演不淨世和雲深不知處的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