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科爾沁親王們還說了,哪怕公主帶着驸馬留在京城居住也行,這樣熱切的态度讓皇帝十分感慨,同時心裏也有許多的自豪,畢竟他之前才無奈嫁了小妹妹朝瑰公主,可還沒幾年呢,這攻守之勢已經颠倒過來,如今是蒙古要求着朝廷了!
于是皇帝就更加感激儀欣了,她雖然隻是輕巧的一筆,可給朝廷和天下萬民帶來的巨大影響已經可以窺見。
儀欣和惠妃也挺滿意,因爲雖然才賣了第二次的羊毛衣衫,可僅僅去年冬天的幾個月的時間,已經有不少心靈手巧的女孩兒們因爲織毛衣這們手藝獲益不少了,而今年已經有更多的人參與了進來,想必這些人的收益會比去年更多。
儀欣直接告訴惠妃,隻要女人自己掙得的銀錢多了,家庭地位會自然而然地提高,若是能再識字明理,那麽天底下的男人就将徹底失去将女人關在四方天地的機會。
惠妃隻覺得這話一針見血,她還自嘲道:“若不是臣妾往冷宮走了一遭,恐怕根本不會明白娘娘這席話,算起來,皇上也算是用另一種法子,促進了臣妾開智。”
沒錯,惠妃隻覺得自己時至今日才開了智慧,才看清了這世間許多的事物和道理,爲此,她對儀欣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禮,搞得儀欣都有些手忙腳亂了。
從前皇帝隻覺得自己的名聲不好,可因爲羊毛,皇帝聽着血滴子們從民間帶回來的消息,許多百姓都覺得皇帝是個能給尋常百姓帶來好日子的好皇帝,再加上這一次在準噶爾的開疆拓土之功,皇帝一時之間隻覺得意氣風發,不管是身體還是心态,都年輕了十來歲的樣子。
皇帝一高興,就喜歡更加刻苦地撲在政務上面,朝臣明着不好意思說點兒什麽,可背地裏恨不得哭天搶地求皇帝多休息兩天。
富察家把這消息傳給儀欣的時候,儀欣聽了都覺得十分有趣,轉頭告訴了惠妃,惠妃算着皇帝的作息時間,竟覺得身家一直在外頭做官也不錯,她可心疼自己的親爹不到寅時就要起床忙碌,三更半夜還睡不着覺的辛苦。
但是從儀欣這裏離開之後,惠妃便完全對皇帝當初對她的不管不顧釋懷了。
惠妃此時才想明白,原來她入宮不止是因爲自己的容貌和家世,更重要的是,皇帝需要一個聰明人來制衡當時的華妃,所以她當初才能以貴人的身份,越過當時宮裏那麽多的嫔妃,獨獨從當時的華妃手裏,分了一份協理宮務的權力。
隻可惜,她那個時候着實蠢笨,竟然沒能明白皇帝的真實意圖,平白受了華妃那麽多磋磨,也根本沒有能力反擊,從而讓自己遭受了不少罪責。
當然,這還是惠妃跳出了男歡女愛之後對後宮的認識,也深刻意識到當初她離家前夕家中姨娘那些話有多麽正确。
惠妃此時隻想再找一個合适的時機,重新跟皇帝提一次關于禁止纏足的事兒,再知道皇帝在民間的名聲越發好了之後,隻覺得這樣的時機恐怕很快就能到來,心裏也越發高興了,于是轉頭又往京中的各個慈幼局添了不少衣裳和書本筆墨,如今她也不怕有人貪墨了這些東西,因爲宮外至少有定親王妃找人盯着這些事情呢。
改了封号的熹妃的日子卻沒那麽好過,首先鄂敏還沒有倒,她爹甄遠道身上依舊帶着不敬君父、同情逆黨的罪名,哪怕她爹的棺木已經在皇帝找人葬到了甄家祖墳裏,可或者的雲氏以及甄玉隐、甄玉娆兩姐妹依舊是戴罪之身。
熹妃無時無刻不想着瓜爾佳答應全家倒台,隻是礙于自己的名聲沒有直接落井下石而已,但她暗中把瓜爾佳答應已經不能生育的事兒告訴了她,讓瓜爾佳答應悲痛欲絕之下,直接沖進了冷宮,就如當年華妃毆打端妃一樣,毆打了廢後一回。
廢後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雖然因爲宮裏有了新皇後一事發洩了一回,但對上瓜爾佳答應這樣連小喽啰都算不上的小角色,還是能做到一擊必中的。
廢後一身狼狽地沖着瓜爾佳答應離去的背影喊道:“枉你瓜爾佳氏滿洲大姓出身,又長了一張好臉,卻在入宮的時候就拜錯了山頭,跟錯了主子,今日你遭遇的一切,都是源于你自己的愚蠢!”
“本宮今日再如何狼狽,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
隻是廢後也沒想到瓜爾佳答應這樣不堪造就,她自己還以爲會迎來瓜爾佳答應更加激烈的報複,卻沒想到瓜爾佳答應回去之後,自己把自己給憋屈病了。
宮裏少了個人鬧騰,但也隻有幾個新封的答應、官女子覺得天也清了空氣都好了,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樂子,根本跟瓜爾佳答應沒什麽交集。
但瓜爾佳答應這一番動作,卻讓後宮嫔妃想起了廢後這個人,尤其是熹妃,她知道自己的行動都被皇帝看在眼裏,所以就算報複瓜爾佳答應,也隻敢言語嘲諷。
但對上廢後,若是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想必皇帝也沒什麽意見,畢竟當初廢後可是用一件純元皇後的故衣,弄掉了她早該到手的妃位。
殺人誅心誰不會呢?
熹妃覺得自己可真是心地善良,所以她特意吩咐皇帝派給她的總管小明子去做事兒,給廢後的份例她讓小明子去看着,決不允許有人克扣,甚至她心情好的時候,還特意自己花錢,給廢後加餐。
然後又讓小明子去貓狗房裏找了個會養鴿子的小太監,給了錢讓他時不時讓那群鴿子從冷宮正殿飛過,務必要讓廢後看見。
這兩個動作下來,廢後果真沒挺過三個月的功夫,就因爲頭風發作過于嚴重而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