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端妃和莞嫔想要将富察貴人也一同牽連上,可惜富察貴人雖然容色上比瓜爾佳貴人遜色兩分,可一身才華卻遠勝瓜爾佳貴人,也就是宮裏已經有了差不多類型的莞嫔和惠嫔,以及更加溫柔小意的安貴人,所以才顯得她不夠出彩。
再加上富察貴人終究也是富察氏出身,哪怕跟儀欣沒什麽關系,儀欣恐怕也會看在富察貴人的姓氏上面出手幫襯兩分。
這個時候她們可以暗中做點兒手腳指向儀欣,卻不能明面上跟儀欣翻臉,因爲儀欣從進宮之日開始,就表現得十分有攻擊力,除了跟她走得親近的悅貴人,旁人都不太理會,連當初如日中天的華妃都拿她沒什麽辦法,更别說她們兩個加起來也隻能趁着年妃落魄的時候,才能算計一二的人了。
儀欣從來沒有主動去監控後宮其他人動向行爲,但架不住她手握劇本,就像是有她當初大學裏考高數一樣,幾道大題她隻能寫出幾個步驟,但一開始老實就給出了考試範圍,甚至大題的答案都隻需要上網搜一搜,或者找學長學姐們尋求幫助就能有。
哪怕完全看不懂其中的過程,甚至有的人連題目都沒搞懂,但隻要有幾分記憶力,直接将題目和解析過程一起記下來就可以了。
儀欣倒是沒想到端妃和莞嫔會聯手将皇後搞下台之後,就直接對上了欣嫔和敬妃,但她注意到了端妃和莞嫔碰面的時候比以往多了起來,所以知道後宮一定将有大事發生,回去就吩咐承乾宮上下仔細注意點兒,别被人無端牽連了。
原本儀欣沒打算跟提前跟悅貴人說什麽,可架不住悅貴人這個天然呆對莞嫔一黨的了解,她一聽說儀欣吩咐永壽宮上下注意些之後,就趕緊過來問儀欣道:“這回又是那個甄嬛想搞點什麽事兒出出風頭?”
儀欣有點兒想不明白爲何悅貴人一口咬定其中必定有莞嫔的事兒,沒想到一問出來,就見悅貴人沖着碎玉軒的方向翻了個白眼兒開口嘲諷道:“您也是元年的時候大選出來的,就沒聽人說甄嬛最是出風頭麽?”
“而且那個甄嬛是真的有點兒邪性,每一次旁人找她的麻煩,那反過來受害的必定不是甄嬛!”
“就算甄嬛短暫地落魄了,哪怕在旁人看起來都跌落谷底了,可她就是能找到機會再次爬起來。”
“我給我爹說過了,我爹說這樣的人運勢強橫,可若是沒有足夠的德行和才幹支撐這樣的強勢運氣,那麽最終這樣的人無一不是結局凄慘,但我爹不讓我在甄嬛死以前去跟她接觸,說是若跟她對立,那吃虧的一定是我,可若真甄嬛做了朋友,說不定就成了給她擋在的炮灰。”
儀欣不禁給悅貴人的親爹夏威豎一個大拇指,“夏大人果真有幾分真才實學,連這樣的事情都知道。”
聽得出來儀欣是真心實意的誇贊自己的父親,悅貴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還是忍不住爲自己的親爹說兩句好話:“我爹确實很厲害,總覺得他好像什麽事情都能輕易辦到……”
儀欣卻糾正悅貴人道:“我不是說你父親好像什麽事情都能辦到,而是他能懂一些相術,甚至還能根據你日常通信裏面的三言兩語就判斷出莞嫔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從而指點你到底該如何跟莞嫔這樣的人相處。”
悅貴人就有點兒疑惑了,“那娘娘您還不是說我爹懂得多的意思。”
這下子,儀欣身邊的兩個貼身宮女,以及悅貴人身邊的兩個貼身宮女,可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悅貴人入宮這幾年,看事情的時候倒是比剛進宮那時候聰明得多,至少她明白當初跟安貴人那一撞也幸好沒有鬧大,不然恐怕她根本就沒有入宮的機會了。
雖然她偶爾也想過宮裏這樣危險,所以十分後悔當初因爲名字被皇帝看上留在了宮裏,可到了如今,她也明白了自己就算出宮自行婚嫁,也不能說一定就比如今過得好。
如今她隻是個小貴人不假,可架不住跟弘晟關系好,弘晟也時時惦記她,說不定将來還能憑借跟弘晟的關系,獲得别的好處呢。
儀欣也曾問過悅貴人可有想過自己要一個孩子,不拘男女都行,可沒想到悅貴人自己就先拒絕了。
“妾身家裏就算能保證孩子從懷上到生産一切順利,可孩子隻要有一個包衣旗出身的額娘,将來也沒什麽指望,阿哥總還好一些,能靠着前頭幾位阿哥混個王爵,可若是生了個公主,妾身擔心公主會被皇上或者下一任皇帝送去蒙古和親。”
“朝瑰公主的例子就活生生擺在大家眼前的,真要說起來,說不定朝瑰公主在宮裏的日子,還不如妾身在家的時候呢。”
悅貴人是真的想得開,她在宮裏搭上了儀欣,所以夏家也搭上了富察氏,她爹夏威做官都越發順利了,所以她全家包括她自己,都不強求生孩子。
儀欣以爲皇後最終會倒在莞貴人手裏,卻沒想到率先對皇後出手的竟然是瓜爾佳貴人。
瓜爾佳貴人是個傻白甜,可她爹鄂敏卻不是,哪怕當初在甄遠道的事情上面做得有些過分,可實際上甄家倒台的原因跟年羹堯倒台的原因差不多,都是性子桀骜沒有按照皇帝的心意辦事,讓皇帝忍不下去了,所以皇帝果斷換個更加聽話的人來爲自己辦事。
鄂敏很清楚自己能查到皇後害了純元皇後的事兒,恐怕不是偶然,很有可能是宮裏哪方勢力推他們瓜爾佳氏出來做炮灰。
可架不住皇後倒台帶來的巨大利益,所以鄂敏思前想後,還是決定揭發皇後當初犯下的罪行,同時也暗中派人仔細調查消息的來源,希望能規避一些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