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麽企圖,她總要回報果郡王今日的幫助。
所以說,甄答應這個人還真有些運道,雖然看起來已經窮途末路了,可實際上除了果郡王和端妃,皇後也在幫助她複寵,所以很快,在儀欣不知道的一個薄霧彌漫的早晨,甄答應在太液池邊跳了一支驚鴻舞,成功地複寵了。
喜珠收到消息之後,都忍不住在儀欣面前嘀咕:“這甄答應到底是個什麽人物啊,這起起伏伏的,放在旁人身上早就連人都沒了,可她卻總能化險爲夷,好像……”
喜珠小心地看了看儀欣的表情,雖然儀欣不知道喜珠具體想要說什麽,但意思肯定跟“老天爺的親閨女”之類的差不多。
儀欣當然不可能告訴她人家甄答應本就是屠龍的大女主,一路走向太後的位子的時候,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權力。
此刻儀欣倒是必須說點兒什麽:“你恐怕還不知道吧,甄答應的長相跟純元皇後肖似,而且富察家還查到甄答應自小飽讀詩書,還精通音律,甚至等她稍微大了,甄家還曾專程請過教授過純元皇後的教習教授她驚鴻舞。”
喜珠頓時明白了甄家的意圖,轉念又好似想到了什麽一樣,臉上露出一點古怪的神色問儀欣道:“那娘娘您覺得,甄答應本人知道自己被家裏照着純元皇後的模子培養長大的嗎?”
儀欣稍微想了想,說道:“大抵是不知道的,畢竟小孩子到了一定的年齡就容易跟長輩們唱反調,以甄答應的清高矜驕,恐怕在知道自己被家裏人按照旁人的模樣來教導的時候,說不定會直接按照長輩們的反方向來呢。”
儀欣這麽說喜珠和桑兒都覺得有點兒道理,尤其是桑兒,她本就比喜珠更加單純些,已經開始憐惜起甄答應了。
喜珠看了桑兒的表情在心裏直搖頭,哪怕她自覺已經混成了儀欣的心腹,可也不敢輕易在儀欣面前說起桑兒的不是,何況桑兒是個拎得清的人,就算對甄答應有幾分憐惜,最多也隻是在見面的時候給甄答應一個好臉色而已,并不會做出什麽有損儀欣的舉動來。
桑兒的表情儀欣也看見了,她也不覺得桑兒這樣有什麽,頂多覺得她過分單純,橫豎桑兒雖然單純,卻不是個好騙的,她也就不用管了。
原本甄答應複寵,儀欣覺得跟自己沒多大的關系,可沒想到甄答應在一個月的時間裏連升兩級,再次成了莞貴人,卻沒有回去碎玉軒或者永壽宮,而是被皇帝安排進了承乾宮!
蘇培盛親自帶着人來将莞貴人安排進承乾宮西側殿,儀欣直接皺着眉頭看向蘇培盛,哪知道蘇培盛根本不敢去看儀欣,隻是微微躬着身體對儀欣說道:“讓莞貴人搬過來承乾宮西側殿居住,是皇上的口谕,娘娘您這裏一貫隻有悅貴人一個,想必皇上也是擔心您每個人說話……”
她信了蘇培盛的邪!
儀欣差點兒想要放狗去咬那四大爺,可及時咬着後槽牙了,也要擠出一個笑容來繼續找蘇培盛問話:“本宮知道皇上的決定一向不容置疑,可是蘇公公,這其中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不然皇上不可能随意一拍腦袋,就把莞貴人送到承乾宮來。”
蘇培盛一向不介入後宮之事,對後宮嫔妃哪怕皇後的拉攏都不偏不倚,但他在崔槿汐去了莞貴人身邊之後,除了偶爾爲了崔槿汐在無關緊要的地方偏向莞貴人那邊,其實最看好的就是儀欣這裏了。
可以說,在蘇培盛心裏,儀欣才是正兒八經有母儀天下風範的那個人,甚至他偶爾還會惋惜儀欣出生得太晚了,不然做了皇帝的嫡福晉和元後,皇帝想必也不至于像如今這邊子嗣稀少,昔年還吃盡了情愛之苦。
因此,儀欣想要知道莞貴人搬來承乾宮到底是誰從中作梗,蘇培盛壓根兒就沒想過隐瞞。
“貴妃娘娘您雖然跟敬妃娘娘一起協理六宮事務,可明眼人都看得到您的爲人處世,莞貴人也是仰慕您高潔端方的品性,所以才想來承乾宮,受兩分熏陶也是好的。”
儀欣恨不得皇帝明日就沒,哪怕臉色難看,但也沒給蘇培盛或者前來請安的莞貴人難堪。
而莞貴人也知道自己這番強硬地搬進承乾宮來就已經得罪了儀欣,可她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原本她以爲她的複寵隻有端妃和果郡王幫助了她,可沒想到果郡王竟然告訴她,皇後也在背後推波助瀾,她想不通皇後到底想幹什麽,但她跟年妃已經不死不休,甚至還丢了全部的人手,所以隻能來承乾宮避難。
很快,富察家就将宮外甄家的消息傳了過來,儀欣這才知道,甄遠道已經免除了斬首之刑,該判流放西北八百裏,雲氏和甄玉娆母女倆也一同上路。
可是儀欣知道,流放西北對于甄家來說也就是個死緩,因爲西北多的是年家的舊部,年羹堯雖然被斬首,但宮裏年妃還在,宮外的年家依舊是官宦之家,甚至年妃的大哥還算被重用。
所以富察家發現甄家左右有果郡王的人手護送,便趕緊遞了消息進宮給儀欣。
自從莞貴人來了承乾宮,安貴人和富察貴人便時不時過來找莞貴人說話,喜珠和桑兒都看不慣她們三人那做派,但儀欣懶得去管,她隻管這承乾宮的籬笆到底有沒有紮緊。
七月的時候,安貴人的父親因爲督運糧草不力下了大獄,那知道安貴人這個時候倒是想起儀欣來了,竟然直接直接在例行請安的時候,當着大家的面兒就給儀欣跪下了。
“貴妃娘娘,從前是嫔妾有眼無珠沒有規矩,還請您看在同爲嫔妃,嫔妾也曾跟你同住一宮的份上,救嫔妾的父親一救吧!”
喜珠和桑兒的反應不慢,在大家都爲回過神來的時候,上前一左一右地将安貴人從地上扯了起來。
喜珠揚聲說道:“安貴人,您既然惦記着貴妃娘娘昔日對您的照拂,就不該如此陷貴妃娘娘于不義,後宮不得幹政的牌子已經曆經兩朝,咱們娘娘不過是個貴妃,哪怕協理六宮宮務也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您便可憐可憐我們娘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