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和宮遠徵直接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上報了長老院,月長老明顯在聽到兩年前無鋒派來的刺客跟内賊勾結取得了百草萃,還用屍體将百草萃傳遞出去,救了無鋒的首領點竹一命之事的時候僵硬了一瞬間。
宮遠徵本就對長老們過分偏心宮子羽不滿,所以對長老們那是一點尊敬也沒有,所以月長老的異樣他完全看在了眼裏,結合那刺客還有被要去月宮做藥人的經曆,他直接在長老院叫破了此事:
“那刺客被送入月宮的時候已經命不久矣,可沒本事再從徵宮偷取百草萃。而那刺客是在月宮宣布死亡,屍體可是直接從月宮送去前頭挂上示衆的,若說月宮在其中沒有纰漏,我徵宮是不信的!”
雪長老和花長老都驚訝地看向月長老,宮遠徵言之有理,雖然他們也都信任月宮,但這麽大的事情,月宮确實應該拿出态度來。
月長老有些挂不住,但架不住犯了錯的是他月宮的繼承人,所以他隻能無力地将那刺客在月宮的事情和盤托出:“我那孽障最是憐貧惜弱,見那刺客隻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又已經奄奄一息,所以動了一些恻隐之心……”
後面的話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宮尚角直接說道:“月長老不如直接請月公子前來長老院,我倒是要問一問,那刺客當時被挂在山谷裏示衆的時候,是真的已經死了嗎?!”
月長老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然而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若是旁的事情他當然能倚老賣老和稀泥,可這事兒已經上升到月宮跟無鋒的刺客勾結偷了宮門秘藥百草萃救了無鋒的首領,他臉皮可沒厚道那種程度,隻能找人将月公子叫來問話。
月公子年近三十,可他一身頹廢加上兩鬓的兩縷白發,顯得跟他爹也不差什麽了。雪長老見了他倒是先心軟了幾分,隻是花長老一向最是講規矩講原則,迫不及待就問道:“月公子,當初徵宮送入月宮做藥人的無鋒刺客,是真的死後才送出去示衆的嗎?”
東窗事發,月公子沒能及時收住臉上的表情,叫一群人看了個透,雪長老連連歎氣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月長老面帶愧色根本不好意思擡頭,隻有花長老厲聲喝道:“那你可知她偷了百草萃出去救了無鋒的首領,害得孤山派遺孤的複仇之舉功敗垂成?!”
花長老是真的恨啊,十年前無鋒入侵,前山後山死傷無數,所以宮門才改了規矩,别說後山長老們了,就連執刃都不能出門隻能一輩子困在宮門。
月公子被人反複提起愛人,他情緒激動之下恨天恨地倒也将事情的原委說了個明白:他愛上了那個刺客,所以跟那刺客私定終身,所以他把自己的百草萃給了那刺客不說,還用藥讓她假死出了宮門,可沒想到他那愛人一去不複返,他便以爲人死在了宮門跟無鋒交手的時候,心裏多少存了些對宮門的怨恨。
花長老跟月長老差點氣暈過去,就連雪長老也覺得月公子此舉太過荒唐了,幸好發現得及時,不然宮門怕是真的危險了。
但很快宮遠徵提出了疑問:“那個雲爲衫說她有一個小妹妹兩年前死在了宮門,可月公子又說兩年前那個刺客是死在外面的,若無鋒沒有同時派出兩個刺客,那麽這同一個人如何能死兩遍?而且雲爲衫說了她妹妹是被擊碎了天靈蓋而死,我想月公子應該不會有這種本事,還能僞裝天靈蓋被擊碎的樣子。”
月公子懵了,“所以,雲雀是回到無鋒之後,被無鋒殺死的?”
宮遠徵歡快地笑道:“事實恐怕就是這樣了,畢竟死在宮門裏的無鋒,的确死相凄慘,卻從來沒有一個是被擊碎了天靈蓋這樣輕松死去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高高在上的長老院裏竟然發生了跟無鋒勾結的醜事,宮遠徵立刻提議道:“我提議廢除宮子羽的執刃之位,讓我哥宮尚角成爲執刃。”
“畢竟宮子羽身邊除了一個情投意合的雲爲衫,還有一個已經潛伏了二十年,甚至親手撫養他長大的霧姬夫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無名呢。”
“一個月公子一次心動就讓無鋒的首領被百草萃所救,害得人孤山派遺孤複仇之舉功敗垂成,宮子羽眼下可還擔任着執刃的名頭,若是一個不好,宮門可就真的要亡和你們幾位長老手裏了。”
宮子羽想要反駁兩句,可事實上他什麽也說不出來,他心動的女孩兒雲爲衫是無鋒的刺客不假,就連自小親近的姨娘霧姬夫人也是無鋒的刺客,他甚至不敢去想這二十年裏舞姬夫人到底有沒有爲無鋒傳遞消息。
但宮尚角和宮遠徵知道無名肯定爲無鋒傳遞過不少消息,宮門選親是其一,百草萃解百毒是其二,甚至很有可能無量流火的消息也早就被無名傳回去給無鋒首領知道了。
所以,現在雲爲衫和上官淺進來,無非就是繪制宮門的雲圖和防務,方便無鋒殺進來而已。
此刻執刃之事被宮遠徵挑明,就連雪長老也無法繼續維護宮子羽了,花長老跟月長老和雪長老對視一眼,隻能将宮子羽和宮尚角一起交去後面,将宮子羽背後的東西用秘法刺到宮尚角背上之後,又将宮子羽背後的刺青完全洗去。
此時,宮尚角才知道爲何宮門爲何會有缺席繼承制,原來是因爲這事關無量流火的刺青隻能在血氣和體溫的作用下保留,失去了體溫和血氣之後,這刺青最多能保留兩個時辰,一旦時間錯過了,那無量流火就會徹底失去控制,屆時宮門首當其沖會有覆滅危機,甚至能波及整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