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自诩不是蠢人,甚至還有幾分聰明,身份和師門的便利叫他能自稱一句世間少有他不知道的。
可沒想到啊,今兒竟然在一個小丫頭手裏吃了大虧,不僅沒有把人家的底細給套出來,反而叫人一個小姑娘把自己的隐秘猜出來不少!
“什麽家庭啊,那麽多話本子!”
于是等姜莘莘過來退房,蕭瑟便特意問了一句:“姑娘說是出來曆練,可有想好往哪裏走了?”
姜莘莘随口答道:“昨兒聽蕭老闆說了不少,我自然要先去離得最近的無雙城看看,然後北上去天啓城長長見識,再一路往西南,去雪月城,若雪月城當真四季如春,我怕是要在雪月城住一段時間。”
這話蕭瑟當然不信,但看姜莘莘似乎對雪月城是真的感興趣,不禁想着或許他們還能在雪月城見面。
而姜莘莘收好找回來的五兩銀子,看蕭瑟蒼白的面色,不禁多嘴一句道:“按照我的意思,蕭老闆你運氣必定不差,将來肯定能沉疴盡去,若是你一心郁悶消沉,恐怕會加重身體的不适。”
面對這樣直白且不含私心的關切,蕭瑟一時還真有些不适應,不過到底是經曆過風浪之人,他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随口說道:“好啦,姜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倒是姜姑娘一個人趕路可要經心些,世道雖然不壞,但也不是什麽人都有一副好心腸。”
姜莘莘低眉颔首算是感謝,直接出門就往下山的方向而去,看得蕭瑟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但的确已經有了動一動的打算,隻等一個合适的時機而已。
姜莘莘感覺不到多少疲憊,所以一路上爲了消遣就不斷跟長生說話。
姜莘莘感慨道:‘這江湖勢力龐大,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至少進出城門的時候不用什麽路引之類的東西。’
長生卻注意到了别處:‘宿主想要路引嗎?長生可以給你做一個呀,真實的那種。’
姜莘莘敬謝不敏,但看到前頭有幾處茶棚,不禁喜笑顔開:‘長生啊,你說,咱們一會兒去那裏喝茶,會不會遇上有人一言不合就打起來啊?’
長生反問:‘那宿主你想看看嗎?’
姜莘莘也就是那麽一說,況且最外頭的茶棚是一個老人家帶着個半大孩子在忙活,她哪能那麽心大到爲了自己一時好奇,就壞了人家的生計,甚至性命。
‘那還是算了吧,人家升鬥小民可太不容易了,我倒也沒有何不食肉糜到那種程度。’
老人家的茶棚裏茶水倒有些意思,出了白水和野山茶,竟然還有薄荷、藿香等茶水,姜莘莘直接要了一壺薄荷水,雖然倒出來還冒着熱氣,喝着倒也解渴。
老人家隻賣茶水,隔壁的棚子卻還賣面條和包子饅頭什麽的,姜莘莘心裏有些疑問,但也不是什麽事情都非要弄個明白,反而她拿了銅錢讓小孩兒幫着買兩個包子的時候,小孩兒過來主動解釋道:“我家裏隻有我和爺爺兩個人了,我身體不算好,都下不得地,爺爺覺得就算把地租出去也隻夠糊口的,還是隔壁大哥人好,帶我和爺爺過來賣茶水。”
隔壁大哥卻不見招呼客人時候的精明善言,一張臉險些紅了個透,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我、我那是舉手之勞……都是鄉親……”
姜莘莘掰開包子一看,皮薄餡兒大,一點不打折扣,便又拿出一把銅錢來,讓那位大哥給包幾個她好在路上吃。
那位大哥見姜莘莘長得好性子也好,不禁多問了兩句:“姑娘一個人上路,想必也有些功夫在身,隻是不知道姑娘這是要往哪裏去?咱們這兒離那寒水寺可不遠,最近啊,去寒水寺的人可多了呢。”
姜莘莘倒是聽蕭瑟說起過寒水寺,隻是當時她并沒有多問,這古代的寺廟跟現代的寺廟可不一樣,人家可不是每天都接待香客的,而且其中的禁忌還挺多。
“我想往無雙城去看看,倒是沒想去寒水寺。不過聽大哥剛剛說起,那寒水寺該是有什麽引人注意的地方,我順路過去看看倒也無妨。”
大哥就更加高興了,笑着說道:“寒水寺最出名的莫過于忘憂大師解簽了,聽說他老人家長了一雙慧眼,能看穿人的所思所想,開解起信衆來,尤其在助人看破心魔上面,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
姜莘莘這下子可真是來了興緻,趕忙問道:“大哥,去往寒水寺,該怎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