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的是趕屍族的幾位長老。
族長不做決策,所有的壓力,都落到了他們的頭上。
天歃王還在外頭等着他們給交代呢!
這幾位趕屍族的長老,有點拿捏不定天歃王的性格,萬一,他等的不耐煩了,發起怒來,毀滅的将是他們整個部落。
申迪原本正在操練他的飛屍,聽見動靜,遠遠的看了一眼,正好看見天歃王擊殺他兄長申琢的那一幕。
申迪慌了。
他隻是殺了幾個普通人而已,哪裏知道,竟然招惹來了這麽一尊可怕的煞神。
申迪不敢現身。
他慫。
于是先躲了起來。
可躲終究不是辦法。
申迪幹脆跪到了他父親的面前,低着頭,聲音顫抖道:“爸,是我的錯,是我把這場災難,帶到了部落,我該死。”
噼裏啪啦!
申迪一個巴掌接一個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當然不是誠心悔過。
而是。
苦肉計。
申蠡雖然性格霸道,但是對他這個小兒子,極爲寵溺。
申迪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自扇耳光,就是希望申蠡能夠再想想辦法,将他給保下來。
否則。
申迪要是真的誠心悔過,完全可以自己走出去,走到陸雲的面前,請求伏法,而不是在申蠡的面前演這麽一出。
“不是你的錯,是天歃王欺人太甚!”
果不其然,自閉了許久的申蠡,終于開口說話,雙眼布滿了血絲,充滿仇恨。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認爲申迪有錯。
不就是踩死了幾隻螞蟻嗎,有什麽錯?
錯的是天歃王!
是他小題大做!
是他得寸進尺!
幾位長老看見申蠡這般模樣,心中唯有歎息,知道他們族長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把申迪給交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冒着觸怒申蠡的風險,幾位長老互相交流了一下目光,最後由一位名叫申懷的長老開口說道:“族長,天歃王不好惹……”
申蠡當然知道天歃王不好惹。
申懷這麽說,隻是想提醒一下申蠡,免得申蠡在經曆了喪子之痛後,失去了理智。
申蠡猩紅的目光,狠狠瞪向了這位長老,讓申懷話音一頓,但也隻能硬着頭皮說道:“族長,你得爲了我們整個部落考慮,謹慎做出決定。”
另外幾位長老同樣開口:“族長,三思!”
有了這幾位的幫襯後,申懷的壓力,頓時被分擔了不少。
申迪跪在地上,巴掌雖然沒有停,但心裏已經開罵:這幾個該死的老東西!
他哪能聽不出來,申懷等人,是在委婉的勸說申蠡把他交出去給天歃王,免得招來更大的禍端。
以目前的情形而言,除了交出申迪,好似他們也沒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了。
申蠡深邃的目光,看着申迪。
從外貌來看,這個小兒子是與他最爲相似的,尤其是膚色。
難道真要把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交給天歃王?
絕不可能!
經過了一陣長久的沉默後,申蠡忽然做出一個決定,陰沉着臉吩咐申懷道:“你帶着迪兒的那具飛屍,去給天歃王交差,希望他能見好就收。”
這算是一個妥協。
得罪天歃王,不可取,把申迪交出去,申蠡又不甘心,所以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雙方都能有個台階可以下。
申迪雖然極爲喜愛他的那具飛屍,但爲了保住自己,也隻能忍痛割愛,把飛屍交給幾位長老,讓他們去跟天歃王交涉。
申懷幾人的腦袋都瞬間大了。
以前他們隻當天歃王是小醜,可是先前那一幕證明,天歃王哪是小醜,分明就是一尊霸道的煞神。
讓他們去面對天歃王,壓力真的巨大。
可又有什麽辦法呢?
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于是,片刻時間後,由申懷打頭陣,另外幾位長老壯膽,領着申迪的那具飛屍,來到了天歃王的面前。
“就是這具僵屍。”
洛漓一眼就認出,這隻僵屍,正是他們之前追捕的那隻。
陸雲微微點頭,看向申懷等人說道:“怎麽,申蠡派你們幾個出來跟我交涉,他自己反倒當起了縮頭烏龜?”
聽着陸雲這帶有羞辱意味的話,申懷不敢有絲毫憤怒,而是頭皮發麻道:“族長剛剛經曆喪子之痛,還未從悲傷中走出來,所以由我們幾位,來給閣下一個交代。”
“如何交代?”
陸雲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笑容,雖然沒有見過申迪,但是眼前幾人都上了年紀,肯定不可能是申蠡的小兒子。
申迪爲什麽不跟着出來?
說明他們還是不甘心啊!
陸雲等着聽申懷怎麽解釋。
申懷似乎察覺到了陸雲的不悅,心頭微微顫動,開口說道:“剛才這位姑娘也說了,在外殺人的,就是這具飛屍,所以我們把它交給閣下,希望閣下能夠網開一面。”
申懷說的很誠懇。
然而。
陸雲卻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權力給你們網開一面。”
你沒有?誰有?
現在不就是你在不依不饒嗎?
申懷幾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陸雲緩緩解釋說道:“死去的那些人,隻有他們才有權力說網開一面,我隻是一個中間人而已。”
死去的那些人……
都已經死了,還怎麽網開一面?
這分明就是刁難人啊!
申懷歎息說道:“閣下,你何必如此呢,大家都是修煉者,大可不必爲了那些蝼蟻……”
“蝼蟻?”
申懷話沒說完,就忽然感覺到陸雲的眼神冷冽了下來,恍然驚覺,自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頓時冷汗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