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路行來,詭異的事情,他也見得多了,心裏已經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
至于被詛咒,也不是什麽新鮮的東西,他覺得自己之所以來到這個地方就是被金羅皇子詛咒了。
他剛想回身問問霧氣少女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以及爲什麽要帶他來這裏的時候,卻發現那霧氣少女已經消失不見了。
雲潇突然發現原先包裹着他的濃重霧氣一直在身後翻騰,離這道天地之牆有十數丈的距離,就像被什麽東西擋住了一樣,不敢靠近。
不過實際上并沒有東西攔在那裏,他過來的時候就沒有感覺到有任何東西阻攔他。
他也突然理解了霧氣少女爲什麽會消失,因爲看到身後濃霧的表現,似乎她本就不該來這裏。
或者那霧氣少女的一生就是這樣:在霧氣中凝結,指引迷失之人來到這道天地之牆的面前,然後消失。
雲潇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那霧氣少女的一生,轉而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這兩個黑洞之上。
此時,那生與死兩個字似乎已經彙聚完成,發出紫金色的光芒,顯得極爲耀眼奪目。
看起來他需要做一個選擇,其實這個選擇并不難,雲潇已經擡起腳步,就要進入那道寫着生的黑洞中。
岩漿小豬伸出豬蹄敲了敲雲潇的後背,問道:“你真的要進去嗎?”
雲潇停住了腳步,有些無奈地說道:“豬哥,我們必須得選擇一個。”
“你确定是這個嗎?”
“我也不是很确定,隻是這扇門上寫着生,我們當然要走生門,不然要選擇死門嗎?”
“隻是有的時候,生門并不一定真的對應着生。”
“你是說它們是颠倒的?”
“很有可能。有很多老家夥都自以爲很聰明,然後搞出這種惡作劇捉弄後人,讓後來人防不勝防。”
岩漿小豬堅定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恨意,誠懇的語氣中滿是無奈,看起來沒少吃虧。
雲潇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他本來是沒有什麽懷疑的,畢竟他的經曆太少,其實他并沒有這種經曆,現在經過岩漿小豬的提示之後,他就陷入了深深的懷疑之中。
雲潇依然無法判斷他在這兩個黑洞前待了多久,但是他很确定一點:他遲早要做出選擇。
因爲他發現這裏依然隔絕了天地元氣,而且那散發着紫金色光芒的耀眼文字已經開始“褪色”,它們正在變淡。
雲潇突然有點害怕:這是否意味着,如果這兩個字消失了,他和岩漿小豬就要被迫留在這裏,做一個守門人,直到他們的魂力耗盡,饑餓緻死。
一個魂師,被活活餓死,那可真是千古笑談。
雲潇輕笑了一下,他忽然想到這裏少有人來,來的人也基本出不去。
但是這并不意味着他就決定在這裏等死了。
“豬哥,我們沒有時間了,你注意到那兩個字沒有,它們的光華正在退去,一旦它們消失,我們兩個可能就無路可走了。”
“我也注意到了,那就賭一把吧!”
雖然有兩個通道,他們一人一豬也算是兩個有獨立意識的個體,但是他們并沒有想着要分開來至少保住一個。他們要活着就一起活着,如果非要死那也隻有死在一起。
其實至少保住一個這種想法才是真正危險的想法,因爲你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就意味着已經決定要犧牲掉一個了,看似保全,實則是在抛棄,因爲其中一個必然要面對危險的境地。
大多數時候,犧牲都有其自身的邏輯,一旦開始犧牲,犧牲就不會停止。
雲潇閃身進入黑洞之中,和他的預想相同,這個黑洞就是一個通道。
和他預想不同的是,黑洞的裏面并不黑,它就真的是一條筆直的通道,伸展着鋪向遠方。
通道裏面一片平靜,平靜得就像這廣闊的空間一樣,它隻不過是這廣闊空間中的一座橋梁,隻是爲了方便趕路的人們認準方向。
通道裏面流動着紫色的光暈,看起來也如霧氣一般,隻不過紫色的霧氣多少有一些誘惑的意味,而且還是恐懼的誘惑。
不過雲潇已經很慶幸了,他選擇的是寫着“生”的那條通道,這裏雖然渲染着恐懼的氛圍,但目前還看不到危險。
而另一條标記着“死”的通道,就完全不同了。
雲潇可以看到死之通道的情形,事實上這兩條通道就平行地架設在空間中,隻不過被各自的屏障隔開,而屏障的作用隻是用來隔絕空間,并不會阻礙視野。
一眼望去,死之通道裏面妖風肆虐,無數隻魂獸在裏面吼叫着,它們的身形看起來絲毫不比開啓巨型形态的岩漿火豬小。
從外界來到這裏的魂師或者魂獸自然是極少的,所以它們并沒有很多的外來資源,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彼此纏鬥,互相搏殺。
看完死之通道的情形之後,雲潇長舒了一口氣。
他早就很明确地認識到了自己在這個殘酷環境中的渺小,那遮天蓋地的霧氣,那頂天立地的幕牆,他都隻能仰望。
所以他選擇了不要自以爲是,這就是他選擇生之通道的理由。
既然生死已經标在了那裏,而且你想生,那就走生的那一條路好了。
如果他自以爲是地選擇了死的那條路,認爲創造出這兩條通道的人在和他玩心理博弈,那他現在已經在和那些兇狠的魂獸玩耍了。
不需要讨論那些魂獸的能力,即便是毫無危險地把他們殺完也會累死的,更何況這些魂獸還幾乎是和岩漿火豬一個級别的。
看到另一條通道上的血腥場面,再聽到那些魂獸的吼叫,岩漿小豬也長出了一口氣。
在野豬林,他是王者,但是出了野豬林,就有點無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