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記憶中,猛虎山下還從未有過這樣壯觀的景象。
遺憾的是,這個壯觀雖然爲他而來,但卻并不屬于他。
圍山的這些人都穿着淺灰色的衣服,衣服的前胸處繡着一條銀龍,背後則寫着一個大大的武字。
他對于這個裝扮并不陌生,這些人都隸屬于銀武國的魂師軍隊。
銀武國的魂師從大的方面來分,一共分爲兩類。
一類是各個宗門的魂師,一般是由具有相同武魂的魂師組成,他們大多數都是屬于同一宗族。
另一類就是魂師軍隊,軍隊裏面的魂師就沒有武魂的限制了,任何魂師都可以報名加入。
當然,也要通過一些資質測試和有無作奸犯科的調查。
本來不論是宗門還是軍隊,都要服從銀龍王的調遣。但是現任銀龍王有一天突然宣布,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分别統領這兩支力量,最後是由大皇子盛朝輝統領宗門,二皇子盛耀輝統領軍隊。
在當時所有人都猜測銀龍王的這個安排就是要測試兩個皇子的能力,看看誰更有領袖氣質。
畢竟不出意外的話,銀龍王一時半會兒還死不掉,讨論由哪個皇子來繼承國主之位還爲時尚早。
現在來看這個測試已經有了結論,大皇子所管理的宗門出了問題,有不少宗門投奔了暗魂殿,而沒有投奔暗魂殿的大部分宗門也是損失慘重。
而對于二皇子來說,他即将率領軍隊完成鏟除黑虎宗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
不過魯伏虎知道,最後的赢家還是銀龍王,因爲不論哪個皇子出了問題,都有另一個皇子頂上來,而銀龍王則完全置身事外,一直保持着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但是如果兩個皇子都出問題呢?他的目光逐漸犀利,他是不會讓銀龍王輕易得逞的,即便他要死,也要給銀龍王造成足夠的傷害。
望着山門前雕龍畫鳳的華蓋,華蓋下錦衣玉帶的翩翩少年,他的眼中透出寒光。
魯伏虎覺得在銀龍王到來之前,他有足夠的時間先制服二皇子。
“魯宗主,你要做什麽?”
看見魯伏虎望着山門前的華蓋逐漸狂熱的眼神,暗魂護法終于無法繼續保持沉默。
“我在想,如果我們把二皇子抓住,不知道銀龍王會怎麽選擇?”
“别癡心妄想了,你抓不住二皇子的。”
“爲什麽?”
“不要問爲什麽,你以爲銀龍王和二皇子都是傻子嗎?把二皇子送到你的跟前,讓你抓他?”
“可是二皇子的實力隻是七階真武境而已,我抓他不是手到擒來?難道他身邊有什麽強力的護衛?”
“那是自然的。”
“再強的護衛還能達到九階不成?”
“魯宗主,我有你不知道的情報,所以先聽我的,回黑虎宗,不然銀龍王就要來了,到那時,魯宗主很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的。那樣的話,魯宗主就要飲恨在這山門之前了。”
魯伏虎聽出了暗魂護法語氣中的執着,他相信暗魂護法不讓他碰二皇子一定有他的道理,畢竟他們在同一條船上,如果此時再窩裏鬥并沒有任何好處。
“那可是二皇子啊,抓到他,雖然未必能逼銀龍王就範,至少可以動搖軍心。”
魯伏虎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在行動上已經放棄了。
“如果我有辦法幫助魯宗主完成反殺呢?”
“反殺銀龍王?那倒是足夠引起我的興趣了。”
即便二皇子的軍隊守衛得再嚴密,對于魯伏虎來說,也是薄得和紙糊的一樣。
不過這裏的魂師軍隊似乎得到的命令隻是圍困,對于魯伏虎一行人進入黑虎宗則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他們什麽都沒看見一樣。
畢竟誰會阻止敵人自投羅網呢?
也許在别人看來,魯伏虎是在自投羅網,但是在魯伏虎的計劃中,他隻是想回家,死在家裏總比死在野外要好很多。
他很早就預料到了會有和銀龍王對壘的一天,所以心裏并沒有什麽負擔。
這是作爲一個強大宗門的宗主的宿命。
作爲一個強大的宗門,如果不能像玉箫宗那樣和國主一脈綁定,遲早都要面對被國主清算的命運。
國主是不會允許有一個強大到能夠威脅國主一脈的宗門存在的。
這是一個兩難的困境,如果宗門不夠強大,就很可能被其他宗門吃掉,而當宗門足夠強大之後,又會被國主吃掉。
或許唯一的辦法就是像玉箫宗那樣,當國主的狗。
但是已經有一個玉箫宗當狗了,如果黑虎宗也要當狗,那狗就有點多了,狗一多,就難免會出現互咬的情況。
一想到以後都要過那種狗咬狗一嘴毛的日子,他就起雞皮疙瘩。
沒辦法,性格決定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