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潇從悲傷的情境中走了出來,這兩個家夥哭得他心煩意亂。
“潇...潇師兄。”
雲文饒和雲文裕立刻止住了哭聲,但是抽泣還在持續。
“你們走吧!”
“潇師兄,你不怪我們了?”
“嗯,我也不讓你們跳崖了,希望你們是真的認真反省,而不是做做樣子。”
“我們真的醒悟了。”
雲文饒答應得信誓旦旦。
“對,悟了。”
雲文裕在一旁附和。
雲潇把手上的那袋内丹扔給了雲文饒,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趕快離開。
“多謝潇師兄!”
雲文饒急忙抓着内丹,然後拉着雲文裕,就趕快逃離了雲潇的視線。
他們雖然走了,但是雲潇并沒有解脫,他反而頹然地坐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盡顯落寞。
一隻玉手突然輕輕地搭在他的肩頭,雲潇回頭看去,雲小雪不知何時已經從屋裏走了出來,正站在他的身邊。
“師兄,你還好吧?”
“你都聽到了?”
“嗯,我知道這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你要想開一些。其實也沒什麽啦,你還有我嘛。”
雲潇拍了拍雲小雪放在他肩上的手,對着她溫柔地笑了笑。
“你和誠師兄對我來說都很重要,隻是我和誠師兄幾乎從小就在一起。自從我父母去世之後,他一直都在照顧我,雖然現在知道這種照顧中還摻雜着其他不爲人知的心思,讓我很難過。但是在當時,我并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同,就和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的感覺一樣。也不知道是他的演技太好了,還是他也是有真情流露的。我到現在還不是很相信,他居然盼着我死。”
“人都是複雜的,他可能确實把你當做弟弟照顧,但也擔心你可能會搶走目前來看是屬于他的宗主之位。”
“我不知道宗主之位有什麽好的,如果我父親不是宗主,也不會被人害死,我母親也不會傷心過度而死,我對于宗主的位置是沒什麽想法的。”
“也許當局者迷吧,他可能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看清這些。”
“也許吧。”
雲潇站起身來,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慢慢将心情平複了下來。
“你要去找誠師兄嗎?”
雲小雪緊張地看着雲潇,不知道他站起來要去做什麽。
“算了吧,我找他又能怎麽樣?他不承認,我要質問他嗎?他承認了,我又該如何面對?他對我有恩,也試圖要殺我,算是兩清了吧。如果他能放棄殺我的念頭,我也就不想去追究什麽了。”
“如果他還執迷不悟,我會幫你的。”
雲小雪眼神堅定,氣鼓鼓地說着。
雲潇輕松地笑了笑,轉換了一下話題:“我沒事了,對了,你吸收得怎麽樣?該不會被我和那兩個家夥打擾了吧?”
“沒有啊,我天資卓絕,吸收幾顆内丹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我已經突破到大乘境前期了,稍微遺憾了一點,沒有突破到中期,不然我就......”
雲小雪想說那她就比雲誠還厲害了,但是一想到現在不适合提這個名字,隻好又咽了回去。
雲潇也沒在意,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慢慢來嘛,你也出來好多天了,回去和三長老報個平安吧。”
“嗯,師兄,你也不要多想,我有時間就來陪你。”
“我沒事,放心吧。”
雲潇送走了雲小雪之後,心中還是有一些郁結難以解開,在院子裏來回走着,本想排解一下,卻越走越煩悶。
最後還是回屋去打坐修煉,終于慢慢恢複了一些清靜的狀态。
兩天之後,他終于捅破了那一層壁障,進入了極意境中期。
境界突破之後,雲潇終于找到了一個讓自己開心的點,也就又有心情開始他的日常:坐在院子裏的長凳上曬太陽。
不過事事常常與願違。
當他準備停當之後,正在閉着眼睛,放松身心,感受微風輕撫過臉龐的時候,數陣疾風就撲面而來。
每一陣疾風都來自一柄劍鋒,它們不僅瞄準了雲潇身上的緻命之處,而且還合力困住了雲潇可能躲閃的方位。
看起來是個必死的局面。
但雲潇隻是略微擡了擡眼皮,木劍已然在手,第二魂技,劍網暴殺,啓動。
所有試圖攻擊他的劍鋒,在那一刻全都被一股劍意所化的蛛網糾纏。
這些參與攻擊的魂師都是大乘境初期,和雲潇的魂力境界存在相當大的差距,一旦被蛛網束縛,幾乎沒有脫身的可能。
在長虹劍宗之内被攻擊,雲潇幾乎不用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一股怒氣在心頭彙聚。
木劍武魂的本命魂技,龍騰劍意,發動。
激蕩的劍氣在劍網之内回旋,瞬息之間,綠意彌漫。
一聲悶哼傳來,随後,慘叫之聲疊起。
雲潇有些無奈地想着,這彌漫的綠意本來叫做生命之力,但卻正在奪取人的生命。
或許,它隻是青龍武魂的生命之力,而魂師在龍的眼裏可能隻是羔羊。
“潇師弟,還請手下留情!”
雲潇一直在等這個聲音,所以他并沒有驅動劍意化龍,給這些圍攻他的人來個緻命一擊,隻是用劍意給他們活了活血。
門口處走出一人,劍眉星目,英姿飒爽,臉上挂着溫和的笑容,正像他過往歲月中一直看到的樣子,此人正是雲誠。
雲潇心裏一痛,心頭的怒氣也散了一大半,他收起木劍武魂,解除了第二魂技的束縛,決定再聽聽這個人會說些什麽。
雲誠看了一眼周圍的魂師,他們都受了或輕或重的傷,“怎麽和你們說的,我讓你們追捕雲文饒和雲文裕,怎麽和潇師弟打了起來?真是沒用!”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這些人退下。
“師弟,都怪我沒有訓練好他們,害得他們對你出手,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沒事,師兄也許該關心一下他們。”
“這幫廢物,我回去會收拾他們的。師弟你這些天去哪了?我們都以爲你遭遇了不測。”
“閑着沒事,出去散散心。”
“都怪雲文裕和雲文饒,他們說你跳崖自殺了,我也一直擔心你會想不開,就聽信了他們的謠言。”
“他們也是拿我開玩笑,開習慣了。”
“你放心,有師兄在,沒有人能欺負你,我一定幫你好好收拾他們兩個。”
“師兄也不必太費心,年輕人就是喜歡胡鬧。”
“我知道你是擔心他們以後找你的麻煩,師兄會替你考慮周全的。”
“那就多謝師兄了。”
“我看師弟以一敵衆居然不落下風,難道師弟的武魂終于覺醒了?”
“是啊,這次外出,運氣不錯,我的木劍終于不再隻是一塊木頭了。”
“那太好了,你這次回來,暫時就不要出去了,再過一個月就是我們四大劍宗的試劍大會,我去和父親說明,讓你也參加。”
“讓我參加?不會占用名額嗎?”
“師弟,這是一個機會,如果能夠進入劍冢秘境,會對你的武魂大有幫助,我已看出你武魂的不凡,如果再去秘境中淬煉劍意,一定會大放異彩的,到那時師兄也就可以真的放下心來。”
“可是......”
“别可是了,到時候你跟着我一起去,有我在,你還怕什麽?”
“那就多謝師兄了。”
“嗯,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吧。”
“一切聽從師兄的安排。”
雲誠拍了拍雲潇的肩膀,轉身離開了。他在轉身的那一瞬間,臉上溫和的笑容終于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