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他的感覺一點都沒錯,姚天甯見他要起來,便按住了他,在他張口想要說話時左手一彈,一粒四品返命丹飛進了他的嘴裏,在姚天甯的控制下,還沒等鄭道成反應過來,丹藥已經徹底被他吞了下去。
“姚天甯!你這是根本不在乎我們的感受是嗎,副作用這麽大的丹藥你竟然連征求意見都不做就直接給我們服用,被你這個強行升品的三品丹藥給禍害的弟子可一點都不少啊,現在你甚至在試藥的人員裏面把我都加進去了是嗎!”鄭道成感受着體内那股不正常的靈力波動,臉當場就黑了。
“嗯,不錯不錯,終于有一個除了星魂幫之外的人吃了這個丹藥還能面色如常了,看樣子副作用的效果确實減了不少。”見到鄭道成的表情完全沒有之前類型的劇烈疼痛感所帶來的面部扭曲,甚至連一點忍耐的表情都沒有,便知道自己的改良成功了。
“打出一道靈力試一下。”姚天甯沒有理會鄭道成剛才的憤怒,自顧自地對着鄭道成說道。
鄭道成無語了,但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對姚天甯出手也是不可取的,而且他也想要把體内的那股奇異的靈力排出去,便陰沉着臉朝着空地打出一道靈力。
“漂亮!簡直比我的預期還要好,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排除我的特殊靈力了這根本就是用我的靈力給你們的一次攻擊進行了替代,簡直完美!”姚天甯十分滿意,但鄭道成的臉上卻已經烏雲密布,兩隻拳頭都已經攥得死死的,生怕自己忍不住把姚天甯拍扁,雖然姚天甯肯定不會有事,但前面戰鬥還在繼續,後面就這麽整出一台鬧劇實在是不可取。
這時,姚天甯終于正經了起來。“看你現在的架勢,似乎你對你那個狂熱崇拜者還是挺看好的是吧。”
“你說趙逍遙?”鄭道成輕歎了一口氣,“他要是真的能力足夠也就好了,他戰鬥力是真的很強,但說真的,跟尹人的那個忠實擁護者比起來,他差的還是太多了,要不是他的資曆,我都有點想把花敏從副手的職位扶正,隻是問題也在這裏,她就算現在支持我,但她對于尹人的崇拜完全是發自内心的,她要是……”
“沒事,你不就是怕她找我麻煩嗎,到時候讓她見尹人一面,就會發現其實尹人現在過得是真的滋潤,暗部在他的管理下比我在的時候都好……”姚天甯反而一點擔心都沒有,但鄭道成聽到這句話,終于忍不住地眼角抽搐了起來。
“你那叫管嗎,你那是通過絕對的武力和恐吓構成的殘暴形象讓他們有一種不拼命就得死的感覺吧,你這根本就是在培養瘋子好嗎!現在看到尹人這個樣子我反而覺得他來當這個暗部部長似乎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鄭道成不再關注戰場方向,很明顯,他在成長的過程中也被姚天甯影響到了,否則以他之前的那種責任感怎麽可能一點都不關注,這根本不是一句信任所能取代的,甩手掌櫃這麽做的确有點過分了,但很無奈,這裏沒有人來糾正他,他便不由自主地在變瘋狂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在姚天甯的不正常光環的即時影響下,鄭道成的心态竟然罕見地放松了下來,但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不由得呢喃出聲,“爲什麽是這樣呢?”
姚天甯看到鄭道成這樣,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他想要看看蝶回真正在處于危機中究竟能夠爆發出多麽大的力量。
姚天甯很快就見到了結果。“果然,這種時候給她這種人激發出的潛力是相當的巨大啊,既然她想要追随我的腳步,便必須學會應對一切突如其來的危機,想要超脫天道,必然是要戰鬥到底的,她那種過于不喜戰鬥的性格可是大忌,所以隻好出此下策,不過現在看來,效果可是相當的好呢!”
被一名皇境五重,兩名皇境四重和幾名皇境三重圍攻,而指揮戰鬥的不再是鄭道成而是經驗和能力都要差一些的趙逍遙,蝶回此時幾乎與大部隊徹底脫節,趙逍遙可沒有鄭道成那樣能夠一邊戰鬥一邊觀察整個戰場局勢的能力,在花敏的幫助下,也不過是堪堪維持住了之前的優勢,在命天國禁衛軍已經有些疲軟的情況下依然沒能夠讓陣型沖到蝶回附近,蝶回徹底陷入了命天國的包圍中。
可也就是這個情況下,蝶回終于在強壓下掌握了一種僞法則之力,僞木之法則,幾乎就在她身上的傷口已經快要難以迅速愈合的時候,她的戰鬥方式陡然一變,那幾名皇境三重修士身上的幾個小小的傷口上突然有了異動,不知何時,蝶回已經将種子藏進了他們的體内,在龐大的生機之力的催化下,一條條藤蔓從他們的身體中長出,榨取着他們體内的生命力更是将他們死死纏住,動彈不得。
他們的法則之力迅速地将身上的藤蔓清除,但這卻給了蝶回短暫的時間,将噬生大法威力全部發揮出來的時間,一股股奇異的生機波動順着藤蔓鑽入了幾名皇境三重的體内,他們的生機不再經過過濾去治療天道宗弟子,而是毫無保留地湧向了那名皇境五重修士。緊接着,蝶回趁着他因爲體内生機暴亂而出現了大量的傷口時,再次操作起來,最後,數名圍攻蝶回的皇境修士身上的生機竟然開始錯亂了起來,他們每個人都要承受來自隊友的帶有自身特性的生機之力,他們的攻勢開始放緩,最後甚至連攻擊都做不到了,隻能夠死死地咬緊牙關,抵抗着來自不同屬性生機的沖擊防止自己爆體而亡。
其實蝶回現在根本沒有餘力去關注在他周圍的命天國禁衛軍士兵了,但他們卻被這個詭異的情況吓破了膽,蝶回一個人,竟然壓制住了他們眼中的大佬,甚至連戰陣與他們幾人的聯系也徹底斷絕,第一次,禁衛軍中出現了驚恐的情緒,本身幾近完美的陣型,也開始出現了破綻,被發現機會的花敏直接号令天道宗弟子發起總攻,畢其功于一役。
“漂亮,幹得漂亮!”姚天甯觀察着戰場,尤其是在趙逍遙無意中親自沖到了命天國後方斷了他們的後路時,僵持了一日一夜的戰局最後變成了天道宗的絕對性優勢。“幸虧鄭道成去送孫明心回後方去了,要不然有這麽個變數在,局勢就不會像現在這麽好了。”姚天甯微微笑道。
“爲什麽?爲什麽那群皇境享受了那麽好的待遇,習慣了人上人的生活,竟然還有這樣的鬥志?”鄭道成突然大吼出來,讓姚天甯愣了一下,緊接着就看到了鄭道成滿是血絲的眼睛。
“他們不應該是……”鄭道成聲音有些顫抖,姚天甯見狀,揮手一道灰黑色的氣息将鄭道成裹了起來,待氣息散去,鄭道成才反應過來,戰鬥還沒打完呢,自己突然大吼大叫完全是在影響軍心。
“你是想說他們不應該貪生怕死貪圖享樂不願意失去曾經的地位嗎,其實恰恰相反,天道宗的病态在于這個地方,但能夠傳承兩萬年,豈是一個祭天師就能夠做得到的,你一個在宗門待的時間比我長這麽多的師兄,竟然還沒看明白,恐怕是因爲你眼中的天道宗就像一個篩子一樣到處都是洞了吧,你隻看到了它的搖搖欲墜,卻沒有看到有些時候,惡劣的心态一定程度上還能轉化成優勢。”
“優勢?”鄭道成一愣,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不會是說……”
“對,那就是驕傲,天道宗從上到下都太驕傲了,驕傲到狂妄自大,但是驕傲到了極端所産生的瘋狂,卻也是十分可怕的,那就是一旦對手比自己強,便會進入偏執的拼命之中,每一個天道宗的皇境,都有着一個錯覺,那就是天道宗的強大,它的底蘊深厚,永遠是其他勢力所難以企及的,但這在正常的皇境眼中,有了這樣的錯覺,他們回思考退縮,想要消耗對方到對方無力再戰,但天道宗的皇境在病态的光輝下太久了,他們隻會覺得,失敗一次都是恥辱,或者說,除了咱們的宗主,所有人都基本會是這個想法,對那些驕傲到瘋狂的家夥們眼裏,一次退縮便意味着永恒的恥辱,也就是玉劍宗和命天國都不了解情況,要是他們來一招引蛇出洞,甚至連畢其功于一役都能夠做得到,但結果他們都在想着靠着自身的實力硬拼,于是,他們遇到了一群愣頭青,而且是一大群皇境的愣頭青。”
鄭道成聽到這裏,終于冷靜了下來,“所以正是因爲這樣,才必須得改變啊,他們的光輝已經過去了,我們,應該靠自己創造出屬于我們自己的新的光輝,用理智和實力去壓倒對手,而不是去靠什麽驕傲,,那樣頂多不過是一時的瘋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