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甯看着攻守有序雖然明顯分成兩隊,卻能夠不失配合,甚至連戰鬥步調都十分相似的這群人,悄然離去,待得到了無人之地,不由得苦笑一聲,“我怕是卷入到别人的宗門内鬥裏去了,不過也罷,宗門内鬥打出真火最後下殺手的有都是,甚至還有一些宗門根本不管這些,更何況還是在生命禁地防線上,我還真的不得不管……該死,這回得好好調息一下才能夠繼續行動了,傷勢有些重……”叨咕着,姚天甯突然一口鮮血噴出,然後兩隻胳膊也在狂噴的血液中粉碎,幸好姚天甯早就把青鋒神劍收起來了,否則以他現在根本不敢動用靈力的狀态,強行用嘴叼起掉在地上的空間戒指都費了好大勁,更别說拿起來一把劍了。
轉眼間,一日一夜過去了,姚天甯現在根本沒有精力去關注戰場了,失去兩臂,他甚至做不到正常行動,這對接下來在這邊的生活可是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所以,最後姚天甯将這些天積累下來的修爲全都消耗一空,修爲再次降到了剛剛突破到王境二重的時候,将自己的右臂強行凝聚了出來,不過卻也導緻接下來一小段時間他無力将傷勢調和,隻能暫時維持身體狀況不會惡化,甚至連拂陣手也都暫時用不了了,好在觀天術已經跟他融爲一體,随便遮掩一下面容,隐藏一下身形還是沒什麽問題的,姚天甯隻輕輕念叨了一句,“荊明,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啊。”便向着遠離戰場的方向離去,走了一會,停頓了一下,轉身,向着他登記的地方緩緩挪步而去。
“呵,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會傷得這麽重,我就說這次令人意想不到的外擴都已經結束快兩天了,你才來,怎麽,殘疾了,不想幹了……”“你這是在說什麽啊,你不是說你認識殺無道嗎,他怕是沒對你說過我的斷肢重生已經是基本操作了,隻不過這次傷得重一些,暫時好不了而已,向你請兩個月的假,我這樣子暫時是去不了防線了,我不相信血殺樓這樣注重利益最大化的存在會讓一個明顯隻能拖後腿的家夥去繼續管事,至于派我去送死,我相信有這麽多其他宗門修士的情況下還是輪不到我的,你說是吧。”姚天甯此時卻絲毫沒有任何無精打采的樣子,反而目光炯炯有神,緊緊盯着這個将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神秘家夥,“或者說,就看在殺無道的份上,你也沒有資格殺我,對吧……”“咯咯咯……”姚天甯隻聽到一陣磨牙的聲音,便聽到對方說到,“确實,若是你真能斷肢重生的話,我還真沒法殺一個對于組織必然有用的人,但是,在你在我面前表演出來之前,我卻可以将你關起來,不間斷地盯着你,看看你到底是在胡說八道還是真有本事,殺無道,呵呵,要是他是那種能跟我說出一些‘機密’出來,那就不是那個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殺無道了……”姚天甯愣了一下,便欣然接受,“多謝啊,要不是大人您慷慨收留,我怕是連自己住哪裏都是個問題呢,如今有了大人的保護,我算是不用提心吊膽了。”
“咯咯咯咯~”這回,磨牙的聲音更尖銳了,但很快,對方便站起身來,“給我把他好生招待招待,我到時候要他求我把他從那個地方放出來!”很快,兩名皇境修士走了出來,用一臉同情的眼神望着姚天甯,“小子,希望你的心靈足夠堅韌,那個地方,你一定能夠感受得到什麽是毫發無傷地将一個人的的道心擊碎……”姚天甯一臉不置可否,卻對那個地方更加感興趣了。兩人帶着姚天甯在暗道裏轉了又轉,一路走來,姚天甯能感受的到有一股越來越重的寒意襲來,卻又不是真的冷,卻有一股奇異的感覺。“到了,希望你小子出來的時候還是這個樣子。”兩人小心翼翼地打開門,示意姚天甯進去,待得他剛剛将另一隻腳堪堪踏入其中時,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陰森,恐怖,這是正常人看到這一幕的第一反應,在這裏,整個地面都是由累累白骨鋪成,白骨身上的衣服有的早已腐爛,有的依然顔色光鮮,但是姚天甯卻感受到了一種東西,一種跟當年在自己腦海裏作亂的幾乎是同一類型的東西。“執念啊,這究竟是多少人的執念怨氣彙聚而成的龐大洪流,呵呵,難怪他們會用那樣的眼神盯着我,這地方,但凡是個還有點地方正常的人來了,不是被這股執念同化得瘋瘋癫癫就是被那股怨念侵蝕得六親不認,要麽就是在無盡的低語中徹底崩潰,就連如今的我,恐怕也那它沒有什麽辦法啊,我現在根本施展不出來任何招式,觀天術恐怕在這根本不依靠正常感覺探測事物的家夥面前也沒什麽用啊……不過嘛……”然後,姚天甯就看着那無限的意志怨念朝着自己席卷而來。
姚天甯的面孔時而猙獰,時而平和,時而瘋癫,時而呆闆,時而狂笑,時而落淚,就這樣,一連半個多月過去了,甚至有好幾次外面有人特意來這裏觀察情況都感到一頭霧水,他跟以往每個人的表現都完全不一樣,但是由于那股刺骨的陰冷完全不給他們靠近的機會,他們也沒有辦法打開門一探究竟,而且,他們也習以爲常了,以前這樣的情況也很常見,隻不過大都隻持續一兩天,像這持續了半個月反而還愈演愈烈的狀況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很快,又過了兩天之後,便有人發現了不對勁,姚天甯的聲音已經消失不見了,而陰冷之感卻愈加強烈,根本不是他們曾想象的那樣隻是時間長了一些,而是整成出現了變故。“沒想到,我殺政雪竟然都進不去了,這樣的情況……其實是有過的,據說,當年血殺樓開山祖師曾是一名罪犯,曾被關在這裏,當時據說他進去以後僅一天,這個監獄遺址……不,當時還不是遺址……裏的人全以一種詭異的姿态死掉了,據說當時外面的人都隻能感受到一股透骨的陰冷……不好,這股力量要爆發了,所有人,快撤,把附近方圓十裏内的所有人全部疏散,那家夥……那家夥究竟是何方神聖,按這次的預兆,恐怕……恐怕比當年祖師所引發的還要劇烈!快走!”
“呵呵,意志達到極限,亦可毀滅萬物嗎……純粹的意志攻擊,純粹的意識同化意識抹殺?怎麽感觸越深,就越感覺跟亂天血脈那個坑遍萬物的喪失自我簡直像到了極緻,這是一種被所有人都忽視了的,在整個人族曆史上都沒有人認爲這是一種殺招,但它所帶來的,卻比一切看得見的殺伐招式更加可怕,讓一個人毫無征兆地崩潰,讓一群人毫無征兆地成爲行屍走肉,乃至……如果我想的沒錯的話,這種力量成長到最後,恐怕能夠輕而易舉地讓一個種族堕入無邊的深淵之中……”姚天甯的空間戒指早就已經不複存在,青鋒神劍則以一種從來沒出現過的姿态融入了姚天甯的眉心,與人典并排,身上早已空無一物,曾經好不容易長出的右臂也早已無影無蹤,但是,此時姚天甯跟篩子一樣的身體卻沒有在姚天甯不再維持的情況下崩潰,就這麽強行粘合在了一起。“數十萬年來靈元界一代代先賢爲了抹除萬年大劫而做出的犧牲嗎……一代代人爲了徹底掃除靈元界獸患而獻出的生命嗎……你們憤怒,你們不甘是嗎……每一具白骨,都代表着一種方式的失敗,以這種方式葬于此地……這裏是靈元界先驅者的墓地,隻有真正踏過這裏的人,才是真正的靈元界人……呵呵,都是笑話!”姚天甯睜開眼睛,望着前方的黑暗,“就憑這些就要讓我臣服嗎?完全就是個笑話,入我身體,擾亂我心神,就當有被我煉化的準備!入我身體,便當被我所執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