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甯哥哥,你怎麽了,怎麽這個樣子……”蝶回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就沖了出來,看到姚天甯的樣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緊緊抱住他,絲毫不顧及被血液染紅的新衣裳,“當時門被卡死了,用盡全力也推不開,我還以爲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天甯哥哥了……天甯哥哥,我給你療傷……”姚天甯輕輕從蝶回懷裏掙脫,“沒用的,你的治療對我現在的狀況是一點用都沒有,禁術的反噬從來不是靠療傷就能好的,把我扶回房間,接下來一些時日,我得好好休養了,而且除了拂陣手這個除了精神力什麽都不用消耗的看似是武技的法術以外,其餘的什麽東西都幹不了了,隻靠精神力煉丹煉器至少得皇境的精神力,小回你接下來這段時間一些東西隻能自己摸索了。”蝶回輕輕将姚天甯扶回房間,“天甯哥哥,以後别逞強好嗎,我不敢想象沒有天甯哥哥的日子會怎麽過,答應我,若是真要死,也讓我死在你前面好嗎……”蝶回抽泣着,緊緊抓着姚天甯的手,“小回沒用,就連幫天甯哥哥擋幾次攻擊都不行嗎?天甯哥哥,你告訴我!”見姚天甯久久不語,不由得有些受不了了。“唉,小回啊,你怎麽就沒用了,你該知道,若是不想真的入魔,你注定無法在正面将一切敵人碾壓,更何況,我忍心讓你擋在前面嗎,你的強大之處在于……”姚天甯便要安慰蝶回,直接被打斷了,“入魔就入魔,隻要能夠爲天甯哥哥擋住敵人,我入魔又何妨……”見蝶回一副歇斯底裏的模樣,姚天甯歎息一聲,見自己的傷勢抛在一邊,将她攬在懷裏,“你何苦如此呢,不要太過擔心我的安危,人典上告訴我,‘法則之體的唯一敵人便是自己’,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外人很難殺死我,但是,我最大的隐患便是現在解放全力後的反噬,不要太過擔心我,我心裏清楚什麽是我的極限,大家需要你,你煉制的丹藥,早已遠遠超過我,荊明他們以後的丹藥供應,怕是得靠你了,生命魔君窮盡一生開創的丹道,用你們對一切生命的親和性讓靈藥自己收斂藥性,直至徹底成丹,不過那些不具有生命特征的藥材卻是一個問題,所以記住了,你的前方從來不是丹道,而是醫道,對你而言,煉丹從來都是副業,救治更多重病重傷生命垂危的人才是你感悟生命靈根用處的最佳方式,感悟生命守護生命,乃至傳說中的創造生命才是正道,掠奪生命,泯滅生命帶來的又會是什麽呢,你又能收獲什麽呢,我希望,若有一天,我無法在站在荊明的前面,你能代替我,帶着大家前進,看似我現在還能跨越數個境界戰鬥,但那早已不是我本身的實力,隻是我有一把好劍,沒有它,我現在的正面對決能力怕是沒有你強了,持有相同品階的武器,你能幹掉三名王境二重,我釋放全力,用出一劍,能輕松幹掉一個王境三重,但若在之後隻能死戰不退,一名王境二重就足夠逼我徹底解放戰力,告訴你,接下來的一年半載我怕是與廢人無異,對付兩人或許用不着休息那麽長時間,但隻要我有不得不出戰的理由,連一戰之力都沒有,那會是何其之無奈啊,小回,你隻是沒看到你自己的能力,你……”“天甯哥哥,你好好養傷,這事以後再說,好嗎,不能因爲我讓你的傷勢惡化啊,我沒事好嗎!”蝶回掙開姚天甯的手,眼神複雜地望着那副已經看不出人樣的臉,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将姚天甯擺成一個舒服的姿勢,輕輕地說着。
日複一日,蝶回從來沒有離開姚天甯一步,就算是修煉都坐在在姚天甯身旁,其他時候便呆呆地望着他,看到他的傷勢漸漸變輕,緊繃的精神才松了下來,“天甯哥哥的身體狀況,爲什麽那麽奇怪,當時他傷成那樣,身上的生機竟然絲毫沒有變弱,血流如注都不會讓他的生機變弱,可偏偏那股生命力也沒強到那種程度,還有……”想到這裏,蝶回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恐,“那種絕對意義上的混亂狀态,那種生命力徹底紊亂,再加上他支離破碎的身體,那種一點點崩潰的狀态……禁術……是什麽……那什麽反噬,爲什麽那麽可怕……”回想着當時姚天甯的慘狀,加上他身上種種完全看不懂的狀态,令蝶回陷入了沉思,久久無法平複心中的波動,“天甯哥哥,你走的究竟會是怎樣的一條路,我不知道爲什麽,我心裏有種感覺,天甯哥哥,我們似乎從來不是一路人,正如你所說的,我真正的強項從來不是戰鬥,而你,或許終生将與戰鬥爲伍,但是……我不甘心啊……爲什麽我的靈力質量已經比你高了,但卻始終無法達到你巅峰的戰力……不是劍的問題,仿佛你就是爲戰鬥而生一樣,而我……與戰鬥格格不入,我仿佛是天甯哥哥你的累贅,你告訴我我不是,但是若不能并肩戰鬥,讓你永遠擋在我的前面,我不是累贅又是什麽啊……入魔……不行,我很清楚,那樣縱然強大一時,但卻會令我終有一天趕不上天甯哥哥的腳步,因爲我每當見到生命的消逝,心中就會有着一股悲涼湧出,自然而然……”
蝶回呆住了,“我在害怕啊……害怕争鬥,害怕流血,害怕生命的消逝,仿佛刻入我的骨子裏一樣……但我絕不會放棄戰鬥的,爲了天甯哥哥……但是若是真的生出了天甯哥哥所說的心魔怎麽辦,我知道,世界很混亂,但是,我真的不願意看到啊……難道,我真的有一天不得不從天甯哥哥身旁離去嗎……不行,絕對不行……我感受得到了,我和天甯哥哥仿佛在一種莫名的東西上就如同對立一般……命運嗎……見了鬼的命運,天甯哥哥便是我的一切,敢擋在我們之間的東西,就統統去死吧,或許……未來我們注定會分多聚少,但我一定要守護好我的天甯哥哥,守護好他的一切……”蝶回咬着牙,眼淚默默流下,在一旁,姚天甯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看着蝶回,“呵呵,宿命,我凝成了法則之體,成就了禁忌之身,無可避免地站在了天道的對立面,而小回,她是天命,是天道的親閨女,呵呵,天道之威,誰都能去反抗,唯有天命,難啊,但一切靠她自己來決斷,我又能做些什麽呢,無非是讓她開心些吧,起碼,我執掌了自己,隔閡又如何,注定的對立又如何,有我們姚家的先輩做榜樣,天道,在我們眼中,注定隻是玩具而已,爲了小回,若是天道不識好歹,換一個又如何,呵呵,确實是個好主意,具體方案嘛,好好想想,畢竟人典上對壘天道的記載有不少,雖然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但那又如何,區區天道,等着吧……”姚天甯取出人典,默默地浏覽着,良久,輕輕閉上眼睛,繼續了日複一日的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