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甯哥哥,我該怎麽辦?”蝶回不禁出聲,但随即又想到了什麽,“不行,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要去找天甯哥哥,我現在就去找,老爺爺……”一邊哽咽着,一邊推開門走了出去,剛出房門,便聽到走廊深處傳來了談話聲。“鄭賢,這是怎麽了,傷成了這樣啊,據說還是被一個低你三重的皇境一重傷的,說什麽蝶青衣荊天死後再無同階可當對手,吃虧了吧,哈哈哈……”一個聲音略帶嘲諷的說道。“十年前二十倍兵力打蝶青衣被吊打的又是誰,還有别跟我提蝶青衣,若沒有你們這幫家夥……”白衣男子的聲音傳出,帶着一絲哽咽,但又随即轉變成了憤怒。“哼,我們又怎麽了,當年最後下決心逼他自刎的不還是你自己嗎,我知道你很強,對于那些跟你處于同種層次的家夥總抱着一股惺惺相惜的情緒,但你代表的從來都是整個命天國的軍方,蝶青衣既然願意來送死,你就必須殺他,這不該成爲你的心結,皇帝陛下可很看重你呢……”那聲音又傳來。
“唉……”白衣男子一聲輕歎,但又聽着對方說,“那支幾十人的小軍團找到蹤迹了嗎,陛下很重視他們,甚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将他們控制住,待我們命天國裝備上了那樣的戰陣,必将橫掃整個靈元界……”還沒說完,便被鄭賢打斷了,“目前倒是還沒有消息,但有個突破口,或許很快他們會自己來投奔,畢竟咱們命天國從來不吝惜給真正的天才資源的。”“好自爲之吧。”一聲過後,便沒了下文,蝶回的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和仇恨,轉頭便直奔靈怡的房間而去。
“那是靈怡姐姐的氣息,而且感覺……感覺不到任何生機!”蝶回一臉震驚,連哭都不顧了,臉上的神色從最開始的震驚,再到深深的壓抑,“靈怡姐姐……不,沒有靈怡姐姐我也一定要爲我的父親報仇,先害死父親,又殺了老爺爺,但……我太弱了啊……不行,我不想再當小孩子那種任何事情都要靠别人來解決的人,我一定要殺了他……”蝶回默默的走出屋子,來到煉丹師協會的靈藥園裏,“烈火草,熾焰花,都是大補之物,但那個人用的似乎是冰屬性的功法,而他重傷的狀态更是虛不受補,用這兩種藥材,熬制一碗補藥,給他喝下去,到時候……”蝶回默默地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把三品法劍,“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他……”
當蝶回端着藥走進房間時,鄭賢正在閉目修煉調息,見蝶回端過藥來,仔細地查驗一番,見沒毒,便喝了下去。藥一入肚,立感腹中如火燒一般,傷勢在快速好轉,但下一刻便氣息紊亂起來,連忙閉目調息,身上的修爲如同潮水般褪去,蝶回一劍刺出,在他身上卻沒造成任何傷害,蝶回不由得大急,又是幾劍,依舊無法建果,見他的修爲正在恢複,順手一劍從他的傷口刺入,劍尖向下直接刺穿了他的丹田。從他後背穿出,蝶回也是第一次親自動手殺人,強忍着惡心,默默退開,防止鄭賢暴起。
“你那老爺爺的事,令你不滿我知道,但沒想到你是個這麽短視的人,我費盡心力才從那幫家夥手上将你留下來,爲的就是給你一個思考的時間,命天國跟你們之前那個狗屁問道國是真不一樣,我相信你看得出來,那爲什麽,爲什麽啊,我是瞎了眼嗎……”鄭賢沒有發難,而是質問起了蝶回。蝶回則幽幽地說,“爲什麽……你還有臉問爲什麽,殺了我父親,又殺了老爺爺,我不殺你?可能嗎?”鄭賢倒是有些理解,苦笑一聲,又轉而嚴肅地問道,“那麽,你告訴我,你父親是誰,别到頭來殺錯了人,不要把那幫廢物幹的事扣到……”“殺錯人?我怎麽殺錯人,你在走廊裏親口承認的……”鄭賢聞言,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好好好,那幫廢物是真不當人啊,蝶青衣死了,連他的家人都不放過,今天死在老朋友的女兒手中,倒也不算埋沒了我這一世威名。”強吊着一口氣,對蝶回說,“你走吧,趕緊走,我一生從不後悔,之愧對蝶青衣啊,當年我們對天發誓的,縱然各爲其主,但隻分勝負,不決生死,到上界一同闖蕩天下,我食言了,我也遭到報應了,我們算是兩清了,未來若是遇到我那宗門世界裏的兒子,他叫鄭雲清,隻要告訴他,我是傷衆身亡的,你是蝶青衣的女兒,他會幫助你,幹掉那幫廢物……”言罷,渾身寸寸開裂,霎時間便化成飛灰消散而去。
“走?我往哪裏走?隻要你死了,就算不是我幹的,那幫家夥豈會放過我一個小小的将境初期,我又能哪去?怕是淪爲玩物吧……”蝶回仿佛明悟了什麽,默默的走出房門望着沖過來的修士,輕輕地說道,“天甯哥哥,荊明大哥,我曾發誓要跟着你們一起殺掉那幫不當人的吸血蟲,怕是我要食言了……”輕輕舉起劍,便要揮下。
“你食不了言,我們什麽時候抛下過你?”一道聲音傳來,蝶回不由得喊出聲,“天甯哥哥……”此時趕來的人,正是姚天甯。姚天甯當時離開了老人,便将通訊法陣給大家發了下去,然後在荊明等人的勸阻下,執意讓他們先将山上養傷的人接走,而不是跟他一起返回妖境城,随後便一路飛遁,恰巧及時趕到。無數将境修士攻伐而來,姚天甯對蝶回大喊一聲,抓緊了,便以一種奇怪的姿态飄到了遠處,看得衆人一陣驚訝。“快追!”後面一聲怒吼,随即幾十股王境的氣息沖天而起,直奔這個方向壓過來,不遠處頓時追來不少身影,赫然是一群王境修士,暗處,一名中年男子默默的歎了口氣,“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帶走蝶青衣的娃娃真不容易,竟然被别人搶先一步救走了……”言罷,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姚天甯看着越來越近的王境修士,看着他們斬出一道道靈力洪流奔湧而來,直接運轉身法接着靈力洪流的沖擊又拉開了一段距離,看着姚天甯吐出一口鮮血,蝶回便要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爲他療傷,卻被姚天甯制止了,“沒事,小傷。”随即又是一陣飛奔,如此往複,姚天甯便帶着蝶回沖進了萬妖山脈。“此人不凡,看來不用我出手了,将境初期就能擺脫不乏有後期王境的追殺,可比當年荊天要厲害多了,看樣子,兩個名額,得都放出去了。”隐于暗處的中年男子不由得暗自贊歎,便身形一動,跟了上去。
擺脫了一衆王境的追趕,姚天甯正帶着蝶回在林中飛遁,突然停了下來,看向一個方向,“你是什麽人,爲什麽一直跟在我們後面?”中年男子便現出身影,姚天甯一臉如臨大敵,但随即又放下心來,“皇境五重,這種情況下若有敵意,我們是絕對沒有機會逃脫的,所以你沒有敵意。”蝶回則皺着眉頭,“你是……我好像見過你,但想不起來了……”中年男子則摸摸蝶回的頭,“蝶家的小丫頭,還記得我啊……”轉頭便對姚天甯作了自我介紹,“我叫陸天明,曾是問道國禁衛軍大統領,蝶回小時候見過我很正常。好了,現在,我以隐世宗門天道宗客卿長老的身份邀請你們兩個加入天道宗,幾日前我被天道宗的人救下,告訴我們天道有變,并給了我兩個加入天道宗的外門弟子推薦名額,記住了,隻能是你們兩個,不能有其他人。這是天道宗的外門弟子令,拿着,到時候在宗門口處進行一下身份辨别就可以用了,具體用法到時候你們會知道的。”言罷,直接将兩枚靈牌扔給姚天甯,轉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