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幾個人開始尋找可以幫助他們渡河的東西。
一番尋找之後,原爝空手來到河邊,喚出長劍,順手擲到河床之上,随後點地躍起,淩空兩跨步,點擊長劍劍面,借力沖飛向河對岸。
隻是這一系列動作操作下來,長劍不堪重負,差一點沉進水底。
“青烏,回!”原爝一聲嘶吼過後,青烏劍并沒有鑽出水面,而是過了好幾秒之後,原爝急得臉上煞白,‘青烏劍’才從水裏竄了出來,回到原爝手裏。
範沖也是用自己命劍爲踏腳石,借力沖飛到河對岸的。
而胡一天則是斬斷兩截樹枝,先抛一截到水面,借力點跳之後再抛一截,再借力點跳,沖飛到河對岸。這樣做時間用的久一點,等胡一天登岸,原爝和範沖早已經跑沒入山林黑暗之中。
另一邊,柏川加快腳步,忽然聽到前方腳踩枯枝枯葉的聲音,一個旋身飛躍到大樹上,也想借着夜幕躲藏起來,好避開原爝他們的窮追不舍。
待腳步聲越來越近,柏川低頭仔細看着。
“沈家海?!”
底下的沈家海完全沒有發現柏川,拿着長劍,東張西望地繼續朝前走。
柏川縱身一躍,吓得沈家海把長劍護在身前急忙扭身。
“噓,是我!”柏川右手食指抵在唇邊,小聲問道:“你,爲什麽才到這裏?害我好找!”
“十一先生?!”沈家海驚喜交加,忙将長劍垂下,攏手向柏川施禮,道:“十一先生,怎麽會在這裏?”
“……噓!”柏川見沈家海沒有收斂聲音,再次把食指貼在唇邊提醒,而後尴尬地笑了笑,“那個,我準備出山了。你呢?”
“我?第一座山頂的紅色珠子被唐思哲和歐陽博奪走之後,我想着去後面幾座山看看,看能不能有幸奪取一顆珠子。”沈家海看了一眼柏川的衣襟,道:“十一先生急着要去出口,看來已經拿到珠子了,在下就不耽擱十一先生的時間了,我們就此别過!”說着又向柏川攏手施禮。
“我還以爲是小聖劍宗的人拿走了第一顆珠子,原來是唐思哲和歐陽博。”柏川心裏如此想着,那邊沈家海已經說完了,正向柏川攏手施禮,柏川忙說:“快别行禮了,這個給你。”說着從懷裏拿出一顆黃色的珠子遞到沈家海眼前,“你拿着這個,快些去出口吧!”
看着柏川手裏的黃色珠子,沈家海有些激動,不過他還是拒絕了,“這個我不能要,這個是你的珠子,我不能要,還請十一先生收回!”
“我有兩顆,這個是特意給你的。”柏川說的誠懇,又把珠子往沈家海跟前遞了遞,解釋說:“宣統學院的劉青石和莫山濁對我有救命之恩,本來是想着日後有機會再行報答,但是又覺得現下就是最好的時機,于是就多取了一顆珠子,還請一定收下!”
“這……”沈家海明顯動心了,可是他還是句絕了,“不,還是不了,雖然我很想要,但是我不能這麽做,再說救你的是師爺和師父,我如何能收十一先生的恩惠?不妥,實在是不妥。”
“……這個人,”柏川左右看看,擔憂再說下去會把原爝他們引來,倒不是怕他們,而是不想再多生事端。柏川用審視的眼神看着沈家海,心道:“這個人迂腐的緊,不知道變通,偌大一個‘宣統學院’爲何要派他來參賽?”
“算了,我好像不該這樣編排别人的不是,宣統學院的院長應該有他的道理!”想到這裏的柏川把黃色珠子硬塞給沈家海,快語道:“不要推辭了,我隻幫你這一回,後面的追兵比比皆是,你好自爲之。”
柏川說着扭身就走,臨走時丢下一句話,“藏好了,隻要你不說,沒有人知道你身上有珠子。”
“……唉,十一先生!”沈家海不放棄地喊了一聲,可是柏川早已經點跳着消失在暮色之中。沈家海收回視線看着手裏的珠子,兩條眉毛擰了起來,而後又看向柏川消失的方向,愣愣地站了許久。
那邊柏川已經離開第四座山進入第三座山林。
七連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值夜幕降臨,又沒了一開始的統一目标,想在黑黢黢的山林裏尋找一個渺小的人,實在是有難度。
柏川點跳穿行在山林裏,幾乎是沒有任何阻礙。
就在柏川要離開第三座山林,進入第三座山和第二座山連接的凹谷之地的時候,他身後的大樹突然震顫搖曳,樹葉突然齊刷刷脫落,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速度驚人的快,片片如同薄刀片,簌簌有聲。
柏川驚覺,猛地回轉,隐劍受召護在身前。
如刀雨的無數樹葉切割向柏川,有的擊打在隐劍上,有的割傷柏川手腳疾馳向後,有的嵌在柏川皮肉裏,還有很多擦着柏川的衣服疾馳而過。
柏川吃痛,單膝跪到地上,一雙眼睛警覺地掃視着發動攻擊的地方。
就在那裏,一根短小且細的樹枝沖出黑暗,朝着柏川飛刺而來。
柏川貼着地面向左翻轉躲避。
短樹枝還是狠狠地紮在了柏川右腿外側。鮮紅的血液順着傷口湧出來,柏川連帶着短樹枝一把捂住傷口。
“這個人的實力至少也是八級高境,參賽武士裏絕對沒有這樣的人,會不會是原松見我還沒有死,特意等到天黑的時候再動手?”想到這裏的柏川喘着氣,一雙眼睛壓的細長,眼珠左右滾動着,“你是誰?”
半晌沒有得到回應,柏川猜測對方正在醞釀着更猛烈的風暴,他不能坐以待斃,很小心地緩緩起身,眼睛一刻沒有離開那發動攻擊的地方。
柏川剛剛直起身子,黑暗中,一條短樹棍再次射出來,直取柏川心髒。
沒辦法躲開的柏川,剩下的隻有心驚肉跳,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根短樹枝從山林另一處飛竄出來,直接擊打在取柏川心髒的那根短樹枝上。兩根短樹枝成水平垂直之态撞擊之後,偏移方向,因爲力道過大,整根短樹枝幾乎全部紮了土裏。
柏川看了一眼胸口被紮破的衣服,再掃視暗黑的山林,道:“多謝前輩!”
“謝什麽謝,還不快走!”
“……這是,”柏川認得這個人的聲音,驚訝說出兩個字後又沒了聲音,改放在心裏琢磨起來,“是院長的聲音,這也太巧合了。不過也好,正好治一治原松的嚣張跋扈的性子。”
“還愣着做什麽,等着做刀下鬼啊?”
柏川攏手朝着出聲的方向施禮,正要轉身離開,黑暗之中再次襲來片片葉刀。
柏川忙踏地貼着地面後移,右手握隐劍,左右揮劈。
另一個方向的樹葉刀片疾馳攏來,将飛向柏川的樹葉盡數壟斷,片片對擊,一時間竟發出無數短促利器撞擊聲。
一陣呼嘯過後,柏川右腳蹬地阻停後移的身體,頭發和衣擺相繼停了下來。
此時暗黑的樹林搖擺不定,時而左邊,時而右邊;時而轟趴一聲,時而啪啪兩下。伴随着聲響,還有光亮閃過,時而一束,時而彎繞;時而炸開,時而氤氲。
“這是打起來了。”柏川上前兩步,仰頭看着樹林裏的動靜,“院長已經入地仙境,能跟他過招對打的,恐怕隻有地仙境的武士……”
柏川這邊還在分析着,那邊的樹林裏突然竄出來兩個人。柏川驚奇,不經意向前走了好幾步,“果然是院長!”柏川确認一方是桑子之後,再來看另一個人,蒙着臉,兩條灰白眉毛露在外頭。
“……他是,”柏川腦海裏閃過在藥王谷‘魔眼院’裏的情形,還想到在雪栖山偷襲百裏星辰的那個蒙面人,氣不打一處來,提高嗓門問道:“閣下是跟我有什麽仇,還是說晚輩得罪過閣下?閣下爲何追着我不放?”
那蒙面人無暇顧及柏川,隻瞥了一眼柏川,一句話沒有說,繼續接招。
柏川蹙眉,看着桑子的木劍直奔蒙面人要害,蒙面人卻隻用一根粗樹枝抵擋。
“……兩個實力高強的武士對戰,一方已經出命劍,對方卻遲遲不肯出兵器,總該不會認爲自己厲害,不需要吧?還不出聲……”柏川右手握拳抵在唇邊,還在思考,忽然一抹精光在眼裏閃現,“一定是怕被人認出來,看來此人在古陸上很有名,一定還是個德高望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