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小度吓得眼睛滴溜溜直轉,低下頭,開始往垂挂的根須裏移退。
突然,老者伸出右手,一根金銀交織的繩子從老者袖袍裏飛出,紮沖向雲小度。
見勢不妙,雲小度立馬加快腳步往根須裏逃。前傾的腦袋剛剛觸及第一根根須,就被身後紮來的金銀繩裹住上半身。
雲小度還想再掙紮一番。
老者左手向上挑擺,右手掌張開對準雲小度方向,渾厚的星魂之力沖出左右掌心,帶動空氣,卷動周邊的殘根瓦礫。
頓時下面一片混沌,身在其中的柏川他們,隻覺得裸露在外的皮膚被飛體砸的生疼,于是本能地伸手護住眼睛。待感覺飛物落定,氣流明顯減弱之時,柏川他們睜開眼睛,屆時雲小度已經被殘根瓦礫包裹着卷到半空中。
老者眼睛下垂,突然打量起柏川來,少頃,對着柏川伸出左掌,還未等柏川反應,腰向前挺了挺,原本系在腰間的一根粗根須一端開始抽離其腰間,扭動上揚,似有什麽東西牽引着飛向空中,飛到老者的左掌之中。
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老者将左手的粗根須往雲小度那邊一丢,粗根須就像有手右腳輕輕松松便纏在了捆綁雲小度金銀繩上,還有一端飄在老者右手掌上方一點。老者輕輕擡手捏住粗根須,振翅轉身,不知怎地忽然頓住,扭頭再次瞥了一眼柏川,而後牽着雲小度振翅離去。
“恭送師尊回洞府!”經威再行遵禮,畢恭畢敬地目送老者離去。
“好強的星魂之力!”柏川驚詫道:“估計已經入九級地仙境。”
“這是我的師尊。”經威露出自豪的神情,悠悠說道:“也是‘紫荊長老’。”
因爲柏川他們初來異界,對異界的能人義士知之甚少,故而經威提到“紫荊長老”時,柏川他們并未覺得有什麽不一樣,更加别說驚訝。
“‘紫荊長老’?”言冰霜直言問道:“很厲害嗎?”
“就說你是山野村婦,井底之蛙了。”經綿從另一個方向走來,“‘紫荊長老’當然厲害,他可是我們異界最厲害的武士。試問哪個修習星魂的武士不崇拜他?”
見不得經綿得瑟,言冰霜對經綿翻了個白眼珠子,插嘴道:“不就是一個長老嘛,有什麽了不起的。那個什麽鶴滄山,什麽緯秀秀,不都是你們的長老?也不知道你得瑟個什麽勁兒?”
“……哥,”經綿不服氣,沖經威喊道:“你看看她,也太沒有禮貌了。”
言冰霜不以爲然,隻伸手對着玄冰鳥呼喚一聲,玄冰鳥應聲低頭奔向言冰霜,瞬間被收回星魂之中。
經威雖然不喜柏川他們,更加覺得言冰霜剛剛說的話有所冒犯自己的師尊,但是人家畢竟剛剛幫助翼族平定一場叛亂,保護了衆多翼族人的性命,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不悅地對經綿說:“好了,你就少說兩句。”
言冰霜立馬對經綿做鬼臉,吐舌頭。
“……”經綿對言冰霜很是無語,可是經威不僅沒有責備言冰霜,反過來還責罵她,心裏自是不高興的,不過她也隻能惱的嘟起嘴巴,瞪着言冰霜了。
“我不是讓你護着殿下,你爲何獨自跑到這裏來?”經威突然用責備的口吻問着經綿。
“……”經綿還沉浸在對言冰霜的惱怒中,一時間卡了殼,“那個,二殿下是要來的,可是鶴長老非要去見羽皇,說是要确保羽皇的安危。于是二殿下就帶着鶴長老去找羽皇了,而且鶴長老還說有他護着殿下就好,不讓我跟着。後來二殿下也默許了,我這才來尋你的。”
長老對于翼族人來說,權勢很大的,經威身爲翼族人自是知道這一點。聽到經綿解釋到後面的語氣帶着委屈,經威也就沒再說什麽。
經威面向柏川他們,“我們要去下面迎接羽皇,所以要暫且告别一段時間。”
柏川心裏想着叛亂既然已經怕平息,他們是不是可以就此離開了,但是轉念一想,覺得應該向羽皇和羽玄當面告别才是,而且還有答應幫助那些奴隸脫離奴籍的承諾還沒有實現,于是離去的話被柏川壓到心底沒有說出口,隻點頭說了兩個字,“明白。”
目送走經威他們,紫龍将黑蛟龍召喚下來,一直坐在黑蛟龍身上的魔雪滑到地面,并笑着迎向紫龍。
柏川正想給言冰霜和百裏星辰介紹魔雪,不料言冰霜跳到魔雪跟前,興緻勃勃問道:“你是魔雪?”
魔雪看着言冰霜一會兒,微笑着點點頭。
自來熟的言冰霜伸手牽起魔雪的雙手,大緻打量一番,道:“生的如此好看,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嗎?”
魔雪眨眨眼睛,笑着搖搖頭,柔聲道:“你和那位姑娘才是天上下凡的仙女。”
這時百裏星辰微笑着走了來。
言冰霜騰出一隻手握住百裏星辰的手,笑道:“那我們三個都是。”
紫龍識趣地退到與柏川并肩的位置,兩個人互看片刻,再無奈地看向三個笑意吟吟的美人兒。
一場浩劫就這樣被平息了,翼族人開始收拾殘局。
羽皇也被他的臣子們迎回羽宮。
天宇殿内。
那些驚魂未定的臣子們向羽皇行天禮後再行遵禮。
羽皇說了一句平身,文官們開始有序地叙述着要緊的事,武官們接着報告這次的戰況。
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羽玄出列向羽皇行遵禮,認真道:“啓禀羽皇,那些立了功的奴隸就在中·央城下,還請羽皇爲他們要來奴籍文書,好放他們自由。”
身爲翼族人的羽皇,自然得是一言九鼎,再說這也是羽皇一直以來的心願。他一直想把奴隸制度和封建制度共存的王朝現狀改變,改變成完整的封建王朝。這樣一來即削弱了長老的權力,也削弱了藩王的權力,中央權力集中,擴大生産,增強軍事。
隻是這許多年下來,羽皇未能完成心願,隻是還在完成心願的路上。
經此一戰,羽玄提議,自己應允,再順理成章不過。
“好!”羽皇掃視龍台之下立着的臣子,“中·央城下的奴隸平亂有功,現全部準脫奴籍,成爲良民,可擁有自由之身,亦可擁有自己的農田,隻需按時交租即可。”
羽皇的話還未全部說完,下面的臣子已經小聲議論開來。
“不可。”鶴滄山一聲喊得急,竟然忘記收斂,聽起來他鶴滄山才是這殿内的羽皇。已經快步出列的鶴滄山立馬意識到這一點,趕忙向羽皇行遵禮,正聲道:“羽皇,萬萬不可啊!那些奴隸平日裏就偷懶,要不是主子派人盯着,指不定那些奴隸躲在哪裏睡大覺。現下羽皇因爲他們這一點點的功績,就要幫他們脫籍,那日後鐵定會因爲這些懶惰的奴隸種不出糧食,而把我們翼族人給活活餓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