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魔蘇終于開口說話了,“本來還想着一掌送你下地獄,不過你可能對本君還有用,本君暫且留下你的賤命好了。”
“凝神!”辛子沫艱難地吐着字。
言冰霜擔心魔蘇會對他們出手,心神無法甯和,以至于辛子沫的星魂之力一度輸送不進去。聽聞辛子沫提點之後,隻能硬着頭皮堅持到最後。
辛子沫與言冰霜面對面盤腿而坐,氤氲的能量從辛子沫的雙掌推出,就像兩團被拉長的光氣融合體,源源不斷的輸進言冰霜的心窩之處。因爲能量強大,言冰霜的發絲和衣擺不停地橫飛、翻擺。
“九級地仙界?有意思!”魔蘇盤腿坐在不遠處,一隻手托起下巴,饒有興趣地看着辛子沫和言冰霜。
而言冰霜警覺的睜眼斜盯了魔蘇一會兒,而後靜氣凝神,繼續接受辛子沫傳輸星魂之力。
谷凹裏的平衡不過片刻。
從辛子沫掌心輸送出來的星魂之力逐漸萎縮,魔蘇看着看着,忽然坐直身子,雙瞳猛地收縮,盯着辛子沫,“你中了毒?”
嗤笑聲未落地,左掌拍地,借力推動整個身體向前彈起,右掌聚力朝言冰霜心口打去。
霎時,辛子沫猛地睜開眼睛,左掌抽離,掌心的星魂之力拍擊言冰霜左側地面,頓時地上的積雪四濺開來;左手變掌爲食中二指點擊地面,彈起整個身子前行,抽離右掌穿過濺起的積雪,迎擊魔蘇擊來的右掌。
啪!
強大的星魂之力在兩者右掌之間炸裂,周遭的空氣震動,以圓形波圈擴散開,周邊的積雪随着山體微不可察的震顫了幾下。臨近的言冰霜被炸裂的氣場震到,側倒在一米之外;而魔蘇與辛子沫直接對仗,則被震飛出去三丈有餘。
“老頭兒!”言冰霜凄厲喊叫,一下子撲到三米開外遠的辛子沫身邊,她一邊喊着‘老頭兒’,一邊拉辛子沫起來。
此時辛子沫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紫黑色幾乎布滿全身。他強撐着坐好,微微笑着拍了拍言冰霜的手,忽然感覺一股血腥噴湧到口腔裏,随後一口紫黑色的血液從嘴裏噴濺出來。胸口的衣衫被污染,身前的白雪被砸出一遛大小的坑。
言冰霜吓得驚呼“老頭兒”!
另一邊剛剛起身的魔蘇,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拭去嘴角的幾滴血迹,忌憚的不敢再出手。
那邊言冰霜還在焦急地問着,“老頭兒,你怎麽樣了?”
辛子沫看着言冰霜憨憨地笑了笑,而後擡頭看向天空,那停留在身上的幾縷殘陽瞬間被暗影替代,辛子沫半晌才和緩說道:“丫頭,這裏的風景不錯,等我死後,記得讓我寶貝徒弟給我多燒點紙錢。”
“呸……呸,胡說什麽呢?”言冰霜還想再找兩句罵辛子沫的話,隐約聽到辛子沫呢喃着‘對不起,大可愛,本不想連累你一起走的。’,之後便合上眼睛,垂下腦袋。
言冰霜被這樣的辛子沫吓住了。
她僵了僵,試探地喊了一聲“老頭兒”,不見辛子沫應聲,她接着喊了第二聲“老頭兒”,仍然不見辛子沫回應,于是伸出右手,忽然又愣在半空,擰眉半晌,才将略顫抖的右手食指放到辛子沫的鼻孔處。
言冰霜倒吸一口涼氣,晶瑩的淚珠已經從眼眶裏溢出來,順着臉頰流下。她收回抖得厲害的右手,愣愣地看着辛子沫。
“死都死了,有什麽好傷心的?”魔蘇不急着出手,因爲言冰霜剛剛得到了辛子沫的星魂之力,雖然不知道她究竟吸收了多少,但是冒然出手總歸不是上上策,于是隻在一旁說着風涼話,“就算你永遠守着,這具屍體也不會再活過來,你說我說的可有道理?”
言冰霜沒有理會魔蘇,隻是認真地用手拂去凝結在辛子沫臉上的冰霜。
“這裏冰寒刺骨,留的再久也是沒有用了。瞧瞧,人都快涼透了……”魔蘇又開始了喋喋不休的說着風涼話,說着說着,偷偷繞到言冰霜的身後,凝力在右手,思慮再三,收力,改喚出魔鞭緊緊握在手裏。
“我現在不想和你打。”言冰霜緩緩起身,說出話語陰寒有之,她轉身面向魔蘇,道:“如果你非要跟我打,可以等我磕完三個響頭再打。”
說完,一雙美目變得淩厲狠絕,森森寒意直射魔蘇。
魔蘇什麽陣仗沒見過?她自是不怕言冰霜的變化,隻是擔心她現在真正的實力。
見魔蘇不說話,言冰霜這才轉身面向辛子沫,撲通一下子跪在雪地裏,雙手掌心下擺貼雪地,額頭幾乎同時貼着雪地,如此動作接連三下起伏。磕完頭,言冰霜起身點地,騰躍而起,期間點地借力,朝着狹長的谷凹另一邊飛去。
走時丢下一句話,“想打,就跟過來。”
魔蘇看着言冰霜離去的背影,再斜睨一眼辛子沫的屍體,似乎明白言冰霜遠離此處的用意,輕哼一聲,“罷了!”随即收起魔鞭踏地躍起,追着言冰霜而去。
谷凹裏的白雪幾度被外力帶起回落,兩道人影飄移在皚皚白雪之上,寒冷的冰山頓時有了生機。
言冰霜落至一處停下,看着跟随而來的魔蘇點跳落地。
“這裏安靜,你我可以好好切磋切磋。”言冰霜環顧四周,冰柱、白雪恰到好處的疊加在一起,給人厚實柔軟的感覺,仿佛跟嚴寒沒有絲毫的關系。
魔蘇張開五指,召喚魔鞭握在手裏,左手卻從右側平滑到左側,十顆星魂折射出掌心,六顆全亮,緊挨着的一顆星魂五個角尖不亮。随後沖言冰霜挑眉揚下巴,“請吧!”
“魔域城一别,你果然降級了。”言冰霜微微一笑,“隻是不知道現如今,什麽樣的武士才适合你的胃口?”
“廢話少說,亮出你的星魂。”魔蘇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突然用做魔域城城主時的口吻命令起言冰霜,“聽到沒有?”
言冰霜嗤笑一聲,随即喚出冰雪花镖,密密麻麻的藍色冰雪花镖晶瑩剔透,鋒利的镖刃閃着寒光,細細數下來足有一百六十支。
懸在半空中的冰雪花镖被言冰霜分成四股,陣列在身前。一聲‘偏不’喊罷,點地高高躍起,左手推射兩股八十支冰雪花镖急速飛射向魔蘇,右手控制另兩股八十支冰雪花镖伺機待發。
魔蘇舞動魔鞭抽打。
噼啪,魔鞭抽裂空氣蜿蜒前行,一根根鐵倒刺張牙舞爪的樣子,像是急需要飲血。
言冰霜左手控制的八十支冰雪花镖列陣菱形,中間突出,四邊後凹,朝着魔蘇攏射來。正好與那舞動的魔鞭撞上,幾十隻冰雪花镖被魔鞭擊碎;幾十隻冰雪花镖被魔鞭上的鐵倒刺割裂;剩下的幾十隻圍成殘破的淩字形,繼續飛射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