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兩顆星魂變成三顆,急速朝精神結界裏飛去,直到被重新卡在“精神節點”和“精神細線”之間。
三顆星魂牢牢卡在一起,誰也動不得。
本來是想借着柏川的身體可以逃出牢籠,誰想會被柏川精神境裏的連體星魂和精神網纏住。
黑色毛絨光球一番劇烈震動之後,卻反被連體星魂和精神點線纏得更加緊,無法脫身。
身體之外,柏川和百裏星辰仰倒在地上,雙雙昏迷,失去知覺。
另九顆星魂繞在百裏星辰身邊,一顆一顆地融入百裏星辰的心窩,而隐劍,早已經自行回收到柏川星魂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趴在地上的黃舟先醒來,他第一個看到的是柏川,再看,百裏星辰的身影映入眼簾。
黃舟撐起身子,跌跌撞撞來到百裏星辰身邊,喊了幾聲“師尊”,确定百裏星辰沒有生命之憂後,一對狡捷的眼睛轉到柏川身上。
本來清澈的眼眶漸漸被污濁,嫉妒與憎恨陡然增大,充斥着黃舟本就不算大的眼睛,他蹭地一下起身,虎視眈眈地盯着柏川,一點一點靠近。
此刻的黃舟殺心四起,慢慢舉起右手,心念思柳劍握在手裏,小聲且兇狠,“去死吧!”
“小川!”百裏星辰身體稍稍動彈了一下,略微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喊柏川的名字。
因爲黃舟背對着百裏星辰,在提劍要斬殺柏川的時候,忽然聽見百裏星辰醒來喊柏川的名字,急忙收起思柳劍,想着用身體掩一掩,改用掌力偷偷擊殺柏川,正要發力,百裏星辰說話了。
“你做什麽?”百裏星辰一邊強撐起身體,一邊揮動右手準備召喚三珍。
黃舟黑色眼珠咕噜一轉,改伸雙手扶起柏川,強行擠出笑容,轉身面向百裏星辰,道:“師尊,你醒了!”
百裏星辰仍然鐵青着臉,繼續質問道:“我問你,在做什麽?”
黃舟垂眼看了一眼柏川,臉上依舊挂着笑容,回道:“師尊是擔心我會傷他?如果我說我隻是想看一看他的傷勢,師尊怕是也不會相信。”
“……”
“罷了,既然我做什麽,都得不到師尊的信任,那我就離他遠一些好了。”黃舟說着放下靠在身上的柏川,退到一旁,“這樣,師尊總該放心了吧?”
百裏星辰斜眼睨着黃舟,快步來到柏川身邊,視線轉落到柏川身上,伸手探了探柏川的鼻息,而後輕輕推了一下柏川,“小川,小川……”
“師尊,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裏的好。”黃舟環顧四周,提議道。
百裏星辰當然希望盡快離開這裏,隻是先前這山洞還被魔霸持着,這會兒連個魔的影子都沒見着,輕松一口氣的同時,心也被提吊了起來。
因爲她不知道,魔什麽時候突然就出現,又或是,魔已經做到了其想做的一切,如果真是這樣,後果更加難以想象。
百裏星辰左右打量着山洞,目光再來回打量着柏川,然後伸手搭在柏川脈搏上,可是除了感覺到動脈跳動,其餘的什麽也沒有感覺到。
“師尊?”黃舟想提醒百裏星辰盡快做決定。
“……顧不了那麽多了。”百裏星辰卻自說自地扶起柏川,因爲感到吃力,側首沖黃舟喊道:“快過來幫忙!”
兩個人一左一右,架着柏川離開六瓣蓮池山洞,穿過萬千光點的奇異山體,重回到那個大天坑裏。
回到天坑就更加容易出去了,黃舟雖然受了傷,但是一個命魂境中境的人,想要把柏川和百裏星辰帶出天坑,隻是分分鍾的事情。
天坑之外的森林,沒有遮天蔽日的滾滾烏雲,沒有電閃雷鳴的滂沱大雨,更顯蔥蔥郁郁,惹人喜愛。
百裏星辰靜靜地看着躺在雜草上的柏川,眼睛都沒有擡一下,突然開口警告站在另一邊的黃舟,“兩軍對壘,我無話可說,可是除此之外,你若再傷他,我絕不會放過你。”
突入其來的警告讓黃舟心裏涼了大半,他頓了頓,看着百裏星辰那張嬌媚且透着王者氣勢的臉,“師尊當真喜歡這個人?”
聽聞後,百裏星辰心中一震,雙頰上泛起微微的紅暈,“……休要胡說,我們隻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比朋友更親,像是親人。”
黃舟拂袖轉過身去,雙手背負在身後,眼睛卻恨恨地瞥向柏川。
百裏星辰就這樣守在柏川身邊寸步不離,而黃舟盤腿坐到距離他們百米之外,很快夜色籠罩住整個森林,鬥轉星移,漸漸的他們合上了雙眼睡去。
忽然一陣風沙吹來,即使隔着層層樹木,還是能體會到細沙摩挲在臉上不舒适的感覺。
三雙眼睛忽然睜開。
百裏星辰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驚呼:“孫商隐?”随即一隻手抓住柏川,另一隻手召喚出三珍,準備迎敵。
不想孫商隐揮手駕馭無柄月牙彎刀急速旋殺而來,彎刀攪動空氣擦出月牙光影連續轉動,直奔柏川咽喉。
百裏星辰身體旋出一步,擋在柏川身前,右手駕馭三珍出擊。
急速旋轉的月牙彎刀将三珍悉數擊散,繼續前行旋轉,刀片寒氣瘆人心脾,已經無計可施的百裏星辰,縮緊身子準備硬生生接住這一記,隻聽嗆啷一聲,思柳劍及時出現,攔在月牙彎刀之前。
月牙彎刀切着思柳劍旋轉一周,返旋回去。跟着月牙彎刀飛踏而來的孫商隐繃直左臂控制月牙彎刀繼續後飛,右手繃直推出一掌,重重地擊在百裏星辰的後背上。
百裏星辰抱着柏川沖跌在地上,一口鮮血噴出來,少許的鮮血濺到柏川身上和臉上,此時柏川的臉抽動了一下。
“師尊!”黃舟一咬牙,腳一跺,駕馭思柳劍左右來回劈砍,招招緻命的劍氣頓時縱橫交錯,幾乎要将孫商隐團團包圍。
孫商隐召回月牙彎刀擋在身前,連續倒退,這才勉強躲過縱橫交錯的劍氣。
直到黃舟将孫商隐逼至一棵柳樹下,二人這才稍作停歇,兵器雙雙懸在他們身前對峙着。
孫商隐上下打量着黃舟,心道:“那個丫頭何時收了一個如此年邁的徒弟?偏偏還是一個近乎與癫狂的命魂境中境,真是大意了,如果不是受了傷,今天險些敗在他手。”
“哪裏來的阿貓阿狗,也趕來暗算我師尊?”黃舟越說越氣,左手的拳頭捏得老緊,懸在身前的思柳劍因爲蠢蠢欲動發出嗡鳴聲,“今天就讓你知道,我們淩空山的人不是那麽好欺負的。”